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总想让我死》空无异

5、钓鱼佬

　　第五章：钓鱼佬

　　还等什么，跑啊！
　　山海月拔腿就跑，后面淅淅索索的声音也跟着加速，他感觉自己背后都是蛇，根本不敢回头。
　　好在山海月的体力和速度都很不错，跑了好一会，他耳朵竖起，感觉到背后的声音在渐行渐远。
　　他抽空略微转回头一看，嚯！确实，此时的蛇数量少了不少。但还有十几条比之前的小喽啰粗了不少、几乎有1.5L矿泉水瓶粗细的大蛇悄无声息跟在他的身后！它们略微抬起身子，獠牙在嘴里闪过尖利的光。
　　他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看，赶紧加速。
　　人，怎么能这么，也不应该这么倒霉啊！
　　他气喘呼呼，再次连续跑了不知道有多久，他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去了，只是沿着溪流往下奔跑。
　　也许20分钟？也许一个小时？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
　　山海月肺里的空气逐渐变凉，他都能感觉到鼻腔里的铁锈味。
　　直到，前面一大片湖泊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这才回过神，感觉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慢慢消失。回头张望，蛇群已经不见了。
　　他没发现的是，在湖泊的不远处，那些大型菱角蛇不断徘徊，好像有什么迟疑一样不得而入，而后不久才慢慢放下身子，不甘心地往回离开。

　　山海月脱离了危险，重新调整好呼吸，才有兴致欣赏风景。
　　眼前的湖泊很大，水面格外平静，几乎有大半个足球场。四周有较高的野草，在橙黄色的夕阳之下水雾弥漫，整片湖泊像一块黄玉。
　　他深深呼吸，气温降低，凛冽的空气伴随着青草的清新进入他的肺部，带来一阵凉意，好像喝了一口满气的冰冻气泡水。
　　他打了个战栗，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山海月正准备找找回家的路，唉声叹气自己这是跑到哪来了，这里还没有信号。却突然发现——嗯？湖对岸好像有个人？
　　山海月仔细确认了一下，确实有一个人坐在河对岸，此时垂着一条鱼竿，似乎在钓鱼？
　　他挥舞双手，喊道：“你好呀。”
　　隐隐之间，那个人的面容不请，在夕阳淡黄色的光影之中模模糊糊。只是、好像、似乎、可能转过头面向了他。
　　山海月觉得是自己声音不够大，他双手比成喇叭样：“你好，请问您知道路嘛！我迷路了，有偿哦！”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有没有用。
　　但对面的人依然不理他。
　　呃，山海月可不是会被困难打败的人。他将衣服拉好，有些冷，然后绕着湖畔就往对方走过去。
　　走进了你总要理我吧。我只是一个想要找到回家路的可怜旅人啊。
　　山海月走了好一会，走到了湖的1/4处，抬头却发现对方好像换了个位置，还是和自己面对面的距离！
　　他一愣，眯起眼睛，神色不明。然后加快了步伐。最后他几乎是跑的，在湖边迈着深深浅浅的步子，喘着气。
　　但对方不知道怎么移动的，总是恰到好处和他保持着隔着一整个湖。
　　他的好胜心被激起了，看着面前平静深墨色的湖，歪着头想，如果我游过去对方还能跑开吗？他也不是不知趣，但对方可是一个活人，而且在这里钓鱼想来是常驻客，应该知道附近的路线吧！
　　不过......应该是活人吧。
　　山海月也不太确定了，对方神秘莫测的移动可能是异能？
　　正当他看着水面思维飘散之时，咕噜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山海月饿了。
　　被蛇群追的逃窜，然后他又追了神秘的人类一会，早已经消耗了能量。
　　民以食为天，奇怪的胜负欲被他随意抛在脑后，山海月干脆原地坐下，将背包里快要醒来的蛇再次捏晕，剥皮、串烧、炙烤，一整套动作很是熟练。
　　山海月从小就在山里东奔西跑，没有小朋友和他玩他就自己玩，丛林生存总是很熟悉的。
　　菱角蛇肉很香，入口即化。外皮烤得微微焦脆，内部肉汁却保留得很完整。全是肉和软骨，软糯弹牙，而且还带有一丝草药的香气，仔细回味还有一丝回甘。
　　山海月唆了两条没过瘾，满口留香，感觉更饿了。
　　他看着湖面，开始打起鱼的主意。他从附近草地上找到一根断裂的枝条，长而笔直，他掰了掰，还挺有韧性。
　　看了看自己没有绳子，他又薅了一把长叶草通过简单的编制织成临时的绳索，通过交替扭转提高强度，可以应急。
　　然后他就用处理掉的蛇内脏和一些零碎的肉当做鱼饵，将“鱼竿”放进了水里。
　　终于，幸运之神似乎照顾了他。
　　也就十分钟，他的鱼竿就开始抖动，奋力拉起，一条青褐色的大鱼被他甩在了草地上。
　　山海月一鼓作气，两条，三条，很快他周围都扑腾扑腾了好多鱼，各种各样的都有。
　　他两眼冒光，满是收获的喜悦，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紫色的，橙色的，还有发光鳞片的，淡淡透明的......
　　为什么没有一个他见过的鱼种，他不知道哪些可以吃啊！

　　在山海月愁眉苦脸的现在。
　　对面的神秘人，也就是暮色，已经掰碎了一根钓鱼竿。因为他今天坐了5小时，但一条鱼都没有上钩。
　　当然往常也是这样，有时候一整天下来可能只条无收，但他心态平和，他早就知道钓鱼急不得。而一旦钓起来一条，就满心的欢喜。
　　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感受到真实快乐的时候，甚至超过杀一个人或者满足一个信徒心愿然后收获其情感的体验。
　　他以为钓鱼就是这么难而快乐的事。
　　因此，他还准备了——暮色环顾周围，鱼探仪，自动抛竿器，高级打窝饲料，多功能钓鱼包，就是为了不断进步提升自己的技术。
　　他坚信用好工具的重要性，如果迟迟钓不起来，就是自己技术不过关。
　　而他没看错，对面那个从刚开始就淅淅索索不知道想干什么的人类，就拿了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杆子和弯弯曲曲支棱叶片的绳，钓起了自己2个月都没达到的成果。
　　饲料还是对方吃剩下的。
　　这打碎了他的心。
　　而且，他明明下了结界的——这是一片野湖，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人烟。他挑挑选选了几十个地方，好几月前就看上了。
　　所以暮色认为，那个人类，进了自己的领地，钓自己的湖，还打自己的脸。
　　没错，他就是这么不讲理，圈起来的就是他的。
　　暮色此刻有些微的委屈，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情感了。

　　那如果杀掉那个人类，是不是就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暮色想。

　　山海月没有感觉到危机，他只是很纠结。
　　因此他扭头又看向了那个神秘人。他拎着十几条鱼就像拎一个背包一样轻松，向对方走去。
　　这一次，对方没有再躲避，而是静在原地一动不动。
　　山海月发现对方的脸好像在一片迷雾之下，朦朦胧胧的光笼罩让他看不清面容。也许就是什么异能吧？
　　山海月终于走到了对方面前，站定，友好道：“朋友，这些鱼送给你吧，我自己解决不了。”
　　暮色没有说话，静声默然。
　　空气好像凝固了，只剩下虫鸣的喧嚣，更显得这里寂静的存在感。
　　好在，半晌，暮色终于开了口：“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的声音很是清爽，就像月下月光也像山涧清泉，山海月感觉自己的大脑被冲刷、或者，被仿佛被抚过。
　　他很快回过神，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蹲下来拨弄张着嘴阿巴阿巴的鱼：“可能和我的诱饵有关吧？”
　　暮色转头看了过来，青年手里还提着一根绳线，上面用绳子套着一串稀奇古怪的肉。
　　暮色又裂开了，对方甚至没有鱼钩。
　　看着对方默不作声，山海月于是蹲在旁边，开始打火，他要展示展示自己的手艺。
　　“朋友，哪种鱼可以吃啊？”
　　“都可以。”
　　暮色没有撒谎，他确实都可以吃。但是普通人类如果沾了一口可能就会丧命这种事他也不用说了吧。
　　山海月利落地剥去鱼鳞，开肠破肚，满手血红色，却能看到修长莹白的手指灵活处理，整条鱼骨很快就完整地被他扯了出来。
　　串上木枝，撒上凌草作为辅料。
　　很快，焦香味传来。
　　“给。”
　　山海月笑眯眯举起鱼枝递给暮色。
　　暮色垂着眼，没有犹豫就接了过来，他倒要看看是什么饵料。
　　山海月看不清对方迷雾里的神色，只是看到对方吃了一口，好像怔了两秒，而后很快整条鱼就在迷雾中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杆子。
　　很好，贿赂成功，山海月心想。还没有人能抵抗他的厨艺天赋。
　　很快，山海月笑不出来了。
　　只见他眼中的神秘人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也开始处理剩下的鱼。只是对方的手法凌乱，虽然慢条斯理看着游刃有余，但是鱼鳞东一片西一片，鱼肉也被拉扯地破碎不堪，一片血腥。
　　暮色照着对方的样子，处理好，开始烤鱼。
　　山海月看着对方将焦中夹生还带着血丝的鱼串递给他的时候，第一次有些无措。
　　我是不接呢，还是不接呢。
　　他挑选看起来能吃的部位咬了一口，然后就在询问迷路出口和出卖对美食的尊严之间犹豫。
　　虽然面容被遮挡，但山海月还是感觉到对方如实体的目光，默默看着他。
　　没办法，他三下五除二吃掉，然后面不改色。没关系，自己最开始也是这样的厨艺，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神秘人好像满意了，淡漠地转头看向湖泊，不再说话。
　　天色减晚，月亮明晃晃挂在天上，日光已经沉入地平线。
　　山海月询问：“请问您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吗。”他用手比划：“有一片很大的草地，在森林之外。”
　　山海月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下一秒他就站在了目的地，前方不远处是亮着灯光的地铁车厢。
　　山海月回头久久看着无边的森林，垂下眼眸。他从走到对方面前开始，就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熟悉感，而且极度危险。
　　对方的眼神之下他感觉不到自己作为人类的平视感。
　　现在劫后余生。

　　此时，还在原地的暮色蹲在原地，再次烤了一串鱼。这次他自己吃掉了，即使鱼身乱七糟八他好像全然无察觉。
　　吃完之后，他慢条斯理擦了擦手和嘴，看着湖面，垂下眼眸。
　　果然，自从本体休眠以来，自己的五感早就关到只剩1/4，但是那个青年的食物却让自己感受到了多年未见的色香味。
　　他抬起手，手心里星星点点的光，像是银河，有一颗光点发出莹莹的蓝光。
　　这个人有点奇怪。
　　但他已经联接了对方，不怕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此外，暮色放下了心，果然是鱼饵的问题，不是自己钓鱼技术过差！

作者有话说

　　此外，暮色：果然是鱼饵的问题，不是自己钓鱼技术过差！（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