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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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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街道上有寥寥无几的行人路过,偶尔抬头看向容貌不凡的三人又匆匆走过。
霍廷玉突然嘴角一勾,阴阳怪气跟着叫了一声:“哥哥。”
沈扶月:“……”
“别闹。”沈扶月无奈道。
卫青时深幽的目光在两人十指交扣的手上停顿一瞬,默然抬头,“哥哥回基地怎么不告知我一声?我等哥哥等了这么多年。”
从十岁哭哭啼啼的小男孩长成芝兰玉树的基地长,哥哥还是跟记忆里一模一样,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容颜依旧连上天都偏爱。
生锈的记忆很难把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和瘦小爱哭的男孩联想在一起。
沈扶月迟疑几秒,冷淡道:“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了。”
卫青时脸上露出一丝难过,随后自嘲般笑了笑:“也是,哥哥和我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了,忘记我也是应该的。”
如果不是下属告诉他程锦州的行踪,他也想知道程锦州找的亲人是谁,或许就此错过哥哥。
霍廷玉似乎被接二连三的认亲气笑了,继续阴阳怪气叫着:“哥哥。”
“哥哥。”
叫得沈扶月眉头直皱,伸手捏住他的嘴,“别叫了。”
霍廷玉挑挑眉,抓住他手拿下来,故意凑到他耳边问:“哥哥,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到了一定年龄就喜欢叫别人哥哥?”声音不大足够卫青时听见。
沈扶月难得有些烦躁,给了他一个眼风。
霍廷玉立马老实,蹭着他脸颊讨好:“你累了,我们回家。”
见他俩旁若无人就走,卫青时还想挽留,追上沈扶月:“哥哥,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随时恭候哥哥。”
霍廷玉手搭在沈扶月肩膀,冲他冷笑:“他没什么事,也不会来找你。”
霍廷玉的独裁让卫青时脸色难看,正想说几句。
沈扶月没回头:“你走吧,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他有些疲惫烦躁,并不想跟这些以前认识的人扯上关联。
声音明明清冽悦耳,却平静无波不带丝毫的感情让他愣住,卫青时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看不见两人身影。
“他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认,还会认你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野弟弟?”
嘲讽声从身后传来。
卫青时转头,见程锦州嘴角挂着讥笑,眼里全是讽刺。
卫青时笑了笑:“我也很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哥哥连亲生弟弟都不认?”
往事并不令人愉悦,程锦州薄唇紧抿,眼里掺着阴暗的不虞。
见他不语,卫青时勾唇:“我祝程队长在基地里玩的开心。”
颜青懒得看两个男人间的争风吃醋,抬手打了个哈欠,她还要去寻觅优质男人睡觉呢,这两个男人她又睡不到,简直耽误她时间,“队长,我有事先走了,到时候联系。”说完一骨碌就跑了,留下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
***
一进门,霍廷玉就把沈扶月提溜到桌子上,人高马大挤进他双腿埋在他颈窝不说话。
沈扶月抱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感觉像抱着一只大狗狗。
还是一只受委屈想求主人安慰的犬崽。
真可爱。
沈扶月垂下眼睑想。
他慢条斯理地摸着霍廷玉的后颈安抚他,等霍廷玉稍微平息心里憋屈的不爽后,伸出葱白细长的指尖抵着霍廷玉的额头,往上拂开他额前的头发。
沈扶月与他对视,黝黑漂亮的眼眸撞进贪得无厌的犬类眼里,眸中闪过细碎笑意,语调平静:“霍廷玉,你想吻我吗?”
话音刚落,气势汹涌的吻便落在嘴边,带着犬类啃食猎物的凶残,唇齿相贴,舌尖交缠。
真是个狗崽子。
沉浸在霍廷玉炽热交缠的吻里,沈扶月分出一丝心神想。
霍廷玉一点都不老实,吻得很凶,要得也多。
他想得到这个人,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全部,人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缠着咬着吸着,还觉得不够。
他沙哑的在沈扶月耳边叫着:“扶月,月亮,宝贝。”
乱七八糟喊了一通,蹭了一通。
沈扶月感觉到了他的热情,手碰向他腰间,霍廷玉腹部肌肉垒实块块分明,线条利落优美不夸张。
一点点触碰,温凉柔软的感觉令霍廷玉呼吸粗重,前两次情/事算是他半强迫着沈扶月搞得,沈扶月的主动安抚让他兴奋不已,坚硬往沈扶月手里蹭。
霍廷玉想动,沈扶月按在他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带着点压制感:“别动。”
霍廷玉不能动就追着沈扶月的唇瓣咬。
沈扶月由着他亲指尖划过尖端,喘气空隙问:“舒服吗?”
只感觉霍廷玉身体轻颤,耳边传来闷哼一声。
舒服,怎么不舒服。
狗崽子在他脸上脖颈上动情的乱啃着,不用说,沈扶月都知道他的,手指一寸寸摩擦着他的后颈,像抚摸又像压制。
安抚结束后,沈扶月右手腕发酸。
霍廷玉爽的头皮发麻,故意弄得沈扶月一手都是脏兮兮的黏腻,有些落在他腿上,在黑色裤子上显眼无比,也不给他擦干净就这么留在他手里。
安抚也安抚了,腻歪也腻歪够了,沈扶月用干净的那只手拍了拍在他身上撒欢的狗崽子,“给我擦干净。”
霍廷玉贴着他唇瓣平息情潮的余愉,声音低沉磁性:“再留会。”
沈扶月不理解他这些糟心的想法,到也没拒绝他。
***
程锦州来曙光基地的时候随手买了一套房子,让自己的队友住了进去,还有他的母亲。
队员见他回来,从二楼快速下来会报:“队长,宁阿姨一直在问你兄长的事,你去看看吧。”
程锦州推开门走进,昏暗的房间里,坐着一个面容枯瘦的女人,即使如此憔悴,仍然可见年轻时候的美貌,女人见他回来,黯淡的眼眸里冒出光彩,她急切的问:“扶月,我的扶月回来了吗?”
程锦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里冒出一股无力感,对母亲的,对沈扶月的。
精神失常的母亲,在知道他要来找人的时候神智清醒了一瞬,吵着闹着要跟来找她几十年不见的儿子。
不是只有他还在期望沈扶月能回来,母亲也同样,他想只要沈扶月回到他们身边,程锦州就放下对他当年抛弃自己和母亲这件事的怨恨。
程锦州充满恨意的说:“母亲,沈扶月根本就不想回来,他早就抛下我们过的潇洒无比,我和你在他眼里都是累赘。”
“不是的,不是的,扶月不会不要我们的。”女人反驳他,嘴里继续念着:“不是的,不是的,他肯定是还在怨我们,怨我……”
女人抓着自己的头发,神经质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不会不要我们的,不会不要我们的。”
程锦州抓着母亲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
哪知女人突然开始尖叫,声音变得凄厉:“扶月,妈妈错了,妈妈错了!”
程锦州试图让她相信:“妈!是他自己说的,他没有母亲和弟弟。”
女人摇着头不信,喃喃道:“当年救援转移车只剩一个车位,扶月都让给你爸爸,他自己下车,他那年才十四岁,他不会不要我们的。”
程锦州看着不可理喻精神失常的母亲,冷静下来问她:“你说他不会不要我们,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女人被他点醒仿佛找到了办法,抓着程锦州的手,指尖用力到掐入他皮肉:“肯定是扶月还在怪我,你去告诉扶月,妈妈知道错了,妈妈知道错了,不该那样对他,你去告诉他,让他原谅妈妈。”
程锦州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盯着面容错乱的母亲,声音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问:“妈,你做错什么了?你对哥哥做了什么?”
女人被他问住了,错乱的眼眸里闪过清醒,突然留下两行清泪,“他那么乖,离开我们那两年肯定吃了很多苦,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们,我不该给他下药的,不该给他下药的……不该……”女人精神开始混乱,说话颠三倒四,程锦州还是从中拼凑出了一个过往真相。
他突然觉得荒缪至极,过往二十多年的憎恨埋怨变成了笑话。
程锦州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他无法忍受靠吞噬晶核得到异能带来的痛苦,他恶毒的咒骂和母亲的一巴掌,沈扶月平静无波的那一眼。他才意识到,哥哥早在那之前就对他们失望到放弃了。
程锦州心中痛苦无力:“妈,你怎么能这样对他!我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低下头扯着嘴角,比哭还难看的笑着,只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悲恸又笃定道:“哥哥不要你,也不要我了,很早以前就决定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