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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戒尺 ...

  •   数月不见,自己倒也有些想她了。

      夏日的月季开的最是妖艳,明黄的葵花也在一旁暗自较量着。往日里花房总是往殿里送些个清雅的茉莉兰花之类的,这样的明艳的颜色也是瞧着让人心情倒是更好些。

      只过不久,她们主仆二人便到了尚仪局。迎面而来的小宫女见是公主到来急忙上前询问着公主有何吩咐,宁华姝便让她通传说要见纪姑姑。小宫女知晓后就急匆匆地离去,贵人的事还是不要怠慢地好,这也倒不是什么难事。

      宁华姝站在这熟悉的宫殿,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居住的殿宇,这就是自己在这宫里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自小与伴读们读书学习,却不想转眼就及笄准备嫁人了。

      纪氏挑起珠帘,从里屋走来。对着宁华姝稍稍欠身:“公主”,宁华姝点点头:“姑姑清起。”

      “奴婢知公主前来是为圣上所说受罚一事,公主毕竟长大了,倒也不必如此守规矩。”

      宁华姝有点讶然,往日铁面无私的纪姑姑也会放自己一马。

      “姑姑,毕竟是圣上所说,若是什么都不做,怕是给姑姑扣上个抗旨的罪名。那我可是罪过了,还请姑姑不必心软。”
      纪氏叹了口气,唤了一旁的小宫女将戒尺拿来。

      宁华姝真是个墨守成规之人,这些年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如今却因为这件事,顶撞天子,意图蛊惑太子。当得知此事时,很难与往日的她联想到一块,实在是不觉得她会是这样冒险反叛之人。

      不过一会,小宫女将戒尺递到了纪氏手中,怀中还抱着一个蒲团。她将蒲团放至宁华姝跟前,宁华姝对她点了点头向她致谢。有了这蒲团,一会她也可好受一些。

      宁华姝理了理衣裙,跪在了蒲团之上:“学生宁华姝行事不正,品行无端。特向姑姑请罪!”

      她伸出双手举过头顶,纪氏的戒尺重重落下,在掌心留下一道红痕。这一戒尺横向将双手都打满,宁华姝吃痛,但她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掌心的疼痛直冲着天灵盖,她的手颤抖不已。她忍不住地想收回,可这才是第一下,就难以忍受。

      纪氏望着宁华姝额间的冷汗,皱紧眉头,就如她刚刚说地一般圣上金口玉言,若是说出的话没做到,拂了圣上的面子,宁华姝只怕会更不好过。

      不如此刻将苦尽数受尽,在她手底下也能更好把控下手的程度。

      宁华姝强撑开掌心,抬头与纪氏对视着:“请姑姑继续!”眼中因生理疼痛溢出的泪珠却带着一丝坚韧,纪氏看着,其他人的眼泪都是可怜的,脆弱的。但她的不一样,是坚强的火苗。

      原来一个软弱,胆小怕事的人会慢慢变得坚强勇敢。

      纪氏别过脸不看她,深吸一口气。又是一道戒尺落下,渐渐地一阵一阵的疼痛变得麻木。宁华姝的手掌已经没了直觉,原本红肿的戒尺痕,青的发紫。

      再一下,掌心的红痕被破开,一丝丝血从被打破的伤口中留出。

      纪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公主,这样就好了,若是真的按往日规矩打下去,这手怕是要废了。”她右手持着的戒尺上还沾染着宁华姝的血迹。

      宁华姝放下自己一直抬着的双手,双手因着一直保持的姿势而酸痛不已。她缓缓放下手时,麻木的感觉像无数的蚂蚁在吞噬她的心一般。她想伸展伸展自己的双手,却被掌心钻心的疼痛逼得不敢有任何动作。

      在一旁的织意赶忙心疼地扶着宁华姝,她帮宁华姝支撑着酸楚的双臂。

      “还请纪姑姑让公主在此间休息会。”织意请求着纪氏,依着宁华姝如今的情形不休息会可如何是好。

      纪氏点点头,带着一旁的小宫女告退离开,让宁华姝与织意她们两人待在。

      织意看着宁华姝手掌的伤口,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宁华姝看着她急切得模样,不由一笑。

      织意看着她都这样了还笑,哭得更厉害了:“公主你手都成这样了,你还笑。”织意扶着她的手,悄悄拎起一边的胳膊给自己擦眼泪。

      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了,安安稳稳地过完孝期一年就能离开皇宫出嫁了。如今非要掺和这些事,给自己找罪受。
      “公主,你的手是用来写字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您如今怎么能这么不爱惜它呢?”

      宁华姝听着,看回自己的双手。是啊,人的双手生来就是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自己想做的事还没完成,这双手就被磋磨成了这样。

      她侧头看着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织意:“会好的,皮破了会再长就像头发掉了也会再长出来的。”

      可是人死了就不会复生了。

      “好了,我们快回去擦药吧。”

      织意听着,就扶起还在跪着的宁华姝。宁华姝的双腿跪得长久,膝盖上留有青紫的痕迹,走起路来不免有点酸痛难忍。

      她将整个身子都靠在织意的怀里,织意搀扶着。二人就这样携手回到了殿宇,她们主仆二人的模样落在了其他宫人眼里。

      一传十,十传百。总会有些消息进到天子的耳边,宁华姝便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天子小惩大戒,告诫宁华姝安守本分。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有了这明面的惩罚自己也可以逃脱几日见人的事由。

      现在她需要规划好,如何调查昭仁太子的事情。

      现在天子安排了吴王调查,父亲梁王辅佐。父亲那边自是比吴王好说话些,如今自己要想想如何能与吴王达成合作。

      宁华姝回去的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她们二人便到了里屋。里间的织幸早早备好了金疮药,这纪氏惩罚人的手段无非是戒尺抄书。

      天子让去尚仪局领罚自是要打手板的,故而织意让织幸拿着金疮药在殿里等着,让宁华姝一回到就可以上药。

      织幸看着宁华姝的掌心:“公主,纪姑姑下手真狠,在这样打下去掌心都要烂了。”

      如今这样炎热的天气,伤口不精心养着不得溃烂难忍。织意拿着金疮药一点一点抹在伤口上,清凉的药物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

      药物的刺激让宁华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明明打戒尺之时更疼,她也忍住了。可这药物触碰之时的凉意,和伤口一点点密密麻麻的抽痛,这样的后劲却让自己难以忍受。

      上完药后,织意从织幸手中的盒子拿出纱布,轻轻缠绕在宁华姝的手上,后打上了个漂亮的小结。

      宁华姝看着自己包扎好的双手,正反转转那样看着。

      好丑!以后再也不想被戒尺打了。

      “公主都这样了就别再嫌弃奴婢包的丑了,扎严实了伤口才好得快。”织意看着公主的神情,猜想她铁定是觉着她包扎的不好,但这样小的事也不好叫太医院的人来,属实是大材小用。

      宁华姝撇撇嘴,这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她嫌弃一下还不行了。

      “织意你这小妮子,年岁渐长,脾气也变大了。往日的温柔小意,都是对着你主子我装出来的。”

      “冤枉啊主子,婢子怎么会耍脾气呢,这是在关心主子呢。”说着织意又恢复起往日那谄媚的笑。

      宁华姝看着不禁生寒,抬手就想捏捏她的小脸蛋。她刚举起手望着那白棕子,只得放下。

      在一旁的两个小姑娘看着宁华姝吃瘪的模样偷摸笑出声,没想到主子受伤了还有这样的好处。往日里她可是最爱捏我们这脸蛋子,如今她的双手裹成这样子,可有一段好日子过了。

      宁华姝看着他们俩偷笑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们这两个坏丫头,我看就是故意包成这样不想我对你们在做什么的吧。好歹跟了我数十年,竟不知你们一肚子坏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也不见我往日对你们的好都喂狗肚子里了。”宁华姝掩着面作势就倒在床边哭着,别过脸不让她们俩看着。

      “哎哟我的好主子,我们怎么会这样想呢,左不过是想到高兴的事笑了笑,怎么会是捉弄主子呢?”他们俩连忙上前查看宁华姝的情况,探着脑袋轻轻拍拍宁华姝的身子以示安慰。

      宁华姝转过身,她的脸上半分眼泪都没有。嘴上的呜咽不断,这明显是…

      不好!大事不妙。

      只见宁华姝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起身就把探过脑袋的织意拉进自己的怀里。裹着纱布的手挠着她腰间的痒痒肉,一旁的织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另一只手擎住被摁在里床间。织意乘着这段间隙想逃跑,不想却被发现。

      这俩人拼命想逃脱,却经不住那纱布带来粗糙的触感,相比起手指的威力。这厚重如白色面团更像是拳头一般落下,可是真的很痒啊!

      宁华姝也是和她们待久了,这招屡试不爽。只要挠他们俩腰间的痒痒肉,他们定受不了。

      这俩小姑娘也是,跟在自己身边久了就变得无法无天了,没事就爱捉弄自己。

      “看你们俩还敢不敢捉弄我,也是难为你们,日日那么多活计干,还有这档子功夫来对我使坏。”宁华姝戏弄了这一会儿,有些累了,站在床边叉着腰。

      织意与织幸感受这腰间的酸楚,公主真是下了狠手了,好痛啊。

      “公主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下手较轻的织幸率先开口,明明自己只是笑了一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旁边这位,自己真是受的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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