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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
      平心而论,面对友人惊世骇俗的言论,曹庭柏的反应堪称周全。
      他沉默片刻后只说京中言官耽耽,人多口杂,反而西北民风自由,男子之间也有契兄弟的说法,若是他已确定了喜好,此处说不定也有能与他两情相悦的儿郎。
      神情坦然言辞恳切,端的是一副成熟稳重的兄长气派。
      就是没有半点往自己身上想。
      饶是岳邈对曹庭柏的这种反应有所猜测,也禁不住苦笑起来。
      但他更不敢一杆子将窗户纸戳到底——他怕曹庭柏再也不见他。
      于是勇气鼓到一半,不得不泄。
      心乱,棋跟着乱。
      曹庭柏见他又下了一步昏棋,眼见要把他自己前期打出来的黑子长龙气口堵死,索性伸手挥散了棋盘,“不下了,休息,明早还要返程。”
      岳邈慢腾腾笼了黑棋丢进棋盒,忽然听见曹庭柏问他睡觉老不老实。
      岳邈一愣。
      “方才下棋时不还说要与我抵足而眠?”曹庭柏接过他手中的黑棋盒放好,又朝旁边壁柜扬了扬下巴,“新的枕头被褥都在里面。”
      岳邈险些走出同手同脚来。
      他僵硬地拉开壁柜门,把枕头被褥放好,手还在假装忙碌地拉抻被面:“我都说了我喜欢男子了,将军还敢和我……”
      “喜欢男子怎么了,”曹庭柏爽朗一笑,“想砍我头的人我都同他一处睡过,你还能比他可怕?”
      岳邈已听不出这话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存了安抚他的意思,不管在不在意,总归这可能是最后能与曹庭柏同榻而眠的机会了,他不愿就胆怯地放走。
      共乘一马,共卧一榻,也算没有白走一趟。
      蜡烛熄了。
      在突如其来的坦诚之前,岳邈其实为了能留宿此处准备了许多谈资,只是如此气氛下开口,说什么都显得尴尬。
      好在曹庭柏并未在意他的窘迫,很自如地接过话题,聊儿时的趣事,朝中的政事……直到身侧男人的呼吸平静下来。
      岳邈松了口气。
      一夜无梦。
      翌日离店,众人都见岳邈眼底青黑,问是不是客舍床铺不够好,扰了他清梦。岳邈忙摇头,倒也说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借口没睡好的惫懒,坐到来时没坐的马车里去。
      曹庭柏也没有拦他。
      回程不观景,下山路快,小半日功夫就先送岳邈回了府邸。
      齐三树与曹庭柏继续往军中赶路,又问将军不是还备了一份岳邈为他画像的谢礼,怎么他要说时还将拦住了。
      曹庭柏只道岳邈还有公务在身,耽搁不得,谢礼再遣人送去便是。
      他嘴上说得随意,脑海中却想起岳邈。
      行伍出身,寻常人呼吸重些都能察觉出异样。何况寂静的夜里身侧之人专注地看了自己那么久,还胆大包天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唇。
      曹庭柏明白,能说出自己不喜女子这番话,定然是心里已有了心怡的男人,顾不得冒犯,他心里一瞬间将几个年轻大臣与皇子的名字都过了一遍,实在也想不到,岳邈心里的人是自己。
      亡妻在前,膝下还有儿子。
      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
      曹庭柏百思不得解,最后只能归咎于边塞之地离京太远,苦寒太重,岳邈只有他一个熟悉的朋友,才生出一份依恋来。
      曹庭柏不愿因此将人疏远掉,但也无法放任他继续怀着这样无望的情感。
      *
      新年到了。
      曹庭柏回军,庆安州连片再未尝败仗,百姓有了主心骨,年也过得格外热闹。
      前些时日岳邈口中“除夕夜求收留”的笑谈,此时也落到实处,依旧是与袁奎耿信与齐三树等人,吃肉喝酒谈天论地,好不痛快。
      但岳邈的情绪不对。
      待人散后,岳邈不等他问,主动留了下来,低声道,“陛下身子不好了。”
      曹庭柏点点头。
      岳邈有岳遥在京中照看,曹庭柏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天信息渠道,这消息他也知道,不过病重归病重,信里却也没说就到最后时刻了。
      却听岳邈继续道:“阿姊说如果一切正常,开春就调我回京。”
      曹庭柏这回果真意外了,“这么快?”
      西北与京城相距甚远,光是快马加鞭路上都需要几月时日,岳邈千里迢迢来做按察使不到一年就又要调回去,也没有这种先例。
      除非……
      曹庭柏的垂下眼睛,滚动着手上的扳指。二人相对沉默良久,到底是岳邈先开口,“将军还记不记得马夫李武?”
      李武便是那受李进指使相帮陷害他的马夫,曹庭柏如何能不记得。但此刻岳邈提及他,想必不是为了这桩旧事。
      只能是为了提她。
      曹庭柏起身闭严门窗,这才回身重新坐下,岳邈手中茶杯紧捏,气声道:“长公主是不是找过你?”
      这便是要挑明了谈话。
      左右自己这条命也是岳邈救下的,曹庭柏并不瞒他,“是。”
      岳邈更加紧张:“她想……”
      “她想。”曹庭柏深深叹了口气,回想起长公主召他见面的那个夜晚。
      长公主李馥出生后三年,宫里遭了恶疾,连续夭折了三位公主,只留下她与最小的五公主。此后李馥便开始习武健体,连带着参与了御前问答。
      大皇子病逝后,更无皇子能比过她。
      “李礽那个废物都能坐上太子之位,我只不过差了一副男儿身。”女人目光似箭,“将军,你若助我,我许你公侯位,荫子孙。”
      曹庭柏并未被她说动。
      太子才不足却有大德。再有良臣名将,守下大启基业总不是问题。
      长公主虽才胆过人,但大启帝毕竟并未真将她做继承人培养,她手下没有能放在明面上相争的实际势力。若是在大启风雨飘摇时或许她能抢过太子的位置拼搏一把;但此时大启稳如泰山,其余皇子有疾或年幼,李礽太子位坐得稳当,皇权更替也将平稳过渡,她若是夺位,她就会成为大启最大的风浪。
      曹庭柏一度认为自己辞别李馥后便会死在牢里。但李馥还是放过了他,只差人转告他,让他守好西北,莫要狄戎钻了自己人内斗的空子。
      这也是曹庭柏的意思。
      但岳邈不能中立。
      他是岳遥的亲弟,他必须为长公主所用。
      曹庭柏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将军……”
      “你是庆安州按察使,西北军的监军,不能妄动。在你的正式调令来之前岳遥应该还会给你寄一封信,到时再筹谋也不急。”曹庭柏重新给他倒了热茶,“何况今夜还是除夕,喝了茶,陪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