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梦归离》故参

2、第 2 章

　　凌薇听下人说过今天佟国维在前院举办宴会，宴请宾客，只要求到祖父面前，洛文就有希望可救。

　　她毫不犹豫地钻过狗洞，撒腿就往前厅跑。

　　越往前跑，鼓瑟吹笙之声就越清晰。

　　前厅负责守卫的侍卫看着突然快速向这边移动的一小团东西，心里正纳闷，定睛一看是个小孩。

　　凌薇对着要过来抓她的侍卫，大喊，“我的父亲是佟佳氏庆复，我要见祖父，我有要事要见祖父。”

　　侍卫看着面前这个身穿上好丝绸，细皮嫩肉，一看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面面相觑，犹豫半晌，还是把她带到了佟国维面前。

　　来到书房，看到端坐上首胡子须白，神色淡然的老者，凌薇跪在地上，“祖父，求您救救我的母亲”

　　“你是？”佟国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小孩，面生的很。

　　“我的阿玛是佟佳氏庆复，姨娘是完颜氏。”

　　“哦，你是凌薇。”佟国维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孙女。

　　“是，是我，祖父，求您救救我的姨娘”

　　“怎么了？”

　　“姨娘请安迟到，赫舍里夫人罚跪姨娘，姨娘现在不仅昏了过去，身上还大出血，夫人却不让请大夫。求求祖父救救姨娘。”

　　凌薇在下方不停的磕头，希望能唤醒佟国维的一丝慈爱之心。

　　佟国维现在确实很犹豫，一方面被凌薇的孝心感动，另一个方面，完颜氏始终是祸害，若能借此除去，也不用担心儿子以后为了她再做蠢事。

　　凌薇抬头一看他的表情便猜出他心中所想，又想起了曾经听下人说起过当今圣上自幼年登基，登基前夕生母病死，由祖母教养长大。

　　皇上怀念生母，所以自亲政后才礼待恩遇佟国维，佟家才有如今的权势地位。

　　怎么可能这么巧，皇上刚一登基，生母就无故病死，祖母垂帘听政。恐怕是生母的死另有隐情，所以圣上才会移情佟府。

　　不管猜测是否是真，事到如今，也没有法子了，凌薇总要为自己和母亲赌上一把。

　　抬起头，看着佟国维，凌薇正色道，“祖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女今日求见您的事不少宾客都看见了。

　　倘若有天事情外泄，您无视一位为母求情的孙子，敢问当今圣上会作何感想？”

　　“你！”，佟国维大惊，“这等秘事你如何得知。”

　　本以为孝康章皇太后死亡的秘密会随着孝庄文太皇太后的逝去而消失，自己也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

　　自己这个才三岁的孙女如何得知。

　　“孙女不知，只是听人说起当今圣上登基前的旧事，有所猜测而已”

　　闻言，佟国维为她的聪明感到心惊，看着面前的三岁女童良久，长叹一声，“可惜你不是个男孩，不然我佟家何愁不能盛兴百年。

　　最终，还是为宣文院请了大夫回去，大夫给完颜氏把脉后，开了药方，熬药服下去不久，血就止住了。

　　“如夫人已经无碍了，只是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大夫只能如实告知。

　　姨娘虽然流产，但是并无大恙。佟佳庆复回来得知此事，怒不可遏，夺了赫舍里氏的管家权又禁足半年。

　　凌薇却只恨为什么不能立刻杀了这个恶妇，可也明白，赫舍里氏出身名门，为了家族利益，不管闹成样，佟家也会给赫舍里氏家族一个面子。

　　可眼下她恐怕已经和这位主母结下死仇，一旦半年禁足结束，赫舍里氏重有管家之权，安有她和姨娘的活路。

　　阿玛不可靠，玛法更是靠不住。

　　扳倒这位身份不一般的大夫人何其之难。梁子既已立下，就必须为她和额娘找到一个靠山，

　　在封建王朝，还有谁会比那位更大呢，凌薇将目光移向了紫禁城。

　　总会有机会的，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和额娘活下去。

　　虽然不知道当今这位康熙皇帝是否是个好皇帝，但是听坊间的传闻，

　　当今圣上8岁登基，14岁亲政，杀鳌拜，平三藩，在这个满人统治的朝代，重用汉臣。

　　这些政策在凌薇这个现代人眼中看来，是一个非常有为的君王，

　　最重要的是康熙礼待臣子，可见他追求仁德，不管是否真的仁德，至少他爱演，这就够了，

　　凌薇每天都在院子里照顾姨娘，静待时机，

　　看着天边逐渐落下去的夕阳，凌薇攥紧拳头，自己一定会等到机会的。

　　没过多久，府上就传来佟国维要大办五十大寿的喜讯，全府上下都开始为了即将到来的盛宴而忙碌

　　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每天祈祷皇上能在佟国维五十大寿的那天来到佟府。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放弃在心里中不停排练，如何引起康熙的注意。

　　最终上天还是垂怜了她几分，佟国维五十大寿这天，康熙真的来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色楠木匾额，佟国维在前面，佟家儿子辈和孙子辈其次排列在后，皆跪地朝拜，静候圣驾。

　　凌薇默默坠在最后，跪在地上，无法看见天颜。

　　心里迅速地把整个计划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别有什么漏洞，应该可以了。漫长的等待中，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但心里突然冒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一定要为自己和姨娘挣的一条生路。

　　圣驾来临，银烛台盏，玉碗美酒，众人围坐，宴会开场，热闹非凡。

　　随着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宴会气氛逐渐到达了高潮，

　　终于等到了献寿礼的环节，凌薇端坐席上，心如锣鼓，面如平湖。

　　佟家后辈依次献上寿礼，以示仁孝之意。

　　轮到凌薇，她双手捧起一幅图，走了上去，恭敬的说道，“凌薇为玛法献上的是一万个寿字组成的寿字，万寿图。”

　　“这份寿礼倒是有意思，朕从没见过”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这是你写的吗。”

　　“回皇上，是臣女所写。”凌薇大着胆子抬起头，向上看去，只见康熙身穿一袭明黄色的龙袍，长相十分威严，面如斧劈，眉如黑漆，神态沉稳。

　　“你今天几岁？”康熙问道。

　　“回皇上，臣女今年三岁。”

　　“才三岁就能写得这万寿图”康熙一脸惊叹。

　　“回皇上，这幅万寿图，臣女写了三个月。但是臣女今天给玛法的寿礼并不仅是这万寿图。”

　　“哦，还有什么。”康熙饶有趣味看着下方才一点点大的小女童。

　　“回皇上，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最近京城天花横行，臣女见玛法日夜为此事烦心操劳，臣女不忍心，查阅古方，寻得一味药材能够治疗天花，前几日臣女院子里有人感染天花，用此方子，确有疗效。”

　　“此话当真？”此言一出，席上众人无不大惊，康熙更是变了脸色。

　　最近宫内宫外天花肆虐，宫里的阿哥有几个都被感染上了天花，康熙正为此烦忧不停。

　　自大清入关以来，天花横行霸道，每次都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助。大清皇室多少人死于天花，就连康熙的父亲顺治都是死于天花。

　　如今一个三岁女童却说自己找到了治疗天花的方法，不免让人觉得异想天开，胡言乱语。

　　“大胆，你一个小孩子岂敢再圣上面前胡言乱语。”佟国维已经开始对侍卫使眼色让人把凌薇拉下去。

　　“皇上，臣女虽然年幼，但也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臣女院子里的天花病人现已痊愈。皇上派人一看便知。“凌薇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说道。

　　看着凌薇胸有丘壑的样子，康熙思忖片刻，立刻派人封锁了宣文院，又派自己的御前总管太监梁九功前去调查。

　　细雨蒙蒙，康熙坐在亭子里看着外面斜飘的雨丝，凌薇静候一旁，不一会儿梁九功前来低头回话，“宣文院确有一位天花病人被治愈，胡院判亲自诊脉。”

　　康熙看向一旁的凌薇，凌薇立刻说道，“禀皇上，臣女亲生母亲近日生病，府内大夫人手不够，还是臣女去求了祖父才寻得大夫。

　　臣女不忍心见母亲被病痛折磨，便翻阅医书古籍，偶然看到北宋的一本医书上记载了桑菊饮，能够治疗天花。

　　前几日臣女院子里有人感染天花，臣女恐府医又不肯来治。便斗胆一试，没想到确有疗效。

　　书中还记载了人痘法，将天花患者的痂催吹到人鼻腔里，人便不会再感染天花。触类旁通，臣女心想如果将得过天花的牛身上的痘接种道人身上是不是就不会感染天花。

　　只是臣女年幼力弱，没有机会验证其法，遂将此法献于皇上，请皇上救天下万民与水火之之中。”

　　沉默良久，康熙感慨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女童竟然如此聪慧，古有甘罗七岁拜相，朕今日也算见识到什么是神童了。

　　若牛痘真如你所说能够预防天花，那你便是有功之臣，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

　　来了，终于等到这个时刻，

　　凌薇立刻跪地说道“臣女虽为女子，却也知道皇上是仁君，以后在史书上也一定是千古一帝的人物，臣女不想要任何赏赐，臣女只想成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的千古事业奉献一份力量。”

　　“你想做官，可你是女子”，康熙有些为难。

　　凌薇正色道，“臣女只所以向皇上提出这个请求，是因为臣女知道皇上是千古一帝，不是那些普通的皇帝。

　　皇上是天子，是上天的儿子，用人不应有男女之分，之分有用和无用。言官不懂天子和凡人的区别，以凡人之躯揣测神明，才会反对皇上用女子为官。

　　然而后世却只会记载皇上是一个不分满汉，不分男女，只用能臣的千古第一仁君。

　　臣女有诗进献于皇上。”

　　“说”康熙声音从上面传来，听不出喜怒。

　　凌薇俯首道，“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凌薇说完，亭子里一片死寂。一旁的梁九功伺候皇上多年此刻都被吓的两股战战。

　　凌薇跪在地上，只觉得上方的威严沉重的笼罩着自己，此刻被压的喘不过气，心跳声音大得仿佛在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