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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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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清静优雅,风吹过树叶时,传来悦耳的沙沙声。
然而屋内的声音却极其不悦耳。
“赢止嫣,你别以为你嫁给晏王你就得意,没有我父亲,你觉得你配嫁给晏王吗?!”冯幼惜撕去白日的伪装道。
止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懒懒道:“所以呢,你让我过来就只是说这个吗?”
冯幼惜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命令道:“你,吃了!”
止烟不屑轻哼,反手就将小瓷瓶掀到地上,瓷瓶应声而裂,里面的黑色的液体顺着地面的纹路漫延开来。
“你!赢止嫣,你竟然敢!”
冯幼惜抬手就要打止烟,却被她抓住了手腕,“冯幼惜,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任你打骂,只会忍气吞声的赢止嫣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着你过来?别说你瞎子现在不能对我怎么样,即便怎着我了,你觉得晏王会放过你吗?
你可别忘了,论尊卑,你,不如我。”
“你!你!”冯幼惜气极,随即又想到什么:“你不就是仗着晏王在吗,若是晏王知道你不过是我父亲的细作,你不妨想想你会是什么结局!”
“所以呢?你现在要去告发我吗?我倒是无所谓,只是破坏了舅舅和晋王的计划,你不妨想想他们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止烟把她的手甩出去挑衅道:
“啊,对了,你今天有看到晋王看我的眼神吗?你信不信我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晋王这一辈子都厌弃你?”
“你既这么说,我便更要除掉你了!你喝醉酒离开我的屋子,不知检点勾引我的护卫,做出苟且之事。
这样可就和我没关系了,我也不用向他们交代什么,最多也就是回去被父亲训斥几句而已。”
止烟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冯幼惜要用多歹毒的计划对付她呢。
就这?
现在谁宫斗宅斗还用污蔑清白这招啊!
而且,她最讨厌女孩子用清白来害女孩子!
“你觉得你能成功你就做吧,祝你顺心哦。”止烟丝毫不在意举起茶杯道。
“来人!”
门外瞬间出现了四个男人。
原以为冯幼惜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真的有所准备,她的眉目瞬间阴沉了下来。
男人进来的一瞬间,止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抽出发间的簪子抵住冯幼惜的脖子。
“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赢止嫣你做什么!你要是伤了我,晋王和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说,你刚才想给我喝的东西是什么!”
她不说,止烟手下用力,疼得她道:“是,是一种让你喝了如喝酒却又会放浪形骸的药。”
“是否会要人命?”
“不会。”
死了有什么意思,她就是要赢止嫣生不如死才好!
“你手里还有吗?”
“有。”
“拿出来,自己喝下。”
“不,不……”
“不?”止烟笑了:“现在知道害怕了?怕这四人对你做些什么?冯幼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拿出来,快!”
“我,我……你让我喝了又如何,你只要不挟持我,他们就会立即上前制服你!”
“别啰嗦,拿出来!”
她将药拿出来,却被止烟一把夺过,对四个护卫道:“你们,喝了!”
“你做什么!”冯幼惜尖叫了起来。
她喝了,护卫也不敢做什么,甚至还能拿下赢止嫣,可若是护卫喝了,那……
“喝!”
护卫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
药效没多久就开始发作,冯幼惜害怕得直发抖,不停的求赢止嫣放过自己。
“解药有吗?”
“没,没有。”
止烟将人打晕扔在地上才唤道:“千暮。”
华千暮翻窗进来,气得踢了冯幼惜几脚,这个阴毒没人性的玩意儿。
“把他们打晕,送到别的屋去。”
“好。”
华千暮速度很快,一边肩膀扛一个就扔去了隔壁的屋子里。
好在刚才冯幼惜吩咐了其他侍卫护卫不要打扰,即便这里有些声响,没有吩咐,他们也不敢闯进来。
“嫣嫣,是不是把她也扔过去?”华千暮问道。
“不必,在我们的地盘让她出了这样的事不好交代。”
“可明明是她想害你在先,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止烟摇头:“我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番话在他们那里是说不通的,更何况,我不喜这样对女子。”
即便是冯幼惜这种该死的女子!
“那……就这么放过她了?”
“放?怎么可能,我有比这更让她痛不欲生的手段,走吧。”
晏修实在不放心止烟,便拉着晏倚通宵喝酒,顺便派华千暮在暗中保护她。
虽然止烟声称她应付得过来,但晏修还是这么做了。
她回来时,晋王已醉得不省人事。
“走吧。”晏修起身道。
“这里……”
“刺史会处理。”
止烟点头,三人出了刺史府上了马车回军营。
“王爷,你是不知道那个冯幼惜有多恶毒!”
华千暮把刚才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了一遍,越说越气越说越气,然后拳头气势汹汹的垂在木板上。
“轻点,把马车捶散架了你走回去?”晏修提起一口气想揍人。
止烟靠在马车壁上看着两人笑,最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晏修又多了一些了解。
他虽然平时看着生人勿进,如一座黑冰山,不过对麾下之人极好,尤其是对华千暮,就像对妹妹一样,时不时要欺负她一下维护兄妹感情。
“还笑,要是中招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晏修很是无语。
“我才不会那么废物呢,就算你不把千暮派过来,我也能解决。”
“是吗?就你这小身板?”晏修扬眉,不是很认同她的话。
“小身板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小而精吗?”
“本王只知道短而小。”
止烟:“……”
“那个,我出去透透气啊。”华千暮一溜烟蹿了出去。
“以前在冯府,她也这么对你过?”晏修问道。
止烟摇头:“据茉莉说,没有,不过打骂是少不了的。我若是真在冯府发生这种事,冯府名声受损,冯府的姑娘可就都嫁不出去了,她不敢这么做。
也就只敢给我下药,让我短暂的毁容,嫁不成晋王罢了。”
“听你这语气,还挺遗憾?”
“你会不会听啊,不会听别乱说话。”止烟上手扒拉他一下。
“现在敢对本王动手了?!”晏修语气威严,可面上一点要生气的模样都没有。
“认错,下次不会。”说是这么说,但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你不除掉她,只会后患无穷,本王不是说过,出什么事由本王担着。”晏修道。
“我才不是怕呢,只是不屑这么做,这女人的争斗和咱们将军打仗是不一样的,女人的心很小,小到她们争来争去只是为了丈夫为了儿子,但她们的心却又很大,大到不惜牺牲一切也要达到目的。”
止烟说着,便回想起了前世,她问晏修:“你知道怎么让一个后宫后宅的女人生不如死吗?”
晏修眼眸里出现一丝波澜,眉头微蹙,又是这个悲戚落寞伤心的神情。
“杀了她不是正确之举,让她失宠,让她失去孩子永不能怀孕,让她失去娘家的支持,让她失去希望,让她一日又一日的饱受身体和精神的折磨,这才是最残忍的。”
“你之前不过是个闺阁小姐,嫁给本王后你也未曾体验过这些,怎的会如此清楚?”晏修问道。
“看到过舅舅的一些妾室是如此。”止烟随便说道。
晏修自然是不信的,冯荣的夫人是同属‘五姓七望’的元家,冯夫人可是位厉害的主,即便后院有妾室争风吃醋,也达不到她说的这个地步。
“是吗?本王怎么觉得,你说的,更像是后宫的争斗?”晏修挑眉试探道。
“怎么可能,我这辈子也就进过一次宫,怎么可能会是宫斗。”止烟极力否认。
那是前世的事,三兄与陶家小姐陶宛宛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后来陶伯伯被调进京,两人也常有书信往来,那时她以为宛宛姐会是她三嫂,可不曾想,陶伯伯被奸臣诬陷偷换军械。
宛宛姐为救父亲和家族,只能求皇后的母家,那时宫中淑妃大有取皇后而代之的苗头,皇后便让她入宫分淑妃的宠,至此,一人深陷宫中,一人害上了相思病。
后来三兄带领止家军抗洪,尸首无存,父亲代替三兄回京述职,带上了她,不过几年的时间,她再次见到了宛宛姐,她不再温和明媚,她查出害陶家的始作俑者是皇后一家,利用心机手段扳倒了皇后,至此后宫她一家独大,生不如死的那番话,是宛宛姐对她说的。
她回白城没多久,宛贵妃殁,八皇子暴毙消息便传了过来,她死得蹊跷,甚至未葬入皇陵,对于这位宫妃的死,众说纷纭。
她也是过了几年才知道,宛宛姐是自杀,她诞下的皇子其实是三兄的,圣元帝知道后,毒死了孩子,将母子两扔去了乱葬岗。
好在陶伯伯一家经过那次的事后已经辞官回乡,宛宛姐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自缢吧。
“在想什么?”晏修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