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乡之外》嫖姚

4、对峙

　　巷道深处的笑声格外刺耳，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萝茜的耳膜。她身体紧贴着墙壁，巷道两侧的石墙湿漉漉的，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前方隐隐约约几个人影缓慢地逼近玛丽娜，模糊但足够让人心生寒意。

　　她的手攥成了拳头， “如果我出去，她会怎么看我？我又该怎么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暗自思忖，心中无数个念头翻涌，像一道道紧锁的门，让她无法轻易迈出一步。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应该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接近玛丽娜，此时的贸然出现只会让自己显得奇怪甚至令人怀疑。

　　雨还在下，带着冰冷的触感，她听见那些男人开始低声说话，语气里带着轻蔑和戏谑。玛丽娜站在中央，虽然镇定，但对方人数众多，而她却孤身一人。萝茜的喉咙微微发紧，一丝不安猛然攫住了她的心。

　　男人们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围绕着玛丽娜逐渐逼近，语气轻蔑而惹人厌烦，“又是你。”一个男人冷哼，眼神阴郁地上下打量着玛丽娜，“还真是不知死活啊，穿个男装就以为自己是男人了？”

　　另一个男人站在阴影中，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愤怒：“成天在街头鼓动那些女人，打着平等的旗号闹事，你还真以为没人敢收拾你了？”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就该当贤妻良母！”另一个男人嗤笑道，“像你这样成天和男人对着干的，肯定没人要！”

　　滴落的雨水在石板地上溅出细小的水花，每一声落地都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男人们的讥笑刺入萝茜的耳中，让她越来越愤怒，她攥紧拳头，指尖微微发白。尽管内心挣扎，仍有一种冲动驱使她想要挺身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一等……还不到时候。”她默默告诫自己，更何况如果对方只是像巨婴一样说几句废话，她没必要为此暴露自己。她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前方的玛丽娜身上，心中不禁为她揪起。

　　而玛丽娜依然站得笔直，任凭那些带着恶意的话语从耳边掠过，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神情。她的眼神坚定而冷峻，目光在每一个男人的脸上扫过，仿佛要将对方一一看透。她缓缓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冷冷地回敬道：“在你们眼中，所谓的‘女人’就得安分守己、默默无闻地扮演着只知道听命和顺从的工具人角色吗？这么喜欢把自己当路易十六，小心也被断头。”

　　她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力量。“让女人做‘贤妻良母’，你是什么‘贤夫良父’吗？真让人笑掉大牙。”

　　她的反击让男人们的脸变得通红，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步，似乎不再掩饰自己的敌意，愤怒地嚷嚷：“你就是个疯女人！今天必须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

　　玛丽娜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讥讽：“真有意思，几个废物也敢自称‘老大’？”

　　这话一出，几个男人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怒气冲冲地想要上前，但动作却有些迟疑。正当其中一个人抬起木棍，萝茜再也忍不住了。她迅速扫视四周看有什么趁手的工具，然后突然想起自己包里那把全钢的“重量级”雨伞。

　　“够了！”她大喊道，突然从阴影中冲了出来，就在她冲出来的瞬间，玛丽娜的目光竟似乎轻轻掠过了她的方向。

　　她的突然现身让几名男子有些愣神，但下一秒，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加嚣张。领头的男子轻蔑地扫了她一眼，“这又是谁？想帮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萝茜握紧伞柄，看到他朝着玛丽娜挥起木棍的时候，她猛然用力，将雨伞狠狠地砸向对方的肩膀。全钢的伞带着厚重的力道击中对方肩膀，“砰！”一声闷响，雨伞的骨架被打弯了，对方的肩膀被重重击中，痛得大吼一声，踉跄后退。那人痛得脸色扭曲，倒吸一口凉气，连连退后几步，捂着肩膀怒骂。玛丽娜也没闲着，她补了一拳在对方不干净的嘴上，又一脚踹倒了这个为首的地痞。

　　看到领头的老大被玛丽娜打倒，小喽啰朝着玛丽娜的背影跑过去，萝茜大喊一声“小心！”，然后用雨伞用力地劈向那个人的腰。玛丽娜回头迅速伸手一拦，抓住男人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他甩向旁边的墙壁。重重地撞上墙，滑坐在地，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就在此刻，另一个人用力想将萝茜推倒。萝茜咬着牙，想要避过他的攻击，却因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手臂被擦伤，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她依然攥紧折叠伞，起身时对上玛丽娜冷静的目光。玛丽娜瞥了萝茜一眼， “把地上的木棒捡起来。”萝茜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丢掉了已经弯折的雨伞，捡起刚才从那个男的手里打掉的木棒。

　　萝茜咬紧牙关，捡起木棒，两手紧握，学着玛丽娜的样子稳住双腿，她看了玛丽娜一眼，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道：“我来帮你。”

　　萝茜，一个久坐在电脑前的21世纪现代人，很少进行对抗性训练。经历这场恶战，她发誓自己以后绝对要多多进行对抗性的训练！

　　玛丽娜的目光扫过“奇装异服”的萝茜，然后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威胁上，眼神冰冷而警觉，她的手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左轮手枪，恰到好处地展示给面前的地痞看。而现场仅剩的这一个站着的地痞，看到并肩而立的这两个“疯女人”，又看到一个疯女人腰间的枪，已经没有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了，而是跑去自己兄弟身边要搀扶他们离开了。

　　领头的男子不甘心地朝她们瞪了一眼，强撑着威胁道：“你们两个疯女人，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再见就没这么简单了！”一边放着狠话，一边灰溜溜地仓皇而逃。

　　萝茜手一松，丢下木棒，感到手臂因用力而微微发酸，她松了一口气，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擦伤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但她内心却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成就感。她抬头，对上玛丽娜的目光，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糟糕，该怎么解释……

　　玛丽娜盯着她，似乎对这个看起来十分……奇怪的女性既感到意外又带着一丝探究，很快，她收回目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递给她：“把手臂包一下，避免感染。”

　　萝茜接过布，微微一愣，有些讶异又很感激地看向玛丽娜，她笑着感谢她的照顾，“谢谢。”

　　玛丽娜没有回应，只是双臂环抱，看着萝茜笨手笨脚地……就当她是在包扎吧。她声音不疾不徐：“那么，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跟踪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