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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备婚日记⑦ ...

  •   谢怀发泄完气定神闲起身理衣,时安穿好裤子坐起不想起,濒临死亡般半闭着眼,拢拢胸前的睡衣。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时安看见林梧枝那刻慌神。谢怀侧目,林梧枝响亮的巴掌就甩在谢怀脸上,长指甲把谢怀眼尾划出一道血痕。

      “谢怀,时安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这么对他?”林梧枝抖着像是被撕破的嗓子说。

      谢怀笑道:“是我做错了。”

      “你还笑?你滚出去!”林梧枝随手握了伞丢向谢怀,那伞撞上谢怀的肩膀然后摔在地上,谢怀用手指掸肩头的灰,顺便睨过时安难堪的脸。

      谢怀走后,时安起身,林梧枝抱住时安哭起来,嘴里却不小心喊错名字。
      “平儿。”

      时安无奈笑笑,回抱林梧枝,学着小时候林梧枝哄他们睡觉那样,手掌轻拍她的背。

      翌日早钻戒礼盒由专人送上了门,林梧枝看过“鸽子蛋”还是很生气,拨通了谢意的电话。时安出门上班,双腿虚得很。

      这天晚上时安下班,顾辉就在杂志社门口等他,时安唤道:“顾先生。”

      “去华悦公馆,谢意请吃饭。”顾辉沉着脸说。

      时安点头,乖乖跟在顾辉身后坐上了副驾,顾辉大力转动方向盘,像是要释放心中的气,时安看了他一眼,他忍不住说:“听林梧枝说,谢意是要让谢怀给你道歉,谢怀又干什么了?”

      时安扭头看窗外,顾辉发现他脖子上的吻痕,骂了句脏话,又砸了一下方向盘,骂道:“这该死的东西!”

      “你怎么受得了?他会把你玩死的!”顾辉试图用这话来劝导时安。

      -

      谢意带谢怀来华悦公馆早早等着,备好了一切就等时安到。

      谢怀要去抽烟,谢意说:“门口站着去等。”

      谢怀就站到门口来抽烟。有路人经过,认出谢怀,上前来跟他搭话,他勾了唇与其交谈,这让谢意看见了,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林梧枝下车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正要教育谢怀几句,谢意走出来,含着抱歉之色冲她笑了笑。

      “这婚事我看再说吧。”林梧枝坐上沙发,皮草外套被服务生拿走了。

      谢意推推眼镜,低声道:“看时安的,时安想如何便如何。”

      林梧枝知道时安嘴上说不想跟谢怀结婚,但内心不然,便说:“我们时安最是心软,又有从一而终的美好品德,这还没结婚呢,被谢怀欺负多少次了?”

      谢意撇了眼站在门口抽烟的谢怀,有些没颜面。

      林梧枝端过茶杯抿几口,语气缓和了些:“谢怀还是年轻气盛。”

      谢意道:“26了,也不小了。培训跟在战区的时候,都为了时平洁身自好。”

      林梧枝用鼻子吸了口气,看窗外说:“时安也该到了。”

      -

      顾辉的车到华悦公馆前,时安的眼光掠过谢怀,看大厅里等着他们的林梧枝跟谢意。

      “跟着我走。”顾辉说。

      时安跟在顾辉身边走,顾辉做出护着时安的姿态,时安很感激。

      谢怀抽完了第二根烟,双手插兜看向顾辉,谢怀身材高大,看矮于他的人,总是略略偏了头,显得盛气凌人。

      顾辉摆出家长的样子跟谢怀对视,谢怀从烟盒里取了根烟,手指头弹烟到时安脖子上。

      “谢怀!”顾辉冲上前揪住谢怀的领子,看似要打他。

      那根烟掉到时安脚边,时安才看向谢怀,谢怀的眼神像尖齿紧咬着时安。

      “谢怀。”谢意走出,不怒自威。他身后站着林梧枝。

      “时安退不退婚?”顾辉问林梧枝,林梧枝看着时安。

      “谈谈?”谢怀对时安说。

      时安往公馆里走,林梧枝的目光一路追随他,林梧枝跟顾辉,还有谢意都没跟过来,时安上楼时,谢怀也在上楼。

      到雅间后时安也不坐,站着等谢怀进来,谢怀倚了门框看他,他不说话,谢怀又从烟盒取出一根烟,这回用指头弹到他下巴上。

      谢怀:“说。”

      “谢先生,不是你要跟我谈吗?”时安感觉到下巴上有隐约的痛感。

      “退婚。”谢怀转身便走。

      用饭时谢意探时安口风,时安说:“谢先生说要退婚。”

      林梧枝捂嘴浅笑,声音尖利得很:“小谢先生倒是不吃亏也有理。”

      顾辉搁了筷子给自己倒酒。

      “时安的身体还有心理都受到了伤害,得赔偿。”林梧枝说。

      谢意看了一眼谢怀,谢怀不关心也不在乎,像局外人,切了三分熟的牛排送入口中,目不斜视细嚼慢咽。

      “那是当然,那些东西都不必退了,也是应该的。”谢意冲林梧枝说。

      “我去抽烟。”顾辉起身离开。

      谢意擦了嘴也起身,唤道:“顾先生,一起吧。”

      时安默默吃饭,林梧枝喝了口红酒放下杯子,也走了。

      谢怀抬起锐利的眼,问:“你不走?”

      “谢先生,我还没吃完。”时安轻轻一笑。

      “听说林家想东山再起,要我给你介绍个大款么?”谢怀风轻云淡道。

      “可以啊谢先生。”时安说。

      “荣华酒店的刘荣华不错,钱也多,像你这样的,他勉强会考虑,今晚你就可以加塞,跟许多男人一起伺候他,不累。”谢怀用淡淡的音调,撕裂时安的心。

      时安问:“谢先生,地址呢?”

      谢怀说:“荣华总店1808。”

      “谢谢谢先生,我吃好了,先走了。”时安垂眸起身,把椅子退回去,要走时听见谢怀喊他:“时安。”

      时安慢半拍回眸,问:“怎么了谢先生?”

      “穿凉快点儿再去。”谢怀冲他笑得顽劣。

      时安咬着牙走了。

      -

      时安跟谢怀退婚的消息虽然封锁着,但顾辉很高兴,三天两头往时安这边跑,认为自己又有了机会。

      时安白天上班,晚上跟顾辉还有林梧枝坐在客厅里聊天,过得平淡且充实。

      这天晚上等顾辉走了,林梧枝把相亲册子递给时安,说:“看看。”

      翻开第一面就是刘荣华,那张肥肉横生的脸不美观,时安接着往后翻,找不到一个跟谢怀同样英俊的有钱人。

      “一个都看不上?”林梧枝问。

      “还不如顾先生呢。”时安实话实说。

      林梧枝笑了,说:“行啊,我现在就给顾先生打电话,让他跟你求婚。”

      “我开玩笑的。”时安握住林梧枝纤细的手腕。

      “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林梧枝拿起钩针勾桌垫,时安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针脚,心里混乱不堪,问:“谢怀说我们林家想东山再起?”

      “哦。”林梧枝眼色一变,道:“只是最近有个项目我看不错,想投资。”

      “什么项目?”

      “现在还是秘密的,并且我也还没投资。”

      “打算投资吗?”

      林梧枝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时安,时安便冲她笑。

      -

      谢怀这边是战区酒会两头跑,他一向精力旺盛,一天睡三四个小时足够。陈星昂似乎嗅到了不对劲,总是跟在他身边。

      这天晚上陈星昂跟着谢怀上了车,谢怀知道他上车了,也不出声。

      司机停车在谢怀别墅前,陈星昂说:“谢先生,我和你一起住到这婚房里好不好?”

      谢怀自嗓子眼笑一声,看陈星昂像看一个戏子。

      “我想跟谢先生结婚。”陈星昂凑近谢怀,握过谢怀的手,让谢怀感受他真挚的心跳。

      谢怀说:“跳得好快。”

      “是的,为谢先生才跳这么快的。”

      谢怀对司机说:“拿刀来。”

      陈星昂与司机同时震惊道:“什么?”

      “想挖出来看看。”谢怀说。

      陈星昂撑着座椅后退,说:“谢先生你又醉了。”

      “有么?”

      许是灯光太昏暗,谢怀让陈星昂觉得瘆得慌,他边下车边说:“好好休息吧谢先生,我们明天再见。”

      -

      没几天,林梧枝在家中设宴,让时安把之前的一个女性朋友,和杂志社同事袁友叫来一块吃饭。

      那位女性朋友出差了没有空,时安成功邀请了袁友来,袁友还不知道时安跟谢怀退婚的事,直接带了祝贺新婚的礼物上门,时安感谢着收下了。

      顾辉从提包里取出红酒,畅快笑了声,道:“今晚就喝我带的这瓶。”

      饭毕时安独自收拾,袁友酒量不好,陪着顾辉喝醉了,顾辉也是醉醺醺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林梧枝喝了酒有些头疼,回到房间去了。

      时安洗碗时,袁友像一根葱被人拔起,闭着眼大声说:“我车到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时安擦擦手出了厨房,送完袁友回来,见顾辉坐在沙发上喝茶,双目的浑浊像云雾渐渐散去。

      “顾先生还好吧?”时安问。

      “还好,喝完这杯茶我就走,时安你不要怕。”顾辉说着喝口茶,被烫到耸肩。

      时安擦桌子的时候,顾辉放杯起了身,时安看他一眼,他站定一米远的地方,诚恳地说:“时安,考虑我好不好?”

      “不好。”时安说。

      顾辉伤心气馁,一低头想吐,捂住嘴闷哼了声。时安说:“顾先生去浴室吐吧。”

      顾辉跑去浴室后,时安倒了杯水搁在浴室门前,叩叩门说:“顾先生,门外有水。”

      顾辉照着马桶想吐却吐不出来,嗓音干涩道:“谢谢时安。”

      时安在客厅沙发上坐,边等顾辉出来边把玩林梧枝织的一些小玩意儿,有苹果、菠萝、小电视机等等,都是深蓝色的,都是林梧枝织给哥哥的。

      时安本是靠着沙发背假寐,没想到这一寐就睡到了天亮,他揉着太阳穴来浴室,推门时发现昨晚他给顾辉倒的那杯水洒了。

      “顾先生?”时安冲浴室唤。

      斜后方林梧枝的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安走到门前问候她:“早。”

      “时安,你先去上班吧,我再睡会儿。”她说。

      “好。”时安便走了。

      不多久,一脸懊悔且衣衫不整的顾辉从林梧枝房里溜了出来。

      顾辉以为时安走了,一面穿好衣服一面跑到客厅里来,与从厨房走出的时安四目相对。

      “顾先生,从哪里、出来的?”时安问完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

      “我。”顾辉愧疚得眼泪要冒出来了,“时安我。”

      “我煮好粥了,我要去上班了。”时安转头走到玄关,换好鞋要出门时,听见林梧枝嗔怪的声音:“顾辉,怎么赖着不走?”

      时安轻轻拉开门,又听见林梧枝惊呼了声。

      外面是阴天,灰蒙蒙的铺下来,好像就在时安的头顶上,时安冲天空做了个深呼吸。

      -

      没两日,林梧枝投资失败的消息被时安知道了。

      因为顾辉跟林梧枝的那晚,林梧枝有意无意躲着时安,时安下班回来,林梧枝不是在房间,就是在书房跟谁打电话。

      这天晚上时安要去书房拿书到客厅看,走到门口听见林梧枝哭诉道:“那我的钱呢?全被卷走了?”

      时安敲敲门,林梧枝惊慌挂了电话,揩掉眼泪来给时安开门。

      “时安,我正要跟你解释的。”林梧枝说。

      “解释什么?”时安问。

      “那天我跟顾辉都醉了,我哪知道顾辉到我房间来……”林梧枝不再继续说了,眼光撇到一边去,有些少女的风情。

      “您刚才跟谁打电话?”时安温声问。

      “对不起时安,钱全被我败光了。”林梧枝悔恨般重重叹了口气,胸脯下沉,一颗心仿佛坠到了脚底板。

      骗钱的是个诈骗团伙,时安跟林梧枝一块去报案,被告知证据不足,那帮人每一步都算好的了,林梧枝厉声骂道:“简直是阴沟里的老鼠!”

      他们没有钱可用,时安找杂志社老板预支工资,几个看戏的同事见了,传起时安跟谢怀不和的闲话。

      将工资交了家具费跟水电费,又不够了,林梧枝平时需要吃保养的药,那药也是昂贵的,她将女士烟撇成两截,只抽其中半根,望着窗外大树的绿芽说:“就算去死,我也不会找时景的。”

      不找时景,其实也可以找顾辉帮忙,但顾辉联系不上了,林梧枝说他是因为那晚的事躲起来了。

      时安看向林梧枝,林梧枝吐了半个烟圈出来,扭扭曲曲地散在眼前,时安说:“我去找谢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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