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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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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响贯通整个恒启府的盛夏,蝴蝶成群漫天偏舞,蛙虫不时低叫,风动枝叶,溪水潺潺,荷叶残留咋夜雨水。
温怀秋喜寒畏炎,平日呆在紫宛院内,闲时织花扇,喂锦鲤,夜晚天气稍凉些才肯出院门。
成时,萧屿景处理完宫中事务,回到府中刚褪下官服听到徐朗来报温怀秋今日并未用膳,好几次送食的婢女都被拒之门外。萧屿景沐浴完才慢慢拿上东西走出。
紫宛院门口各有两位丫鬟守着,谁都不让入内,萧屿景侧身快走进小巷,来到一处略低的墙扶手一越翻进院内。
紫宛院内有书香亭,样式于以往规规矩矩的不同,没有修缮在平地而建于水面,柳条飒飒声,碧水涟漪,锦鲤戏游,方正石板分布不均行成出入的路。
温怀秋光脚踩地站着桌案前,头略低,手持香实木羊毫笔在墨纸点点写写,萧屿景走得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捡起散落在地的鞋子,单膝而跪,为温怀秋穿上,不停念叨:“地上凉,不穿鞋会得风寒的。”
“太热,不想穿。”温怀秋没抬头动动脚把鞋又踢掉,笔尖轻点墨砚。
萧屿景再次替温怀秋穿好,轻声哄着:“今日小雨,明日会凉快些去游船可好?”。
温怀秋不语,调侃道:“二皇子对其他女子也会如此吗?”
萧屿景不明所以。
“帮女子穿鞋乃是隐私事,夫妻二人才可做,如今二皇子你夺走了吾的清白,让吾怎么好嫁与他人啊。”温怀秋边说边掩面含泪。
萧屿景开始并未觉得哪里不妥,上一世他们就是爱人,做这些理所应当,可如今他们才同檐相处几月不久,算不上特别熟悉。
温怀秋也不是上一世的温怀秋,没有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的温怀秋就只是幽谷阁的阁主。
想起上一世萧屿景难免伤感,他的爱人战功赫赫却因战乱而献祭换天下苍生性命,最后还被后人咒骂,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
萧屿景知晓自己行为过于越举,直起身正好鼻尖蹭过温怀秋的唇边,他勾唇坏笑,挑起温怀秋额前一缕碎发,凑进,在耳后叹息直言:“抱歉,那就只好委屈下啾啾,嫁我萧屿景了。”
温怀秋手背随意贴上萧屿景的脸颊,笑意很深:“没中暑,怎么开始说胡话呢?”
萧屿景抓住没来得急放下的手,溢出的爱言之于口:“嫁我,哪不好了?”他的声音发颤,很委屈。萧屿景一向把情绪克制得很好,不轻易外露,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如此脆弱。温怀秋眼神左瞟,虽是个极小的动作,萧屿景却尽收眼底,看出温怀秋在撒谎,上一世温怀秋犯错事惯会做的 ,或许连本人都没发觉到的小习惯。
温怀秋感觉胸腔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充斥着,很模糊很奇妙。她没有过情丝,不懂这是什么,也不想知道这是什么。
温怀秋踏进大朝开始,每一句话,每一步,每一个行为举止都是萧屿景的试探。
萧屿景从未想过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巧合,但眼前的温怀秋和上一世的温怀秋实在太像,开始就不免心存疑虑。
样貌简直可说是同卵双生,骨子透出的性子也不差多少。纵使没有凭借蛇印气息单靠脸照样能寻到。
初遇蛇印发烫不停,紫宛院密界毫无反应,那条蠢狼巴不得黏一块,连血梅玦的神力气息都有所动摇。
种种巧合解释了萧屿景的疑虑,他的爱人.....真的回来了,他再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她,但她为何在装傻在演戏?为何要假装不认识?她知道什么?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呢?
萧屿景不清楚,但很乐意陪他的爱人演完这场无聊的游戏。
“吾有名字,为何唤吾啾啾?”温怀秋歪头轻嗅能闻到萧屿景衣裳的味道,应是沐浴完味道很好闻甜得发腻。
“你说话时跟我养的那只小肥雀一样啾啾叫吵人闹心。”萧屿景低头,“不能叫吗?好吧,那不叫也行。”停了会又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可以叫吗?”
“随你,爱叫什么便是什么。”温怀秋觉察萧屿景在撒娇,只好由着他去了。
“唤我幼名吧。二皇子来二皇子去的,太难听。”萧屿景眼看心机计成功又开始得寸进尺,试探温怀秋会纵容到那一步。
温怀秋不理忽然转身拿起写好的墨纸怼到萧屿景脸上 :“吾字写得如何?”温怀秋只穿件薄裳,再抬起,衣领滑落半挂在肩,里衣渐现,锁骨上金器衬肤雪白,耳后有痣,让人想上手触碰,抚摸,亲吻,萧屿景忙别过头,脸上隐约泛着红晕。
“这......看起来很大气的字。”萧屿景瞥了眼,内心暗暗叫苦,但凡温怀秋好好练过字也不至于难看成这样,字还是没一点长进。
“吾用不惯这么重的笔,字丑是正常的。”温怀秋努力再为自己找补,萧屿景陡然笑得张扬,也没拉开距离,半搂着温怀秋,两手相握笔杆,墨水轻轻在纸上留下痕迹,“我来教你。”
温怀秋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不喜写字,她认为好看的太过麻烦,能认出潦草些也无妨。字永远是龙飞凤舞的,教书的夫子批评指正无一例外毫无效果,为此常常发脾气。萧屿景就紧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一字一句慢慢地教她写。
如今他依然紧握着她的手教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