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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窥测真凶,算计破局 ...

  •   这是一场计划好的谋杀!

      是谁?

      谁想要她的命?

      又是谁手段这般厉害,既能无声无息地在她船底下涂了药。

      还能预知般,知晓她今日来明珠岛一定会乘这艘船?

      谢灵曜面容惨白,连温润橙红的火光都驱不散她身上的阴湿。

      自来白沙,王县令自私浅薄喜逢迎,她从未明面上与他起过龌龊。

      林二虽是他麾下门人,可在王县令眼里地位却不高,只把他当个好用的仆人。

      谢灵曜虽与他不和,可单凭林二,会有这样厉害隐晦的手段么?

      若说林二在白沙扎根已久,有些不为她所知的经营,为何不早早动手?

      反而选在这个时间点——

      脑力如雷劈电闪,那瞬间,亮光划破晦暗帷幕,激的她迅速坐起!

      黑发遮掩下,一双沉郁桃花眼不复往日温柔慈悲。

      那日王校考使在谢宅与她小聚,临走前,隐晦地对自己警示一番,几乎是明白地对自己释放亲近之意。

      他必然是想要自己活下去的。

      所以关于王县令经常反常离开县廨一事,他一定不会在王县令面前提及自己。

      莫不是那王县令多疑,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按大虞律,杀害朝廷命官,若非有手眼通天的势力,必会引来刑部正刑司前来调查!

      总不可能是当今天子想要自己小命?

      论手段,那确实轻而易举,可原因何在?

      谢灵曜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出在王县令身上。

      以王县令贪生怕死,庸懦的性子,若要说牵扯了什么大事,也绝不可能是主谋。

      是了。

      脑子里如拨开轻笼的薄纱,多疑又大胆的不是王县令。

      是王县令背后那位“通天”人物!

      他并不信任自己那一番言辞,所以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他很肯定,且极自信,自己的死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沧州,盛京,天子,没有任何一人,会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亦没有任何一方势力会在乎自己的生死。

      倘若是今日她果真葬身海底,葬身鱼腹,就如一滴水汇入了大海里,不会引起一丝波澜起伏。

      呵——

      谢灵曜唇角泻出浅笑,“还真是,瞧不起自己呢。”

      “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最后,谢灵曜眼尾泛红,渗出薄泪。

      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

      轻微的呢喃声混入风声,转瞬即逝。

      海上黑空银河,璀璨曜目,流转变幻。

      风很大,即便是有火堆,泡过海水的谢灵曜也觉得冷极了。

      谢灵曜抱着双膝,缩着身子,头也缩进去,长发散乱将她整个身子笼罩。

      忽而,海风散去,高而健壮的躯体挡在她面前,呼啸的海风从他身侧拂过分开。

      他用自己的身子,圈出了一小块避风地,这一块地盘里,只有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的谢灵曜。

      半睡半醒间,谢灵曜被一股热源引着,摸索而去,舒服地找了个地方窝下。

      睡饱醒来,谢灵曜随便挽起头发,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昨晚的异常。

      好奇凑近弯腰摸索着什么东西的李三,“你这是在扎筏子?”

      李三仰起头,精壮的胸肌鼓囊囊,因为蹲着,领口处松散,露出蜜色肌理。

      他略有些笨拙地回应谢灵曜。

      “可,以渡海。”

      他扎的筏子果然结实,谢灵曜胆战心惊了一瞬后,缓过神,平复下直面大海的震撼和抗拒。

      渴了吃了些荒岛上摘得野果子,饿了吃李三提前烤好的兽肉,临近傍晚时,他总能提前找好避风港。

      有时是一处荒岛,有时是一处高崖,有时是林茂水沛的丛林。

      补充水分的果子,饱腹的兽肉,海上的航线,新换的木筏,全是李三一手操办。

      他不言不语,沉默又无趣,却无声包揽了谢灵曜的食住行,没有哪一处做的不合她心意。

      “烫。”

      手里无意识下拿起的刚烤好的兔肉,就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木头削成的碗,里面是烤的金黄流油的兔肉。

      入口是不烫不凉,刚好。

      她只是下意识地对包裹在衣裳里的兔肉露出些异样,没想到居然被他察觉到。

      那一次暮时,他把自己安置好后,就在天暗浪大时,乘着木筏入了海。

      回来时,浑身湿透,面色惨白,怀里却抱着几个木碗木筷。

      已经在海上漂了两三天,她衣衫整齐,面色依旧,不见狼狈。

      谢灵曜视线落在木筏前努力控制方向的男人身上,那黑色短打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

      血迹凝固在布料上,即便是黑色布料,也能看得出上面的斑斑血迹。

      谢灵曜心里头忽而涌上庆幸。

      她庆幸于自己带上了李三,而不是旁的什么人。

      没有人能为她付出至此。

      没有人如他一般有能力在坠入大海的险境里,给她开出一条生路。

      她从不信,有人会不求回报,不求好处地对他人提供帮助。

      自幼以来,知道自己有机会读书,甚至科举为官,改变命运,哪怕这会使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也没有丝毫犹豫。

      哪怕这辈子阿爹阿娘还有她阿爷,为了供自己读书熬坏了身子。

      家里过得再艰辛,她宁愿去抄书,去代写信件,去捡旁人用过的废纸。

      甚至大家公子的废纸篓,她还得花钱贿赂书童,才能把别人不用的废纸小心翼翼展开抚平,带回自己木板钉成的书桌上。

      哪怕如此,她也从未想过不去学堂,早早养家。

      自私也好,无情也罢。

      在得知堂叔家里的几个女儿,一个嫁给鳏夫,一个嫁给打死了前妻的猎户,只因他们能出的起高价的聘钱。

      谢灵曜就知道,作为女子,在大虞朝里,或许只有有用,才能活下去。

      只有让旁人知晓你有更大的用处,才能活的更好。

      所以还是个婴儿时,她就有意展露自己的不平凡,早早开口说话,听见村里的秀才吟诵几句,便能立即复述——

      所以她如愿以偿得了阿爷谢老二的青睐,偏执地认为她能读书考学,为谢家扬声名。

      而眼下——

      李三,他想要什么呢?

      他为什么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谢灵曜把玩着发尾,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一向认为自己有个聪明脑袋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复杂的问题。

      唉,真愁人。

      想不通,好烦。

      算了,不想了。

      谢灵曜戳戳他的背,“还有多久能到白沙?”

      她有些焦急,背后之人仅凭猜测,宁肯错杀也不放过自己,行事果断无情,漠视人命。

      船底涂药,意图让自己葬身海底,不留一丝痕迹,可见手段狠厉,又心思诡谲。

      被这样一个人盯上,谢灵曜反而心底隐隐激起疯意,倒不是因为自己性命堪忧。

      反而是那人高高在上,像捏蚂蚁一样,随意将她抹平在海底之下的态度。

      就像殿试那日,那同样高高在上的帝王。

      就非要和她一个小小九品芝麻官过不去是吧。

      她学了半辈子,只是想混上个盛京城的编制,就非要一个个的和自己作对是吧。

      能活活,不能活死。

      谁还活不起了!

      “过了前面的淞县,再有半天,就到了白沙。”

      这几日谢灵曜时不时地想从他嘴里打听些李家发生的事情。

      原本沉默寡言,说话还不太流利的李三,被谢灵曜仿佛无穷无尽的提问给治好了。

      “淞县?”

      谢灵曜抬起头,看向前方朦胧模糊的海岸,“就去淞县。”

      若是她好端端回到白沙,那人见自己没死,必然会再使杀计。

      若是她没算错,王校考使怕是已经离开了泓县,正往淞县来。

      淞县,于府。
      “阿爹啊,黛娘才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呢,她是我未来孩儿的娘!是你的儿媳,是咱们于府未来的主母!”

      父子俩围着花园石桌,一个追,一个逃,仆人们在一旁急的团团转,还有个柔弱女子瘫软伏地哭泣。

      于槐气的眼睛都发红了,手里的棍棒指着地上哭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手抖得不停。

      “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她什么来路?”

      红泥巷里爬出来的女人,不知多少男人进了她们孤女寡母的家门!

      她阿娘守的艳寡,她能是个什么好胚子!

      “阿爹,黛娘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清不清白我还不知道吗!”

      于槐高高举起手里的棍子,耳边是儿子的狼嚎,脚下是那黛娘的鬼泣。

      一时间血气上涌,身子晃了晃。

      于诚呆了,心下发慌,正要示弱。

      黛娘却一把拉住他裤腿,哽咽委屈,“诚郎,莫要为了奴,伤了你们父子的和气。”

      美人仰起一张芙蓉面,勾的阿诚又挺直了腰,壮大了狗胆,脖子一梗,“阿爹,我非她不娶!”

      于槐怄极,此时管家却急速跑来,“大人,门外来了个女子,说——说是白沙县旧友,姓谢。”

      茶香袅袅,翠叶漂浮。

      “谢大人来此,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谢灵曜已在客栈洗漱更衣,浑身不见狼狈,笑意从容。

      于槐话里话外地打探她的来意,毕竟此时非是休沐,正当上值,她不在白沙,反而来了淞县,极其反常。

      谢灵曜与他拉扯一番,才把话题拉到了王校考使身上。

      于槐面色有疑,“校考使离开白沙时,我就得了消息,按理来说,也是该到了淞县,可,如今已经迟了三天——”

      这三天,他是日盼夜盼,钝刀子磨人,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谢灵曜不知道王县令到底牵扯到了怎样的势力博弈之中,在一切事情还未明了时,她不能做第一个对外人袒露消息的人。

      若消息有错,则误人误己,受人轻视。
      若消息准确,则贸然出头,受人怀疑。

      谢灵曜只得以流窜的山匪作借口,果然引的于槐面色紧张起来。

      若是淞县域内的山林里,有山匪误了盛京来的王校考使的脚程,甚至丧心病狂地将他杀害——

      不敢再想下去,于槐像受惊的猫,蹬时弹了起来。

      面带感激,拱手道谢后,就赔罪离去。

      谢灵曜叫住他,“于大人,我身边有个擅长寻踪的好手,不如容下官与您一起前去山林接应。”

      于槐略有些犹豫,可眼下天色已然暮色微垂,不能再拖。

      还是同意了。

      调动了县廨近乎一半的衙役,佩刀披甲,手执火把。

      一行人上了山,去往淞县与泓县接壤的山路,浩浩荡荡,惊得鸟飞风静,万籁俱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窥测真凶,算计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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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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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