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春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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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孩子们在嬉戏，欢笑声在风中游荡。
季以棠好奇地鼓弄着老师发下来的帐篷，在充气的床垫上蛄蛹，像一条活泼的小鱼，暖日晒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兴奋极了：“小鱼哥哥，你住过帐篷吗？”
池瑜费劲地把烧烤架搭好，再分发好其他小朋友和家长的饮料，忙活完，池瑜轻点了点女孩的鼻尖，“没有哦，小棠棠。”
“可惜舅舅太忙了，没空来。”季以棠不满地嘟囔着。
“请各位爸爸妈妈带小朋友把食材放到相应的地方，烧烤的时候要注意碳火安全，不要烫到哦！”幼儿园老师拍拍手，让众家长集合到草坪中间。
“棠棠，这是你哥哥吗？好帅！”一个波波头的小女孩悄悄扯了扯季以棠的裙子。
季以棠得意地点点头，说：“我舅舅也很帅，可惜他今天没有来。”
“怎么不是你爸爸妈妈来？”
“他们……他们没有空。”季以棠亮晶晶的眼睛变暗，高涨的心情瞬间有点低落下来。
池瑜注意到季以棠心情不佳，举起手里奇形怪状造型的雪糕，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谁要吃雪糕，先到先得！”
好在小孩子的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季以棠疯玩了一阵，就忘了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事，不多时就累得钻进帐篷里睡着了。
池瑜吃了点东西，被暖暖的太阳晒得有点困，也钻进帐篷，在睡得呈“大”字形的季以棠旁边找了个位置侧身舒服地眯上眼。
正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贴上自己的脸。
池瑜睁开眼，发现竟然是季司程，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衬衫，衬衫领口松开两颗，应该是刚开完会就直接过来了，“喝水吗？”
“季先生？您怎么来了，不是有会吗？”
“开完了。”
池瑜揉了下惺忪睡眼，爬出帐篷并排坐在季司程旁边，他转头看了一下，季以棠还没醒。
这时，季司程看着池瑜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强迫症犯了，忍不住伸出手，帮池瑜把头上睡乱的呆毛抚顺。
池瑜被这个略显亲昵的动作吓得僵住了，不禁联想到昨天在书房看到的那个照片，但季司程神色如常，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很快就把手收回去了，池瑜才放松下来。
“棠棠她妈妈…”池瑜停住了，他不知道自己问这些事是不是不太礼貌，毕竟自己只是季以棠的临时陪玩而已。
季司程看了一眼池瑜，又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外甥女，并没有隐瞒，低声开口说道：“棠棠的爸妈离婚了。”
“ 棠棠的妈妈，我姐姐，和棠棠的爸爸是大学同学，叫陈旭，他们俩一毕业就结婚了，还一起创建了公司，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很忙，但是感情很好，没几年就有了棠棠。”
“后面公司效益起来了，两个人在工作上的分歧却越来越多，争吵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后来我姐姐想，反正他们赚的钱已经足够他们这个小家庭游刃有余地生活一辈子了，所以她就慢慢把生活的重心倾斜到家庭这边来。”
“但是后来，我姐姐发现陈旭开始越来越晚回家，身上也多了不知名的香水味，棠棠好像也变得沉默寡言，直到有一天我姐姐出差提前回家，发现陈旭竟然把女人带到家里来。”
“棠棠她……”季司程脸色沉下来，压抑着怒气，“他竟然把棠棠关在储物间，而且很明显不是第一次。”
“所以……棠棠患上了幽闭恐惧症，是吗？”自己的爸爸带陌生女人回家，还把自己关在黑暗的空间里，甚至可能不止一次。
池瑜不敢想，棠棠当时有多害怕，或许女孩当时还清晰地听到了爸爸和陌生女人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发生那件事以后，我姐姐就提出了离婚，但是陈旭一直不同意，我姐不愿和他过多纠缠，去国外散心了，把棠棠交给我母亲照顾。”
池瑜惋惜心疼地看了眼季以棠，他没想到，棠棠竟然遭遇过这种事。
过了很久，太阳西斜。
“……舅…舅，泥来啦。”季以棠醒了，慢悠悠爬起来。老师们也招呼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来，舅舅抱你。”季司程向季以棠伸出双臂，但是季以棠却转身投向了池瑜的怀里。
“小鱼哥哥抱比较舒服。”季以棠评价道。
因为路程比较远，等到季司程家里，天已经擦黑，季以棠又在池瑜怀里熟睡过去。
季司程想把小孩接过来，但是熟睡中的季以棠小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拽住池瑜的领口。
一番动作下，季司程双臂半揽住池瑜，轻微呼吸带出来的热气在池瑜的颈间缭绕。看起来就好像正抱着池瑜一样。
感觉到男人明显的呼吸，池瑜感觉身体不觉有点僵硬，强忍着心慌，红脸道：“没事，我……我抱棠棠上去吧。”
“司程，这位是？”
两人推搡不定时，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精致打理过的发丝彰显出她雍容华贵的身份，她优雅地摘下墨镜，看向池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她可从来没这么晚在儿子家里看到其他外人。
“妈，你回来了。”季司程面色如常。
“伯母您好，我是棠棠的家……”池瑜回答。
“池瑜是我请来陪棠棠一起玩的。”季司程镇定自若，与池瑜分开一点距离。
施绮云微笑着看着池瑜，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没有继续问下去。
“思媛过一阵子要回来了，有一些离婚手续她要亲自回来签字。”施绮云道。
既然妈妈要回来了，自然也不用池瑜继续照顾小孩了，听到这句话，池瑜心里不知怎的，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季先生，我先把棠棠抱上去睡觉。”
季司程微微点头，“稍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学校。”
施绮云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回。早在大学时期，季司程就和她坦白了自己的性向问题。
施绮云久居艺术圈，身边同行的性向种类比m国的性别还丰富，耳濡目染下，她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加之在季司程很小的时候，因为对人生追求方向不同，施绮云就执意与他的父亲和平分开了，所以对于这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儿子，施绮云始终有些许的亏欠感。
帮季以棠掖好被子，池瑜给季司程发了一条信息，让他谈好了再叫他下去。
“下来吧。”五分钟后，收到了一条消息，池瑜下了楼，才发现施绮云早就已经离开了。
“伯母走了吗？我都没有向她道别。”池瑜惴惴不安地问，感觉自己很没礼貌。
“没事。”季司程从沙发上将池瑜的包拎起，“走吧。”
到校门口的时候，也快到了宿舍关门的点，因为西门的路灯从开学起就一直没亮过，所以经常有许多约会结束的情侣在此依依惜别。
季司程贴心把车灯切成近光，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路边情难自制啃来啃去的热恋小情侣。
池瑜的脸从拐进这条道之后就没抬起来过，他从来没这么晚走过这个门，谁知道平时正经的西门到了晚上是这个鬼样子。
“到了。”季司程救世主般的声音响起。
“嗯嗯嗯，好，谢谢季先生，我先回家了，不是，我先回学校了。”
池瑜闷头打开车门，却被安全带勒住，伸手去解安全带，平时顺滑的卡扣此时却怎么也打不开。
季司程看着副驾上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好心伸手帮他按了一下卡扣，“咔哒”一声，卡扣开了。
车内光线很暗，池瑜万分庆幸，不然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会红成什么样子，他又低头对着主驾连忙道谢，想要下车。
一只手抓住池瑜的手臂，是季司程。
干什么！干什么？
难道季先生看了一路的风景，也想和我来一个Goodbye kiss 吗？
我可是直男！池瑜慌乱地想。
感觉对方紧绷的身体，季司程故意停顿了几秒，才说，“季以棠这周还是在我家，明天你还要来。”
“……好，好。”
手臂的力道松开，池瑜逃也似的快步回学校，下车时脑袋还不小心磕了车顶一下。
看着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季司程脸上浮起一抹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春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