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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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舒深深叹了口气。
他起身要走。
林彦对于沈庭舒答应得异常爽快的行为极其惊讶，瞪着眼睛盯着他。
“你这么怕你弟？”
沈庭舒没搭理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回瞪了林彦一眼，转身和盛意垣道了声再见就离开。
王女士给他发了酒店的定位，沈庭舒到地方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
沈庭沨和他前后脚，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
沈庭舒瘪了瘪嘴。
沈父因为公司新项目的原因经常和新的合作对象出来洽谈，某一次带上王女士的时候，几人闲聊知道了对方家里有一个和沈庭舒差不多大的女儿，王女士瞬间就想起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于是提出有时间就让两人见见面。
没想到对方似乎比她更加着急，沈庭舒回国的第二天就开了个饭局。
桌子上只剩最后两个位子，一个挨着王女士，另一个在沈庭舒的相亲对象旁边。
按理来说沈庭舒应该和女生坐在一起，但是他偏不，巴不得赶紧远离是非之地，趁沈庭沨慢他半步，他毫不客气地坐在王女士旁边，把最后一个座位留给沈庭沨。
沈庭沨和王女士在那一刻都没反应过来。
其实沈庭舒坐下之后就后悔了，生怕沈庭沨当众给他难堪，让他滚起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这种事沈庭沨又不是没干过。
但是不仅没有，沈庭沨似乎只反应了一瞬间就坐稳了剩下的那个位置。
沈庭舒偷偷用余光瞟向沈庭沨，发现他好像心情变得更好了。
他是真的摸不透沈庭沨的情绪。
莫名其妙。
这下场上不开心的就只剩下王女士一个。
她手上青筋直跳，抓着沈庭舒的手就掐，沈庭舒疼得嗷嗷叫还得忍住，脸憋得通红。
但现在也没法再让沈庭舒和沈庭沨换座位，太尴尬。
于是只好将错就错。
王女士低声警告他：“你最好给我好好表现，不然我一定削死你……”
沈庭舒冷汗直流，让王女士往另一个角度想想：“你看小沨这次这么积极地坐下了，没准他对人家有意思呢。妈，你他看二十二也不小了。”
王女士真的开始认真思考。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沈庭沨刚刚好能听得见。
对于沈庭舒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的行为，沈庭沨极其不爽，脸又黑了下来。
女生似乎很爱聊起她在国外的生活，沈庭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而应两句话。
王女士一看儿子心不在焉，就下手掐他。
沈庭舒举起手来一看，都掐紫了，心说下手真狠。
实际上沈庭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沈庭沨身上，这个小子自从虾上来之后就一直在剥虾。实话实说，看一双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剥虾子是一种享受，然而他剥出来的虾自己没吃几只，全部装在一个瓷白的小碗里。
沈庭沨的虾把壳都剔去，特别干净。沈庭舒自己想吃又懒得剥，也知道自己开口找沈庭沨要他肯定不给，于是就趁着沈庭沨站起身给人敬酒的时候偷吃他碗里的虾。
幼稚。
沈庭沨心里想。
他显然已经发现了，但仅仅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睨了沈庭舒一眼。
沈庭舒眼看沈庭沨没什么太大反应，心中一喜，最后肆无忌惮地吃起沈庭沨的虾。
女生说着说着似乎也发现了沈庭舒的心不在焉，加之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沈庭沨，女生觉得有些尴尬，最后干脆不说了。
只不过她无意间瞥见沈庭舒偷虾的动作，看向沈庭沨沈庭舒两人的目光逐渐不对劲起来。
聚餐结束，王女士对沈庭舒的表现极其不满意。
最后沈庭舒被逼迫和女生加上了微信，这时候他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柳书艺。
沈庭舒难得回一趟家。
沈庭沨要回公司，吃完饭就直奔出去，两人一顿饭没开口说一句话。
别墅的沙发比沈庭舒自己家里的要柔软得多，但是沈庭舒还是喜欢窝在自己家里那个乱七八糟的客厅。
他照例调出一部电影来看，边看边吃桌子子上的巧克力，薯片。
看到一半觉得口渴，翻了家里一圈都没有找到饮料，最后干脆摸了他爹的一瓶葡萄酒，边看边喝。
情节演到高潮处他就来一口，丝毫没注意什么时候一瓶酒就已经见了底。
沈庭沨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酒蒙子横卧在沙发上懵懵懂懂。
沈庭舒听见开门声就一个激灵坐起来，坐得端端正正，红着脸颊不好意思地嘟囔一声：“我没喝酒。”
抬起头对上沈庭沨深潭般的瞳孔。
他立刻不笑了。
沈庭沨张了张嘴。
然后又闭上。
但是看着沈庭舒喝醉的样子猜到他明天可能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沈庭沨有太多问题想问。
“你想结婚吗？”
沈庭沨抛出来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好在沈庭舒喝醉了，什么都乖乖回答。
“不想。”沈庭舒斩钉截铁。
“结婚不好。不喜欢。”
沈庭沨停顿一秒，似乎就这几个字都好好消化一下，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沈庭舒，转身要上楼。
“早点结婚吧。”
沈庭沨留下一句。
沈庭舒眼巴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声一声地喊他的名字：“沈庭沨，沈庭沨，沈庭沨。”
如果沈庭舒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肯定会气到抽自己一巴掌。
他可没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变态爱好，自从沈庭沨莫名其妙疏远他之后，他也很少主动找他说话。
这么做简直是自讨苦吃。
沈庭沨的心脏是冷的，捂不热的。
沈庭沨顿住脚步，回头：“干什么？”
“送我回家。”
“送我回家。”
“送我回家。”
外面天已经黑了，霓虹灯光倒映在街道旁的水坑里，分外绚烂。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的气息。
沈庭舒跌跌撞撞爬进沈庭沨的车里，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觉得尘世外的喧嚣都被隔绝了。
这时候他的头才后知后觉疼起来，拿头抵着座椅闭上眼睛装死。
一直不吭一声的沈庭沨突然开口了：“你家在哪？”
这不能怪沈庭沨。沈庭舒搬家的时候他们刚决裂没多久，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询问沈庭舒他公寓的地址。
他从来没去过沈庭舒的公寓。
沈庭舒抬头，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道：“左转，右转，再右转，然后直行。”
沈庭沨顿时语塞，偏偏沈庭舒没留意说到自己刚刚说出了多么离谱的话，还在一个劲地催促沈庭沨快开车。
沈庭沨打开自己手机的导航软件递给他，好在沈庭舒没完全喝醉，往里输了一串地址。
他默不作声将地址加收藏，然后开始导航。
这时他又突然噎了一下，地图上显示的路线还真是沈庭舒刚刚说的。
左转，右转，再右转，然后直行。
沈庭舒一辈子难得安静一回。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相当助眠。
沈庭沨车开到楼下的时候，沈庭舒已经完全睡熟了。
他扯着沈庭舒的手腕把他从车里拉出来，沈庭舒全身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站都站不稳，沈庭沨扶着他的姿势相当别扭。
他先是扶着沈庭舒的腰，发现使不上力气，沈庭舒差点摔在地上，他扯着手腕拉了他一把，沈庭舒就随着惯性裁倒进沈庭沨的怀里。
沈庭沨听见了沈庭舒的心跳声。
如鼓。
他换了个姿势试图架着沈庭舒的肩膀，但是沈庭舒似乎相当不舒服，沈庭沨走一步他就跟着扭来扭去。
最后沈庭沨干脆一发力，将沈庭舒整个人扛在肩上。
沈庭舒本来就头晕，沈庭沨一动就是天翻地覆，他只觉得人都要升华了。好巧不巧沈庭沨坚实的肩膀硌着他的小腹，他胃里翻江倒海。
沈庭沨正在等电梯，沈庭舒睁了睁眼，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就看见了自己眼前有一个垃圾桶。
然后毫无负担的吐了。
沈庭沨：“……”
可惜沈庭舒没找好位置，口水滴了两滴在沈庭沨干净的白衬衫上。
沈庭沨彻底无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骂，但是沈庭舒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他生怕沈庭舒再吐，换了个姿势，把沈庭舒抱在怀里。
沈庭舒的心跳声很快。
沈庭沨的眉头皱着很紧，似乎嫌弃沈庭舒把口水弄到自己衣服上。
在沈庭舒家门口，沈庭沨把他放下，伸手进沈庭舒的口袋掏他的钥匙。
沈庭舒觉得痒，抓住了沈庭沨的手腕。
接着沈庭沨拿钥匙开门，不太客气地将沈庭舒扔到自己的床上，觉得今天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送沈庭舒回家。
他没有穿着脏衣服回家的习惯，于是打开了沈庭舒的衣柜，随便翻出来一件很新的白衬衫，一看就是沈庭舒不经常穿的。
房间没开灯，沈庭沨看不太清楚，碰到了旁边一个端端正正放着的小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打开了。
他俯身捡起来，看见了盒子里的东西。
他竟然还留着！竟然还带去了公寓。
这是沈庭沨小时候送给沈庭舒的一支手表。
当时他可能才五六岁，买的东西也很符合小孩子的审美，手表带上还花花绿绿的印着卡通图案。
沈庭舒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收到现在，还找了一个装其他手表的盒子把它放了起来。
太不对劲。
沈庭舒搬家的时候连衣服都能丢，竟然把这个东西好好地留着。
沈庭沨拿着衬衫出卧室门，才发现心跳声如影随形。
那不是沈庭舒的心跳，而是他自己的。
他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进沈庭舒的浴室。
衬衫上带着淡淡的沈庭舒的味道。
沈庭舒是被渴醒的。
他起身去拿水，发现自己家的浴室灯是亮着的。
就那一瞬间，他把自己醉酒能干的所有缺德事都想了一遍，这时门开了。沈庭沨和沈庭舒大眼瞪小眼。
两人都愣了片刻，沈庭沨擦拭头发水迹的动作停顿，而沈庭舒反应更大，往后后退了两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还以为沈庭沨终于忍不住要抽他了，见身上没伤，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真的没事，才开口问：“你怎么在我家？”
沈庭没回答沈庭舒的问题，告诉沈庭舒他借了他的一件衬衫，回头有时间就会把衬衫送回来。
沈庭沨巴不得快离开。
洗澡时他越来越燥热，最后干脆用冷水从头冲到底。
沐浴露带着沈庭舒的味道，低低地在沈庭沨鼻腔里缠绕。
就像沈庭舒一直待在他身旁一样。
谁要他一直待在身旁！
“等一下。”沈庭舒突然喊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