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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绝世好人 ...

  •   “和离?”翊贞有些疑惑,他可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无法当面解释给他听,只能让他自己琢磨。
      我很冷静地说:“你俩想好了,真的要分开,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吗?”
      我这么一说,翊贞就懂了。
      陈魁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各种结果,和离应该是他俩之间最好的解决方式,许知桂的孩子不管父亲是谁,始终都是她的孩子,留给许昌正夫妻也很合理。
      她自己情愿出家过清贫的日子,常伴青灯古佛,也算是赎罪的一种方式。
      最差的便是休妻,休妻必有原因,许知桂和秦风的事就瞒不住了,在这小城里她该如何活得下去,若是不休妻,陈魁又如何面对有可能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
      在陈魁的极力挽留下,我和翊贞在陈家又待了一日,正好送许知桂一程。
      许知桂的贴身丫鬟是她的陪嫁,她俩抱着孩子,一步步朝着小门走去,许知桂本就未出月子,如此看着更加弱不禁风形容憔悴,披风随风而动,她比落叶更单薄。
      令我没想到的是,陈魁竟然会亲自来送。
      他的目光落在许知桂周围几寸,不看她也未从她身边离开,这个中年男人始终不言不语,好像许知桂是和我们一样的寻常客人,平淡的好像在送做客结束的客人回家一样。
      反倒是许知桂带着惭愧看了陈魁好几次,可陈魁始终不愿对上她的眼神,短暂的沉默后许知桂向门口走去,只朝我牵了牵嘴角。
      车夫已经搬好了矮凳,在许知桂将要踏上去的一刻,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陈魁终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拉住许知住,把她紧紧拥在了怀中。
      我和翊贞俱是震惊不已,尤其是翊贞,扬起眉毛用疑惑的眼神看看他俩又看看我,我眼珠左右转了转,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留下来,不走了好不好…”陈魁的声音有几分发抖。
      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我咂咂嘴,露出几分欣赏。
      许知桂神情复杂,我看到她眼里有一丝光亮闪过。
      最后她也没走成。
      陈魁对许知桂的真心让他接受了这个血脉未明的孩子,愿意抚养他长大成人。
      他们夫妻俩也很感谢我和翊贞,虽说是挖出了许知桂的秘密,可好在捅破窗户纸后,两人更清楚明了对对方的感情,许知桂没了心病,身体也能很快好起来,毕竟翊贞的药方是真的有用。
      那天晚上,除了许知桂在月子中不能喝酒,我们三个喝得七倒八歪,陈魁连连敬翊贞酒,翊贞不好推辞喝了十几杯,趴在桌子上险些没能起来。
      我低头闷声笑,陈魁做过官,以我这几百年的经验,文官看着文弱但实际上很能喝,撂倒翊贞简直轻而易举。
      碍于男女有别,陈魁没来灌我,只一个劲让我吃菜,他也有点醉了,许知桂在一旁贴心的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喂他喝了杯蜂蜜水。
      喝到最后,翊贞完全没了意识,我想把他背回房间,无奈反噬的伤还没好有些扯着难受,我一向惜命,只好让家丁把他抬回去,陈魁不放心,非要跟过去看。
      两个男人都走了,只剩我和许知桂,我悄悄问她:“你回心转意了?”
      许知桂并没否认:“他好歹也是做过官的人,知道真相还愿意放下尊严挽留我,我想我也应该试着去爱他,我和他之间重新开始,或许还来得及。”
      我长叹,女人真是容易被感动…
      她说:“我以为我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可当他抱我的时候,我突然很安心,看他难过,我竟然会心疼…”
      许知桂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几乎能从她身上看出从前的她是个多么敢爱敢恨的女子,现在她又变得明媚开朗起来,我也为她感到开心。
      夜深了,陈魁有了醉意,许知桂陪他回去休息,剩我一人自斟自饮,举杯望月。
      按说我昨夜被反噬所伤,今天是不能喝这么多酒的,翊贞刚才一个劲给我使眼色,让我放下酒杯,我心虚别过脸假装没看见,偷偷摸摸给自己满上。
      他现在是肉体凡胎,我可不是。
      凡间的酒顶多让我醉,想伤我哪有那么容易,我喝完了最后一坛酒,哼着小曲回屋,却看见天上闪过一颗尾巴异常明亮的流星!
      不知道又是哪个神仙去投胎历劫。
      我本来要回自己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万一翊贞醉酒呕吐把自己呛死,那我就彻底完蛋了。
      我刚推门进去,就闻到屋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桌上放着一个食盒,里面是碗冷掉的醒酒汤,应该是陈魁让下人准备的,只是翊贞睡着了,下人们又不敢掰开嘴给他灌,只好先放在桌子上。
      我捏着翊贞的下巴,用簪子把他的牙撬了个缝,想把醒酒汤给他灌进去,刚喝了两口他就嗷嗷叫着“好酸好酸”,闭上嘴把脸埋在枕头里死活不肯再出来。
      我没办法,让下人去烫热了拿来,他又嗷嗷叫着“好烫好烫”。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让他直接醉死算了,大不了早上难受半天,但出于我是个有良心的小仙且身家性命全托付在他身上,我还是低声下气地威胁翊贞,再不喝我就嘴对嘴给他喂。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可他之前还威胁我不给他治伤就跟我骑一匹马,这种流氓行为他能用我为什么不能用。
      翊贞妥协了,吭哧着喝了一整碗醒酒汤后,再度睡死过去。
      我脱下他的外袍搭在架子上,给他盖好被子,回屋睡觉。
      一觉睡到艳阳高照,不用早起又是吃饱了睡的,我整个人无比神清气爽,去隔壁叫翊贞,他按着头直喊疼,让我在他的药瓶子里找颗止疼的药。
      今日我们就该离开陈家了,过几日也要离开桃江城,在这已住了太久,也该去往下个地方。
      陈魁给了我们一百两诊金,这些银子够我和翊贞吃喝好久了,我拼命往下压翘起的嘴角,来表示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前些日子每天赚个百十文都难,现在突然多了这么一笔钱,真有种暴富的感觉。
      我和翊贞回了客栈,他说想在桃江城义诊几日,就当是做好事了,我没反对,还是同往常一样跟他出门。
      翊贞诊脉看病本就极准,几服药下去不说药到病除但也能减少很多痛苦。如此一来就抢了几家医馆药铺的生意,此前收钱还偶尔有人装病来找茬,都被翊贞一一识破,偃旗息鼓了好一阵子。
      现在不收钱,百姓之间口耳相传都来看病,排队的人站满了一条街,城中医馆更是冷清,那些人坐不住了,居然雇了地痞流氓来砸我们的摊子,并威胁我们不准再出摊看诊。
      翊贞哪里会怕他们,依然照出不误。
      这日我和翊贞收摊回客栈,正讨论着老百姓的症状时,走到一处巷子转脸时,旁边的翊贞突然被人当头敲了一棍,没设防就倒了下去,紧接着巷子里出来了有八九个人,我辨认后发现都是那天来砸我们摊子的混混,跑是跑不了了,我又没带剑,只好赤手空拳跟他们过招。
      我虽有功夫,可奈何他们人太多,我又要分心去护翊贞,颇有些自顾不暇,正想着要不要用仙法直接把他们撂倒时,一队捕快过来了,原来是有老百姓听见纷乱声探头查看,发现有人打架就赶紧去报官。
      我和翊贞还有闹事的人被带去了县衙,县令身着绿袍威风无比,慢悠悠踱步到了堂上,又慢吞吞坐下垂眼瞧着我们,翊贞早已清醒,摸着脑袋上的包眉头紧蹙,强忍着怒气。
      县令清清嗓子问:“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我游戏人间时,也凑过热闹看公堂断案,于是学着前人的样子说:“回县令大人,我家公子是游方大夫,在城中碧落桥下有个看诊的小摊,因喜爱桃江城风土人情,想在明日离开之前义诊几日,结果被城中几家医馆记恨,前两日他们就找人来闹过事,我家公子宽宏大量没追究,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我们回客栈的路上蹲守,打晕了我家公子试图害命,多亏几位官爷路过才救了我们。”
      县令点点头对翊贞说:“她的是真的?”
      翊贞冷脸道:“是。”
      县令一拍惊堂木,对那些地痞喝道:“你们受哪家医馆指使,快快报上名来!”左右一看,已有捕快拿着水火棍等着了。
      这些地痞哪愿白白受皮肉之苦,三言两语就把雇主供了出来。
      没过多久三家医馆的老板都被带了过来,竟当场否认是他们雇的人,连说地痞诬陷。地痞倒也不傻,知道若是老板不承认,这谋财害命的罪名就得落到他们头上,那罪名可就大了。
      其中一个嘴皮子利索,把谁来找的人,要他们怎么做,又给了多少钱在大堂上说得清清楚楚。
      我本以为他这么说,结果已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医馆老板眼珠一转,竟道:“分明是你们自己买凶串通,想要抹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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