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在黑暗中 ...
-
“我不怕。”陈非对屠小宝说，然后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进门前吴江给大家发了道家的符纸，又往门口撒了教堂的圣水。
“中西合璧，稳了！”他说。
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医院里一片漆黑，手电筒的照射范围很有限，但因为他们人多，所以感觉不怎么害怕。
吴江心里想着，下次要把人数再控制一下。
黑暗里什么都没有，大家踩着一地的废弃垃圾探索了半层楼，无事发生。
一个男生觉得没劲起来，提议道：“要不我们直接上四楼吧！”
吴江想了想，说：“也行。”
大家沿着楼梯往上走，一路上能看见许多之前的探险者留下的涂鸦。都是“还有人活着吗”“救救我”之类故意吓唬人的话。但是被十三个手电筒一起照着，就一点儿也不恐怖了。
大家于是关掉了一半的手电筒继续往上爬，快要上到四楼的时候，墙面和天花板上逐渐看到了火烧过的痕迹。
“快到了。”陈非小声说。
想到这里曾经烧死过很多人，大家全都没了刚刚在楼下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到了四楼病房门口，看到一扇紧闭的铁门。班长咽了咽口水，说：“就是这扇门吧……”她大着胆子伸手去推。谁料——
嘎吱——
门竟然开了，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全都惊叫了起来，四散奔逃。
“别慌别慌！”吴江赶紧把大家叫住，“病房里有窗户，是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
两个男生打着手电筒往里一照，确实有窗户。
“奇怪，当年那些人为什么不跳窗逃生？”大家感觉到很疑惑。
“窗户被焊死了。”陈非说。
班长根据生活经验补充道：“有些医院为了防止病人跳楼确实会焊窗户。”
“好了好了，先干正事吧。”吴江从背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咱们今天过来打扰人家，给他们烧点钱意思意思。”
“对对对，”一个女生赶紧说，“希望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不要跟我们计较。冒犯了，冒犯了！”
“这里应该没有弟弟妹妹吧……”一个男生说。
班长想起刚刚在楼下看到过的指示牌，肯定地说：“儿科病房在三楼，这层楼没有小孩的。”
有的。陈非想。妈妈肚子里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和哥哥都盼望着是个妹妹，还把零花钱攒起来买了一个粉色的小发卡。可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了。
一小堆火焰燃了起来，吴江给每个人都分了点冥币。
“天地通用银行，万万亿。”一个男生读出冥币上印着的面额，好奇地说，“他们那边通货膨胀得这么厉害吗？”
恐怖氛围顿时烟消云散，好几个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非觉得很难受，对他来说山一样沉重的痛苦对别人来说却是轻飘飘的玩笑。
屠小宝没有笑，烧掉纸钱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陈非更难受了，感觉之前被屠小宝握过的那只手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忽然伸手去抓燃烧着的纸钱。烧灼的痛苦让他的手停止了颤抖。
陈非流着泪说：“被火烧，好疼啊。”
班长吓坏了：“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吴江说：“得赶紧去医院，烧伤要尽早处理。”
所有人里只有吴江和屠小宝会开车。
屠小宝想起他们来的路上看到过一家卫生所，他认识路，于是说：“我送他过去吧，晚点回来接你们。”
他扶着陈非走出废弃医院，刚准备上车却被人从背后用毛巾捂住口鼻迷晕了过去。
……
屠小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嘴巴被堵着。陈非也被堵着嘴绑在不远处，垂着头。
两个绑匪走了进来，一高一矮，都戴着头套。
矮个子绑匪不满地说：“干嘛弄这么麻烦，直接打一顿，砍几刀，拍照片给他老子发过去，就不信屠四海不就范！”
陈非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嘴里唔唔地叫嚷着什么。
矮个子嗤笑了一声：“就你事情多！”
说着他就想上去踹陈非一脚，高个子绑匪猛地拦住了他。矮个子骂骂咧咧，高个子抱起陈非就往外走，屠小宝挣扎着想要阻止，担心高个子对陈非不利。
他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肉票，要留着向爸爸换赎金。但陈非是被牵连进来的，没有勒索的价值，很可能会被绑匪直接杀掉。
屠小宝拼命想要挣开束缚去救人。
矮个子被他逗得不行：“就你这样还担心别人呢！屠四海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儿子！”
好在没一会儿那个高个子就回来了。他拿着颜料和画笔走近，粗鲁地扒掉屠小宝身上的衣服，恶狠狠地说：“别动，不然就来真的了。我很想那么做。”
屠小宝看着他漆黑头罩下露出的两只眼睛，轮廓依稀有些熟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