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氤氲寻道》瑟尔纳特

116、悲喜不相通

　　哪怕时光如潺潺溪流，悠悠淌过多年，那一天的场景，依旧如锋利的刻刀，深深镌刻在包子的记忆深处，清晰得仿佛昨日刚刚发生，每一个细节都能刺痛他的心。
　　那是一个看似平常却又注定不平凡的日子，阳光或许依旧温暖地洒在大地上，微风或许依旧轻柔地拂过枝叶，可对于五岁的包子来说，世界却在这一天彻底崩塌。他原本怀揣着满心的欢喜，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打算去找小姨玩耍。在他的小世界里，小姨总是带着他做各种有趣的事情，给他讲那些奇妙的故事，那是一个充满欢乐与温暖的地方。他满心期待着，想象着见到小姨后，两人会一起度过一段无比快乐的时光，或许会去花园里追逐蝴蝶，或许会坐在树下品尝美味的点心，
　　然而，命运却在这个看似美好的时刻，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当他满心雀跃地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还未踏入屋内，便听到了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他的爹爹已经化为灰烬。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小小世界里轰然炸开，瞬间将他所有的欢乐与期待都炸得粉碎。五岁的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能敏锐地感知到死亡这个词背后所蕴含的沉重与悲伤。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在巨大的悲痛面前，包子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单春秋。这位哥哥一直对自己很好，又是爹爹的徒弟，一定能理解自己的痛的。在他心中，单春秋坚强又可靠，或许能给他一些安慰。于是，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销魂殿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沉重一分，仿佛脚上绑着千斤重的铁链。当他终于见到单春秋时，却发现眼前的哥哥与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失去了师父，他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儿，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他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本来还满心期待着师父能像当初自己为师父送行时那样为自己的蛮荒之行送行，还期待着师父会如他儿时一般给他整理整理衣角，给他一些鼓励的话语，然后目送他踏上新的征程，可现实却如此残酷。到头来，他还是要一个人默默地离开这个充满了回忆，却又让他伤心欲绝的地方。包子看着这样的哥哥，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单春秋似乎也才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这孩子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悲伤，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过了许久，单春秋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抱起了他，放在自己怀里。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些包袱，该是收拾好的行李。
　　既然在单春秋这里得不到安慰，包子又想到了桃翁。桃翁是爹爹和娘亲的师兄，也是两人给他找的爷爷。在他心中，桃翁就像一本活的百科全书，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于是，他又怀着一丝希望，跑出房间，朝着藏经阁走去。当他来到那里时，却看到桃翁正独自坐在房间里，神情落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当小小的他看到桃翁眼中那大大的悲伤时，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爷爷也和他一样，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之中。在这个时候，自己的悲伤似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桃翁一眼，然后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包子一头扑倒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蒙住自己的头，试图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等他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娘亲会拿着小笼包，爹爹还会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出现在他的面前，轻轻地抚摸他的头。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无论他如何逃避，都无法改变自己没了爹爹的事实。
　　就在包子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时，幽若和青璃一起来到了他的面前。当她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他看到娘亲和小姨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婴儿睡得正香，粉嘟嘟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并且还是个仙胎。青璃看见包子这模样，就知道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一切。她的眼中满是怜惜与温柔，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缓缓地说道：“包子，这个小孩便是重生的子画。”包子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地一震。白子画，他的好哥哥，害的他没了爹爹！但小姨却接着说道：“由于他不会离魂之术，他的魂魄换了身体后，就失去了原先所有的记忆，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此时的子画，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
　　包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婴儿。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可爱的婴儿，竟然就是白子画，而且还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甚至无法回答为何要害死爹爹。现在的白子画一出生便是仙胎，资质甚高。他打算干什么？打算将小时候受的伤都抹平么？但那些伤又不是爹爹给他的，也是自己给他的，凭什么要害的他们没了爹爹！包子听着小姨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幽若却好似没察觉到他的心情一样，话锋一转，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是哥哥了，希望他也能帮忙照顾一下白子画。娘亲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直直地刺进了包子的心中。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仿佛有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娘亲不可能不知道爹爹是为谁而死的。为什么能容忍这一切发生？！为什么能容忍白子画害的他们家破人亡？！虽然他年纪尚小，还不太明事理，但他知道爹爹是为了救他的魂魄才死的。在他的心中，白子画就是害死他父亲的罪魁祸首。他看着眼前这个睡得正香的婴儿，心中却充满了仇恨。他很想立刻将这个婴儿狠狠地摔在地上，让他为自己的爹爹陪葬。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幽若甚至都不用堪心就明白了儿子心中所想。她看着包子那愤怒而又痛苦的眼神，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此时的包子正处于极度悲伤和愤怒之中，根本不可能接受白子画。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不着痕迹地接过话茬，强颜欢笑着提议将白子画交给桃翁照顾。包子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也的确需要平复一下心情。他们都是得道之人，早已看淡生死，但这孩子可不是。说着，她轻轻地从青璃怀里接过白子画，然后急急忙忙地抱着他走了出去。她的动作很快，仿佛生怕笙箫默会突然改变主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幽若抱着小小的白子画走出绝情殿后，心中的石头才稍稍落了地。她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在冒险，但为了保护包子，也为了保护这个无辜的婴儿，她不得不这么做。她看着怀里的白子画，心中充满了怜惜。这个可怜的婴儿，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卷入了这样一场复杂的纷争之中，未来还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而此时的包子，依旧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在他的心中，仇恨与悲伤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自拔。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害死爹爹的“罪魁祸首”。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爹爹的身影，但冰冷的事实却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