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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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少年以前来着，十年前？宋老爷默默回忆着……
十年前
扬州城的一个秋日的傍晚，一对母子携手向沂州城走去，那是他们北上的第一站，也是他们新生活新希望的第一个起点。
至少现在的他们还是这么认为的。
一路上的心酸与不易要多少个日夜才能说清？一天一夜？那定是说不清的，三天三夜？三万万个日日夜夜？无人知晓，只有母子俩知道罢了。
直至秋衫换成了冬衣，母子俩才到沂州城。北方的第一场细雪在空中飘飘然，两人在城边的一家便宜的小客栈落下了脚。
冷风萧萧，杨花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让尽可能少的冷风透过薄被吹到小铭身上。
小铭问：“娘，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我们去找你爹，等找到你爹，我们就不用这样苦的日子了。”杨花轻拍着小铭，回忆着当时何书生对她许下的承诺……
“杨花，待我考取功名，我就回来赎走你，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安安稳稳的生活。”
杨花那是尚且年轻，轻而易举的就信了何书生的话，但是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孩子能开口喊娘了，等到孩子都开始上学堂了，等到诺言被风化，她也没等到他。
去了北方就一定能找到旧时的人吗？去了北方就能开始新生活吗？去了北方就能…幸福……吗？杨花不知道，可是生活推着她走，她就必须走。
第二天杨花照旧上街打听何书生的消息，可是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流氓，折腾周旋好一会才得以跑回客栈。不过在中途她看到了那位“何书生”哪怕他可能已经改名换姓，但他她会认错人的，就凭——那人右眼下的红痣。她在望春楼里见过那么多人，只有他才有那样的痣。
可是她记忆里的人，似乎不认识她了。面对流氓的纠缠，整个茶楼里无人敢救她，谁都不想被惹一身腥。杨花四处张望，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何书生”
对啊，她的何书生是爱她的，一定愿意帮她一下的吧，她立刻大喊起来：“何官人！何书生！何恩！”喊了这么久，可是对面那位没有一点要动身的意思，反而将头埋得耕更低。
直到有别人喊他“宋大人！您居然来造访我们茶楼的小本生意了啊。”
宋大人？他不是……何恩吗？杨花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记忆里的人，一下子失了神。
到此，何恩才站起身，对流氓喝到：“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还是人吗？”流氓立马连连欠身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这是和人家姑娘聊聊天而已……哈哈聊天聊天，那个宋大人慢慢品茶，小的先走了。”
说完，流氓一溜烟跑了。茶馆又热闹了起来，有人奉承，有人继续自顾自，有人小声讨论“诶诶，那真的是最近刚调过来的知县宋吾大人吗？”“估计是吧，刚刚那行为，跟直接承认自己是宋大人有什么区别？他要不是，日后被刚刚的王家小子知道了，肯定会被报复的。”
杨花走到宋吾身边，轻声问了句：“何恩？”宋吾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杨花说：
“对不起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错的，这就是对自己许下诺言的何恩啊……是这里人太多，不好意思相认吗？一瞬间，杨花双眼泪眼朦胧，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不……不会有错的……我……”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过来对宋吾问道：“老爷？快要到午饭的时候了，怎么还不回去？”
杨花看了看宋吾，又看了看女人和小孩，一瞬间她什么都懂了。强忍着眼泪说：“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宋吾的不舍，杨花的伤心，宋夫人在旁边将他们尽收眼底，心中升起无限不满，自己好歹也是五品文官的嫡女，下嫁给宋吾是就是看他年轻有才有潜力还洁身自好，结果私底下还有风流债，事到如今她才是正大光明的妻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那个女人进家门的，不然传出去她姜涟漪的脸面放在哪，她姜家的脸放在哪。
晚上，在宋家里，姜涟漪找到宋吾问：“到底什么情况？给我好好说”宋吾也明白自己日后若想飞黄腾达离不开姜家助力，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了老婆，我真的早就断了对杨花的念想了，我也没想到她真的会把孩子生下来我更没想到她会带着孩子来找我啊，老婆我绝对是爱你和微文的，老婆你一定要信我啊。”说罢宋吾直接跪了下来。
看着宋吾焦急为自己辩护的样子，姜涟漪感到一阵恶心。
“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姜涟漪心中默念
“如今人家都找上来了，你要怎么办？她一个妓女带着你的孩子你让人家怎么办？纳为妾？那我和微文怎么办？你让我家里人怎么看你？”姜涟漪问道。“我我……我……”宋吾一时想不到好方法。姜涟漪叹气：“我自己来处理吧，你别插手。”说完姜涟漪径直往屋外走，“那个！”宋吾大喊一声：“能不能…留她娘俩一命……”姜涟漪听完突兀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啊你宋吾，你可真是‘重情重义’这你就不用管了，怎么处理我自有办法，哈哈哈……”说完姜涟漪便扬长而去。
客栈里，杨花自回去就终日以泪洗面。这日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就是姜涟漪。
一见面，姜涟漪看着母子俩人，直接开门见山：“你是杨花？你旁边的孩子是宋吾的吗？或者说是……何恩的？”杨花沉默，姜涟漪升起一丝不耐烦：“都是女人，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我要劝你一句，这个时候了宋吾还不来找你，你也应该明白一些事了。我再问一次，这个孩子是不是宋吾的？”
“……是”杨花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是。姜涟漪摆摆手，让俩个随行的家仆直接把熟睡中的小铭抱走了，杨花要追姜涟漪不让。
“杨花姑娘，你还是趁着自己还年轻另寻下家吧。你追过去有什么用呢？宋吾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宋家门的，你追过去然后呢？追进宋家做家仆？那让你孩子怎么活？出去一说自己娘是家仆，还没爹，影响他以后仕途啊，你现在和他断了联系，我们就说他是我们家义子，出去还有脸面，你也正年轻，找个好人家以后过安稳日子不好吗？”姜涟漪好声劝道。
杨花还是不舍得孩子还想追出去，姜涟漪见此直接将杨花推倒，”怎么不听人劝呢”说完直接摔门而去。独留杨花一人失声痛哭。
一觉醒来，小铭见自己一人躺在陌生的屋子里，焦急的到处喊娘。姜涟漪进来笑脸盈盈的说：“别找了，是你娘送你来的说让你来好好读书的，只要你好好读书，考取了功名我就带你去找你娘。”
小铭显然不信，一股脑的就要往外跑，自己娘亲怎么可能丢下自己一个人呢？姜涟漪看着被家仆不断抱回来的小铭叹气道：“你怎么和你娘一个性子呢？”来来回回几趟姜涟漪实在受不了，直接叫人把小铭锁进了柴房。“在你老实下来之前，你就一直呆在里面吧。”
另一边，杨花想了很久，决定带着小铭一起走，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她都要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
沂州一定会是他们娘俩幸福的起点——无论有没有“何恩”
在宋家附近转悠了几天，一天傍晚她绕到宋家后面的小巷里，准备翻墙而入，此时小铭正在院里背书，姜涟漪在旁边盯着。
杨花刚探出半个头就被姜涟漪发现了，于是让小铭背书声更大了同时还叫人把杨花赶走，杨花见情况不对，深吸口气准备直接大喊一声然后把人带走。姜涟漪也一眼看透杨花的想法。在杨花大喊的同时用戒尺重重地打了打椅子，清脆的“啪”声把杨花的声音给盖了过去，杨花一个不稳直直向墙外倒了下去。
“怎么背的磕磕巴巴的！”“小铭！”姜杨两个人同时大喊出声。
小铭冥冥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下意识的回了下头“看着我！”姜涟漪又喝了声。小铭被吓的赶紧害怕的把头转了回去。“回屋去。”姜涟漪说完带着小铭一起回了房间。与此同时夜色降临，杨花因为摔倒腿疼一时起不来，正坐在原地揉着腿想下次带娃跑计划时一道猥琐的男声把她思绪打断。
“呦，这不是那天茶馆的姑娘吗？怎么一个人在这？要不要我带你去玩玩？”
“你是那个流氓！”那个男人努努嘴：“我不叫流氓。我叫王炀，身边人都叫我王哥，你好没礼貌啊，我要让你吃点苦头！”说罢王炀拽起杨花就走，任凭杨花怎么叫打也睁不开，最后孤独的死在了无人知晓的小巷里。
在屋里复习书本的小铭听到了杨花的呼救声，立马就要往外跑，家仆拦着他就要翻墙，眼看要成功，姜涟漪拿着封信过来说：“那绝对不会是你娘，你娘给我留点手信里说了，她已经出城了，你听错了吧。”
小铭拿过信，字迹确实是自己娘亲的，至此小铭才放弃了跑出去的想法。
隔日，小铭随家仆外出路过一个巷口，一大堆人聚在那里，一个个都面带惋惜。“害，大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你说是谁干得呢？”“王家那小子吧，当时在茶馆就对人动手动脚的，仗着家大业大到处为非作歹。”“可惜可惜……”
小铭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穿过人群看到了案发现场，躺在地上的无疑就是自己娘亲，也明白了那天晚上他没有听错。之后他直接冲回了宋家，一通乱摔四处发疯，下人们受不了就把姜涟漪叫了过来。
见了姜涟漪小铭直接冲过去不停的推她“那天你也听到了吧！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娘亲明明……明明没有要丢下我！”小铭又哭又喊
“来人，把小少爷带去柴房反思！”姜涟漪也没管小铭说什么喊什么，她只知道她只负责维护姜家的宋家的名声，其余人怎么样，她不想管。
柴房三日，小铭哭干了眼泪，想过自我了断，也想过忘记过去做一名普通人活着，最后他想明白了，他要活着，要记住过去的活着，直到将这些害他们母子俩天人永隔的人全部拉去给自己娘陪葬。
三日后，小铭主动去给姜涟漪道歉，姜涟漪一眼就注意到了小铭的变化，于是决定从根本上磨去小铭的脾性，就从……名字开始。
“如今你也算是孤身一人了，这样吧，我赐你名让你做我们宋家人吧。你也直接改口叫我和老爷爹娘吧”“多谢娘亲赐名”小铭跪下道谢。思索半天姜涟漪对他说“就叫……
“宋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