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成神之后》五条镜

17、陈情

　　合议庭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每一丝声响都似乎被无限放大，回响在这庄重的空间里。
　　审判长苏西身着黑色法袍，面容凝重而庄严，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睿智。
　　队长们围坐在那象征公正与裁决的长桌旁，纷纷抬眸望向了白小明。
　　“白小明，你在说什么？”
　　“时宴的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他身上有一个所谓的神明系统，每次作案的时候，他都能够借助系统的力量暂时拥有神明的权柄。”
　　“接下来我要说的，估计你们不会相信。但是只要你们考虑到我的所言的可能性就好。”
　　“我们的世界，被诅咒了。”
　　“每次时宴作案完成后，在某个契机到来之际，时间就会跳转回3月15日。”
　　“我初步判断，时间重启的契机，是钟季的死。”白小明指了指一旁被白子谦保护着的钟季，“但是这也不一定。或许钟季的死只是一个巧合，又或许钟季的死，只是重启的条件之一。”
　　“你这是什么意思？”傅青鸾问道。
　　青鸾支队的队长傅青鸾，在就任前曾是个作风老派的建筑师。他开口的时候经常是一字一顿，宛如古戏台上老艺人那般有板有眼，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庄重与沉稳。
　　“不如我用轻松点的方式解释好了。”
　　“诸位，都玩过游戏吧？”白小明冷道。
　　“在任务完成的时候，就会结束某个副本，开启下一个副本。”
　　“我们和时宴都在这场游戏之中，但是他与我们的区别，就在于他有系统。换言之，他是开挂玩家，他的一切视角都是清晰的，而我们，则是闭眼玩家。”
　　“如果说，时宴是一个开挂玩家的话，那么他想要重新开启新任务，他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需要做到事情就是，满足上一个任务的达成条件。”
　　“这个条件不管是什么，系统都会直白地告诉时宴，但我们这些闭眼玩家是不知道的，只能靠推断。”
　　“那么你推断的结果呢？”傅青鸾再次询问道，一板一眼道。
　　白小明的话虽然匪夷所思，但是依照他对他的了解，傅青鸾不认为白小明会信口开河。
　　白小明微微阖眸，神情透出一种微妙的紧张感，然后他轻启薄唇，吐出两个字：“杀人。”
　　“每个任务的共同点，都是杀人，只不过要完成不同的任务，需要杀死的人数量不同。”
　　“总归，每次任务结束之后，时间重启所有人都会忘记与时宴有关的一切。”
　　“我认为这可能是系统对时宴提供的一种保护机制，避免他过早地被我们执法局所扼杀。”
　　“毕竟不管他手中有多少神明的权能，只要我们一起上，一个一个地把他手中的权能耗光，就能够抓到他，严格地将他监管起来。”
　　“系统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因为它对时宴抱有期待，或者说，它对时宴有所图谋。”
　　白小明的话语至此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傅青鸾与杨彩衣对视一眼，眸子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疑惑。
　　他们的面容在微弱的光影交错下显得格外凝重，仿佛正经历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思维风暴，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对这番言论的质疑与探寻。
　　但白小明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冷静地做出陈述。
　　被质疑这种事情，他实在是太习惯了，人们很难望到他所望到的远方。曾几何时，在太阳异变的最后，他提出全民飞升方案的时候，就差点被当作异端烧死。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时间重启的时候，我不会失去记忆，这是为什么？”
　　“最合理的解释是这样的。”
　　“如果我们真的身处在一场由系统所营造的游戏中，那么就算我们是闭眼玩家，也一定能够触碰到某种规则，或者说契机。”
　　“我因为提前触发了某个契机，因此可以在游戏中保留记忆。”
　　“但是这个契机是什么呢？”白小明说道，“我心中现在只有一些不成熟的推断，还需要进行多次尝试才能确定。”
　　“以及，如果我这个闭眼玩家能够触碰到某种契机的话，其他人也一定可以。我希望在下个轮回，我们相遇的时候，你们是拥有记忆的。”
　　“只要我们之中，拥有记忆的人越来越多，那么我们的胜算会越来越高。总有一天，我们可以赶在时宴之前，阻止凶杀案的发生。”
　　白小明静静地说着：“我还有一条最为重要的信息必须让你们知道，那就是虽然时间不断地在重启，但是，每次在凶杀案中死去的人都不会复活。那都是切实的，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
　　“以上，就是为什么我会来参加队长会议的原因。”
　　白小明说完，全场陷入了静默之中。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每一丝声响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静默吞噬，只留下心跳的回响，在每个人胸膛里缓缓鼓荡，与这片刻无比岑寂的共鸣。
　　“可是白队长，你就打算用这样天方夜谭的猜想，让我们听从你的指挥吗？”
　　“你似乎理解错了，我并没有指望你们能听我的。”
　　白小明笑了笑，似乎有些苦涩。他一直是单打独斗的一个人，就像是一个行走于荒漠中的旅人，长久以来，习惯与自己的影子为伴。从太阳异变开始，就没有人真正理解过他的心。
　　他似乎始终都处在一片无垠的迷雾之中，四周皆是猜忌的荆棘与质疑的深渊，无人能真正触及他灵魂深处的那片净土。
　　因为他太特殊了，太异端了。
　　“我会抓到时宴，并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保存记忆的契机。就算没有你们的协助，我一个人做这件事也可以。但是。”
　　“如果你们对我有那么一丝丝信任的话，就和我一起来。这不是为了你们，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们东北区，隐世执法局，为了我们千千万万的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