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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如飘絮随风吹 ...

  •   金妤柔双手被郁徽单手牢牢束缚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然搭在仅剩的系带上。

      她泪眼迷离,脸颊上挂着珠泪,实在是楚楚可怜。

      “诚如母妃所言,儿臣今日的确可以做从前不敢做之事。”郁徽鼻腔涌出温热呼吸轻轻打在她脖颈,有些撩拨暧昧之意,“母妃不仅眉心有颗红痣,连后腰也有。”

      他说话慢条斯理,更像是条昂首吐信的毒蛇。

      “父皇他,可仔细看过?”

      雪落在她肩头,不过眨眼便化为水渍。

      金妤柔眼睛鼻子哭得有些红,身子也在不断发抖,像极了凌寒已久又即将被折下的花。

      破碎又无助……

      郁徽敛眸,眼中不断翻腾着病态占有的欲望。

      “我是那般珍视你!”
      “不敢吻你,怕轻薄了你,怕旁人看轻你。”
      “我守着大婚之约,守着礼法,不敢对你有半分越矩……”

      说到此处,郁徽顿了顿,像是隐忍般深吸口气。

      “你明明清楚我说过,若是我动心那便是一生一世。”
      “你明明答应嫁给我。”

      “为何又要主动献身给他?”

      “你骗我!!”

      她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郁徽像是惩罚似的用力,金妤柔瞬时像被雷劈了般——
      他对自己的渴望已经昭然若揭。

      “我父皇?”
      “呵,他那么多妾室,无论精力还是体力都不如从前。”
      “你又怎知——我、不、如、他!”

      金妤柔自知今日逃脱不掉,心中一阵悲戚,从小到大她只能权衡利弊,根本无从选择。

      “殿下既喜欢用强,我自然无力反抗。”
      “何必再出言侮辱。”

      一朵红梅正正落在她瘦弱肩上,就好像只受伤的小鹿,在绝对的压制下根本无力挣扎。

      “呵。”

      郁徽这轻笑有些意味不明。

      眼眸微微压下,指尖温柔轻勾那根粉色系带。

      慢慢悠悠,像逗弄猎物般。

      嘴角笑容毫无怜悯,更像看即将被咬脖子放血的猎物死前最后挣扎。

      “你以为,我会这样惩罚你?”
      “仅仅是这样?”

      金妤柔泪水滚出眼眶,声音遏制不住颤抖,哽咽着问他:“无论殿下如何恨我,我始终是你父皇的女人。权力与旧时戏言孰轻孰重,殿下岂会不知?”

      喉中抽噎声犹如被捕食无法反抗的小兽。

      “你……不如杀了我好了。”

      她,在赌……

      “杀了我,也不要这样侮辱我。”

      她在赌郁徽对她还有情。

      束缚她那只手忽然松开。

      突如其来的自由让金妤柔怔了怔,旋即往前行了几步。

      此刻白雪纷落,她捂着胸//口略微偏头打量起他。

      那人五官同记忆中无二,只是阴鹜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流连。像极了野兽捕到猎物,先玩弄一番再吞入腹中。

      唇瓣笑意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却万分骇人的兴奋。

      “若是……”

      “我全都要呢?”

      郁徽原本半敛的目猛地睁开,黑眸中一道暗火逐渐肆意,仿若燎原般生长。

      “我不仅要继承他的江山,更要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

      他长眉微挑——
      “无论从前母妃在父皇龙榻上如何娇柔婉转。来日……”话及此,又忽然顿了顿。

      “呵。”轻笑声满是嘲弄,“你只会在我身///下,与我夜夜同眠。”

      直勾勾盯着她瘦削又入白璧般光洁的肩背,以及那片洁白上刚弄出的红痕,喉咙中扯出一阵冰冷又低沉的闷笑声——

      “而且,心、甘、情、愿。”

      “这是你欠我的,金妤柔。”

      记忆中策马而来的红衣少年,那般恣意又不藏心事。

      他从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一阵水花声响。

      那人高挑身影从池水中走出,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

      他将早已备好的衣衫穿上。

      水雾氤氲,金妤柔看不真切,只瞧见他左手扯了件宫人服饰。
      又听得郁徽带着施舍和怜悯问道:“儿臣这有可以替换的衣衫,干干净净从未有旁人穿过。”
      “母妃可想要?”

      金妤柔手指握拳,知他心底恨意,但眼下不得不低头。
      “想要。”

      “想要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代价,这是母妃言传身教的。”郁徽走了几步又慢慢蹲下,右手一伸在汤泉中轻轻一搅,像是直接能窥探她内心般,又问:“所以,母妃准备拿什么交换?”

      金妤柔肩膀微微抖动。

      雪落在她肩头更在心底平添一丝寒意。

      当初权衡利弊虚与委蛇,今日实在是作茧自缚。

      从前是她骗他不假,更在他动心时靠在他肩膀——
      “凡是想要什么,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来日大婚要了我,就不能有旁人了,可好。”

      “想要?”郁徽手依旧搅着水花,“呵。”
      歪头笑得有几分恶劣,薄唇随口吐出一句:“求我!”

      斩断如乱麻般迷茫的心绪,金妤柔下定决心般猛地转身。

      池水轻轻拍在身上,她单薄的身子因先前那番挣扎早已无力,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
      与飞雪一道迎面而来的不单是红梅,更是那人灼灼目光。

      她敛目,从温水中走出。

      雪花落在她身上绽出凉意,白皙脚丫踏在雪上,胜过说书人口中冰肌玉骨。

      单薄瘦削又孤孑的身影,带着与生俱来的倔强,一步一步行在雪地里……

      热泪从眼眶滑落,这份倔强胜过刺骨的凉意。

      她凝着他,轻轻伸手解开粉色系带……

      霎时,白雪红梅纷落。

      “这样,可以吗?”

      话落,原本带着她体香的粉色肚兜如乱红般落在郁徽掌心中。

      “求你了。”

      四目相对,她清楚地看见郁徽喉结明显一滚,眼底欲望与炙热已在胸腔中疯狂酝酿。略一扬唇,多少有些势在必得的意味,将刚刚阴霾一扫而尽。

      郁徽犹如设好陷阱的猎人,不怀好意地贴在她身后。

      带着他体温的呼吸落在她耳后,未着寸缕的她被郁徽裹在大氅中。

      长手搂在她腰间,单手就能将她禁锢在怀里。

      郁徽微微俯身,灼热呼吸裹着他浓烈的欲望,绵绵不绝绕在她耳际。

      怀中人如绵羊乖顺,耳垂薄红,上面细小绒毛如果实诱人可口。

      真想一口衔住……

      金妤柔鬓发间残存着沐浴时的花香,以及生来便有的体香直往郁徽鼻子里钻。

      呼吸愈发急促,手越收越紧……

      感觉到他的火热,金妤柔发着抖。泪水一点一点砸落黑色大氅,滚了一下便浸入其中。

      许是忍了片刻,郁徽呼吸急促又滚烫,“穿上。”沙哑的声音中是他毫不掩饰的欲望。

      说完,禁锢金妤柔的大手松开。

      带着郁徽体温还沾了些许梅香的大氅,瞬时披在金妤柔身上。

      “若是冻坏了母妃,父皇他会心疼。”

      他发丝上落了些许霜雪,话音因隐忍而轻微发颤。

      金妤柔不知郁徽为何忽然大发善心饶过自己。眼下无暇深究,她只得急忙裹着大氅绕到石后,将衣衫一件件穿上。

      待她将衣衫换好行至郁徽面前。

      仿若从前乖顺模样,“多谢二哥没有强来。”

      她知自己曾经欺骗于他,权衡利弊又利用他感情。
      说话自然也没了底气。

      “我……”

      听金妤柔唤自己二哥,郁徽轻咬牙关。

      明明当初是她先示好,是她先刻意接近,是她不断在他生命里碰撞出痕迹。

      如今却像没事人,说走就走,说放下就放下。

      凭、什、么?

      “谢我?”
      彼时郁徽已经倚在红梅下,他摘下一朵红梅将它黏在指间反复把玩,“我并非你大哥那种君子,更非圣人。我只是在想——今日我在这里强要了你,那多没乐趣。”

      “若是父皇尚在,而母妃却自愿坐来我身上,岂不是更好玩。”

      金妤柔不欲与郁徽在言语上争个输赢。

      她心中计划早已成型,只待一个时机。

      郁桓从前便有旧疾,整个头时不时痛得不能自已。

      她问司行深要的是宫中没有的药材,那药材与郁桓所用之药相冲。
      稍微想点法子混杂制成香薰,此法不显眼也易携带。
      郁桓只要近她身,保准能在不知不觉中加重头痛症状。

      与她暗中合作的人是郁徽舅父司玠。
      为了自己女儿太子妃之位,司玠也定然不会让自己“活着”。

      只要郁徽做了太子,郁桓再适时驾崩。

      她金妤柔便是自由之身,人生可以自己掌控。
      届时天大地大,自有她能去之处。

      又听得郁徽闷笑一声,“毕竟当初母妃刚答应嫁我,转眼就在营中同父皇成了夫妻。”

      “你与司行深之间……”

      不知为何,郁徽竟在此时提起司行深。

      “什么?”
      金妤柔声音总有种说不出的软柔,天生如此,并非刻意为之。
      似四月春雨柔婉,不经意便浸润在其中。

      如梦初醒的金妤柔发髻上沾了朵花瓣。
      即使不施脂粉,黑眸盈盈似水唇红齿白。

      “无事,你回去时走另一条道。”郁徽声音淡得如这落下的雪,“那边更安全。”

      待那抹婀娜人影转身。

      殊不知,藏在袖中的长指早已握起。

      金妤柔,为何你的心装得下许多人,偏偏装不下我。

      我在你心里,真就如此不堪?

      翌日。

      郁徽、郁彻以及司行深等人在猎场等了片刻,方才见着郁桓骑着马过来。

      郁桓巡视了一圈,未曾见到那抹倩影,开口问道:“宸妃呢?”

      “启禀皇上,宸妃娘娘昨夜染了风寒,恐怕不能伴驾。”宫人低头回禀,“今早两名御医已经去披香殿为娘娘诊治过了。”

      闻言,郁桓脸上难得露出失望之色。

      他一碰见凌贵人就像着魔似的。

      若非年岁不对,凌贵人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活脱脱的就是他记忆中的眠眠……

      昨夜被凌贵人拐去殿中,心中觉得有些亏欠金妤柔,今日本想与她多亲近亲近。

      再适时和她提出一些……

      若是她肯答应与凌贵人穿着眠眠衣衫,一同服侍自己……

      不过这次不行,下次总有机会。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郁桓挥手,“让她好好歇着,待她好些朕再去看她。”

      “整个京城都知秦王殿下骑射俱佳,不知今日可否让臣见识见识。”

      说这话的男子年纪与郁桓相仿,名唤钟进桢,身居朝中要职,还是沈贵妃沈笑的表哥。

      其女心慕郁徽整个京畿皆知。

      而钟家作为齐王一党又怎么可能与郁徽联姻。

      “郁徽是最像朕的,骑射也是由朕亲自培养。”郁桓颇为欣慰地看向自己这个战功赫赫的嫡长子,“这个传言非虚。”

      钟进桢这个人颧骨颇高,眼睛如一条狭线。小眼,却恨精明,一看便不好相与。
      他虽笑着视线总有股阴冷,如鬼魅般幽暗。扫过郁徽,最后又落在郁彻身上。

      只要今日郁徽踏进陷阱,那……

      这个天下就该是他们钟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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