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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顶礼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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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这时沈翊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只是突然被拉着上了车,上车之后他才清楚,原来是十一世||||□□||||大||||师来到了扎什伦布寺,这天扎什仑布寺所有寺庙将会关门,然后前来朝拜的人排着队去接受大师的顶礼膜拜仪式。
他们将车停在制定位置,在特殊的情况时,车辆是不允许进去往常的停车场,大部分车辆只能停在距离寺庙较远的位置。
尼玛旺堆去停车,他跟着德吉次仁和米玛阿姨前往寺庙,距离寺庙越来越近,更早到的人员,各自神色轻松,像是懒惰的猫咪一样,被满足了愿望一样。
他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停车场,停车场被用移动的栏杆弄成之子形,密密麻麻的人群排着队,老人、小孩、妇女、画着妆的年轻人。
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排着队,有的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指挥安全规则的警||员们告诉大家不要拍照,那些准备开直播的也默默收起了手机。
没过一会儿,尼玛旺堆来到了他们的身侧,他拿着给转世活佛的哈达。
他们排了很久的队,大概一个小时,其中有人在插队,而且插队的大部分是老人,德吉次仁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沈翊有些不解的问他们,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德吉次仁却无奈一笑说:“他们很虔诚,虔诚到急着插队去见他们心中的神。”
尼玛旺堆碰了碰她的肩旁似乎在说,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她话锋一转说:“有些人插队的也许有不一样的感觉吧,这样的现象很常见,习惯就好,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会乖乖排队的。”
沈翊在人群拥挤中排队时也体验到了人们的热情,虽然很有趣,但是拥挤是事实。
他们来到寺庙大门时,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这条路线跟他之前跟他们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似乎就是绕着在排队。
沈翊跟着大部队排着队,这一路上很无聊,但是有信仰的人们一点都不无聊,他们手里拿着佛珠,嘴里念着经。
几乎人人都有,除了年轻人之外,似乎就是在上大学的那种,他们并没有拿着佛珠,可他们站在这里排队本身就说明他们是信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对于沈翊自己来说,很奇妙,很神奇但也很迷信,甚至有点恐怖。
这种恐怖的感觉是细思极恐之后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总之,到了拐弯处,正在执勤的便衣警|||察,是一位汉族同志,她说着变扭的藏语说:“木拉,你们从这边走走……”
一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穿着藏装的奶奶笑着从他那里经过。
大部分听到她讲藏语的时候,都很稀奇的向她看去,随后笑了笑了又继续念经。
当然还有其他人笑着在讨论着什么。
沈翊听不懂,但是他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于是讲目光投向德吉次仁。
她笑着说:“身后的人们在说,前面那位不需要用拐杖的奶奶都能走,他们这些上了40岁却头发花白的人不能走。其实就是在开玩笑。”
沈翊点点头,继续走,这个队伍非常慢,每次只能移动几步。
拐弯之后,又直走了一会儿,就见刚才那些奶奶正在上客车,这下很容易理解,也许是政府,也许是寺庙,也许是□□|||大||师的意见,总之他们为腿脚不便的老人们提供了便利。
米玛阿姨看着他们上车笑着说了一句,身边的人也在赞同的他的话。
尼玛旺堆告诉他,‘米玛阿姨觉得这个举止,真的很暖心。’
德吉次仁也说,这个有了很久。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经过了四世||||□□灵塔,一位正在指挥排队的cha ba【查吧音译:僧人】向他们走来,对着他们说了什么。
米玛阿姨回头去问了尼玛旺堆,尼玛旺堆把塑料袋打开,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偏黄色的哈达。
沈翊这才知道,原来chaba刚才是在告诉他们没有带哈达的,前面就有哈达,当然要给钱。
很多人一哄而散去要哈达去了。
他们继续排队,这里就进去小道,很有趣,是在两个建筑物之间,一面是红色的,一面是白色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人们把手扣在红色墙上,随后把红色的手印印在白色的墙面。
沈翊观察了很久,但是没有一个人作出这么幼稚的行为,是谁弄的不言而喻也许是来这里的游客吧!
拐过几个弯,他们来到了见面的那一刻。
前面排队的一位老爷爷,跪在地上对十一世|||□□|||大||师进行了三次叩拜礼,很赶时间。
他还注意到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孩,拿着自己的铅笔袋要了祈福。
到他的那一刻,那种感觉他无法描述,几位僧人站在十一世|||□□||大||师后面,他们念着经,理论上声音不该很大,可真到自己去接受顶礼膜拜时,念经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那种震撼人心的感觉,他不会再经历第二次。
离开时身后的人还在哭泣,喜极而泣。
下去时又有僧人在给他们准备了被祈福的红色绳子【藏语叫cim dui】还有上师的照片和类似项链的东西。
米玛阿姨只要了cim dui并没有拿上其他的东西。
沈翊问尼玛旺堆‘为什么不拿?’
尼玛旺堆说:“用别人的视角来讲的话,这些应该会理解成赠礼?亦或者是应援物品?”他自己也笑了一下,“方正我从网上看过这种描述,也不知道是怎么联想到的,至于为什么不拿,是因为家里有很多,你就没有发现我们卧室里的柱子上挂满了cimdui吗?”
德吉次仁也点点头说:“尤其拿了浪费还不如给需要的人,我们是幸运的,有自家的车但是较远的地方的人想来也来不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沈翊感觉到了那股虚无缥缈,应该用迷信来描述的东西——信仰。
那是一种精神力量,无法描述出来;跟他们的红|色精神、长|征精神一样无法描述却能影响人们的一生。
前面还有穿着现代便服,带着时尚的包,画着精致的妆容依旧虔诚的人,也有穿着像样的衣服却匆忙赶来的人,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但是他们的目的一样,他们信的东西一样。
他们知道自己的方向与目标在哪里。
这跟作为党||||||员的他很像,他有着坚定的目标与方向,他知道从大方向讲他的理想信念是什么,他知道自己工作是在为谁付出。
可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相似却完全不一样。
吃完饭,他们去转山。
德吉次仁在转山时突然说:“我们的祖先真的很聪明,也许是知道让人们运动肯定会找借口说,不去,于是利用转山这种方式来让人们运动!”
沈翊望着弯曲延伸至山上的路,也感觉确实很聪明,一路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在爬山,一些爷爷奶奶,拄着拐杖也在去转山的路上。
上山之前,德吉次仁换了很多现金,不用说也知道是用来给乞讨的人。
沈翊不解的问她,“他们的证件一看就是假的。”
“是啊,”德吉次仁说,“就算是假的,他们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用自己的脸面来乞讨,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有点多余的钱,给就给了吧。”
看着有些人他们避之不及,有些人却赶着上去给钱。
这世道也真是有趣。
转山下来时,沈翊依旧觉得很累,他们依旧生龙活虎,这让沈翊感觉他们爬的不是同一座山一样,让人十分羞愧。
然后他们回家,到家之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米玛阿姨觉得很累就先睡下了。
次日,依旧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德吉次仁破天荒地找到他一个人,问他,“喜欢尼玛旺堆吗?”
沈翊楞了片刻,他从未想过对方会如此直白的问他这个问题。
还没回答德吉次仁先开了口,说,“算了,这是你自己的隐私,可以不用告诉我。”
见他要起身离开,沈翊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说:“是的,我喜欢他。”
德吉次仁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非常的牵强,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她说:“对他好点,他是个傻子。”
沈翊懵逼的回客厅时,米玛阿姨给他倒满了酥油茶,看着慈祥的米玛阿姨,沈翊忽然明白德吉次仁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猜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笑着接过阿姨给的茶。
随后他跟着尼玛旺堆一起去放牛,路过了上次他差点死在哪里的沼泽,见尼玛旺堆有去哪里的趋势,立马拉住他的手。
尼玛旺堆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远远看了一眼随后跟着他去了之间晒太阳的地方,沈翊想起在这里还遇到了好客的老人,给了他们非常难喝的青稞酒来着。
也许是兴致上来了,他来着沈翊去河边散步。
又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电动车,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跟她一起的还有她的朋友,他们两人笑着去了河边,上次来送猫咪的那个女孩指着不远处焚香的地方似乎在告诉自己的朋友,是如何将自己的猫送走的,是如何告别他的。
那个孩子看上去可能是在上初中,上次没有去问他们,这次沈翊想去问问他们。
那个女孩很热情,她的汉语讲的很好,他们给彼此的印象都很好。
尼玛旺堆不认识他,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村子的,他问女孩:“为什么要来这个会令人伤心的地方。”
女孩楞了片刻,警惕的看着他们,默默伸出手将自己的好友护在了后面。
尼玛旺堆冷着脸说:“上次来放牛的时候,遇到她来送猫。”
那个女孩神色稍微有了缓和,但是依旧护在朋友前面回答了他的问题,“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伤心之地,我亲手送它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不会怨恨这个世界;我只会怨恨自己没有没有照顾好他,我只会怨恨自己没有更多的钱可以给他们打疫苗;我只会怨恨我自己,我不会伤心。”
沈翊看着神色落寞的小孩,嘴里却坚定地说着,之会怨恨自己,其实他也在伤心,他只是把伤心藏了起来,让人看不到而已。
沈翊说:“他死了,不回再回来,没必要伤心。”
“我没有伤心!!!是,他是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它了,你们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也告诉我宗教是迷信,我信了。可你们没人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你们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能看到那些奇怪的,漂浮在空中的东西,你们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每次都会迷路!!!”
“学校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脑子有病,有臆想症,可明明那些东西真的存在!!!你们自己看不到,就默认这些不存在,好,也许是我看走了眼,那你们告诉我,到底什么事真的,什么是假的。”
看着面面相窥的众人,女孩突然向岸边跑去,拉着自己的好友离开了这里。
留下两人不解的望着彼此。
他们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说给了德吉次仁听,她有些八卦的问他们,‘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
等他们告诉她之后,她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他猜也许是跟工作有关系。
尼玛旺堆把这件事情用藏语跟妈妈说了遍,沈翊得到的结论是,“有些人确实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吃过晚饭,德吉次仁却拿出白色的布料把燃烧之后很呛鼻的东西放在香炉里面,随后打开窗户,放在外面。
尼玛旺堆说,“那个叫gusu,是喂给不能投胎的灵魂。”
沈翊浑身一颤,感觉窗户外面也许有很多他看不见的灵魂在飘来飘去,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也让他想到了一位圣贤的话,“敬鬼神而远之。”就算是坚定的无神论,夜晚还是会被这些奇怪的故事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