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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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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上述事实和论据,原告所提之诉,缺乏确凿证据支撑,我们请求法庭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维护我方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
“原告是否可以调解?”
原告的中年男子目光阴翳地瞪着对面那个年轻的律师,没有这个人,他那个软弱胆小的前妻,怎么敢违逆自己?他咬牙切齿道:“不同意。”
“被告是否可以调解?”
季司程低头用眼神询问当事人,当事人是原告的原配,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季司程会意,答道:“我方不同意。”
“请双方确认庭审笔录并签字。”
离开法院,季司程与当事人交代了后续的处理方案约定了时间后驱车离开,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黑色轿车远远跟在其后。
接诊完最后一位病人,刚到点池瑜就马上换掉白大褂,打卡下班。
“池医生,怎么这么着急,是不是又要去约会了?”同事A调侃道。
池瑜微笑点点头说是,走到医院侧门口等待。
熟悉的烟灰色奔驰驶近,精准的停在车位上,季司程从车上下来,朝池瑜的方向招手走过来。
池瑜笑着看着男人走近,突然他注意到季司程身后一直跟着的一名陌生男子突然从外套里抽出一把榔头。
耳朵轰的一声,思绪瞬间空白。
他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声,脸色惨白地看着那把榔头越来越近,朝季司程头上砸去,身体飞快上前想要推开季司程。
看到池瑜蓦然惊恐的表情,多年的格斗训练使季司程迅速觉察到背后的杀意,他敏捷地躲避过致命一击,回身眼疾手快地抓住男子行凶的手臂用力一掰,男子的手瞬间脱臼,榔头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认出在地上直喊哎呦的人竟然是刚才当事人的前夫,季司程立马控制住他,头也不回严肃道:“池瑜,帮我报警!”
身后并没有人回应他,季司程迟疑地回头看,发现池瑜已经软趴趴地昏倒在地上。
无暇顾及还趴在地上吱哇乱叫的行凶者,季司程惊慌地颤抖着抱起池瑜,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送进急诊。
池瑜身上并没有一丁点外伤,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急诊室外,季司程不安地握紧双拳,脑海里都是池瑜毫无生机躺在自己怀里的画面,无法言说的紧张和未知充斥着他的神经。
“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病历上显示病人有精神病史,可能存在长期用药的情况,这涉及到我们后续的镇痛药物的使用,病人的用药史你清不清楚?”
“……我不清楚。”
医生微微蹙眉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有没有办法通知清楚病人情况的家属过来?”
季司程心乱如麻,微颤着用池瑜的手机给备注“妈妈”的号码打过去。
得知自己的儿子晕倒和有精神病史的事情后,对面的女人却只是短暂沉默片刻,说了句不是很清楚就挂掉了电话。
季司程又快速翻找通讯录,给沈杰打了过去。
沈杰很快就到了,应该是一路从医院门口跑进来的,一到急诊就气喘吁吁地给医生交代了池瑜近期详细的用药记录。
签署了知情同意书,医生马上回到了诊室。这时沈杰才注意到一旁的季司程。
他马上面色不善地厉声质问,“你把小鱼怎么了?”
“……刚才,有一名败诉的原告用榔头从背后攻击我……”
“小鱼替你挡了?”沈杰大吃一惊,喝道。
“没有,我很快就制服他了,等我回头看的时候,池瑜就晕倒了,他身上没有受击的伤口。”
没有受伤,突然晕倒。
沈杰思索片刻,想到了什么,拨通了杨医生的电话。
很快,一位步履稳健,形貌严肃的医生来到了急诊室门口,正是蔡主任,他对急诊护士说了些话就进了诊室。
没过一会,蔡主任从诊室出来,他推了推眼镜,问:“刚才是你们打电话给老杨的?你们是小池的家属?”
沈杰点点头,焦急地问:“我们是他的朋友,池瑜怎么样?”
“病人刚才是不是受了什么很强的刺激?”
“刚才有人从背后袭击我,我把他制服了之后,一回头就看到池瑜晕倒了。”季司程不确定地回答道。
蔡主任沉思片刻,开口说道,“老杨说了,虽然这段时间小池都有在积极配合治疗,各方面的情况都在逐步好转,但是他的身体因为长期服药和这几年偶尔几次情绪失控后过度服药的情况,已经处于比较孱弱的状态。如果在短时间内受到太大的刺激,也会很容易陷入短暂的昏迷。”
“不过现在他的各项指标已经稳定下来了,休息一会就会醒来。”说完蔡主任又仔细叮嘱了病人清醒后要注意安抚等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知晓了病因,急诊医生很快处理好了病情,池瑜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白色病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季司程无力地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块无形的巨石紧紧压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很想问沈杰,池瑜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心理出现的问题,为什么会严重到直接晕倒?他这几个月对池瑜阴晴不定的态度跟池瑜的病情加重有没有关系?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千言万语他只能挑最要紧的一个来问。
良久,他喃喃道:“池瑜他,现在情况还好吗?”
沈杰抱臂靠在墙壁,看了一眼这个多年未见的男人,斟酌片刻,最终回道,“前几个月,池瑜与你重逢后不久,好像有一次遇到了什么事情,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焦虑和悲观,然后他和杨医生说,他可能很小就得了一种罕见病,叫虚幻之境综合征,罕见到什么程度呢?如果他确诊了,他就是全球仅有的第三例。”
“尽管杨医生已经尽最大努力安抚和疏导了池瑜的情绪,但由于这几年来池瑜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处于很糟糕的状态,他还是逐渐地有了躯体化的预兆,而且虽然也定期就诊,但潜意识里其实并不愿意配合治疗。”
“杨医生很早就和池瑜提过,现在在心理学界,针对焦虑症都没有特效药,吃药只是压制作用造成短暂失忆的效果,唯一有效果的就是伴侣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他劝过池瑜很多次,让他带你过来一起治疗,但是池瑜不愿意。”
“他不愿意让你知道他是一个心理上有缺陷的人。”
“好在不久之后,你们就复合了,池瑜的心态也积极了一点。只是由于拖的时间有点久,所以身体上已经有点损伤了,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比正常人承受力更差一些。”
季司程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此时却显得面色无比凝重。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他从来没说过这些。”
是怕说了自己会用异样的眼光可怜他,还是怕说了自己会离开他?
无尽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不管是哪种,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原因,始终没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