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普忒头泥

26、更衣室

　　池瑜回到家，对着浴室的镜子侧头，脖子上的咬痕靠近锁骨，被白皙的皮肤衬得很明显，因为被咬的太重太深，渗出一丝丝血迹。
　　拿出家里药箱，给伤口涂上碘伏，在镜子里看，橙黄的药水反而显得牙印更明显了。

　　池瑜思量片刻，翻出几块创可贴，横着给咬痕铺满。
　　“像狗一样。”池瑜闷闷道，然后扑倒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
　　也不知道季司程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自己和别的女人吃饭，他吃醋了吗，可他就明明不喜欢自己。
　　那他干嘛那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奇怪的占有欲作祟，不喜欢自己曾经的所有物被他人占有？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耳垂，鼻尖也充斥着男人同款的松木香。
　　池瑜不受控地又开始想，虽然季司程不喜欢自己，但是看样子对自己年轻的身体倒挺有兴趣的。
　　如果当初不对他提出分手，或许季司程会因为荷尔蒙作祟，一直留自己在身边，其实到后面也不一定会和自己分开……

　　想着想着，池瑜的思绪开始发散，视线焦点逐渐模糊。三年以来出现过无数次的幻觉再次出现。
　　恍惚中，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掌攀上肩胛骨的位置，池瑜闭上眼难耐地侧过身体……
　　半晌，池瑜才缓缓睁开眼。他把脸侧贴在凌乱的被子上，平复过速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起身去浴室把手上的粘/腻冲洗干净。

　　翌日清晨，池瑜正常打卡上班，本来想去财务科交一下丢失仪器的钱，在财务办公室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只好先回科室。
　　“池医生，蔡主任找你。”小护士见池瑜回来了，朝他说。“诶，池医生你脖子怎么啦？”
　　脖子上并行的三块创可贴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咳，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哦……这样。”小护士撑着下巴，心想池医生的女朋友真残暴。

　　池瑜在蔡主任办公室坐下，蔡主任忙完手头的工作，递给他一叠厚厚的资料，示意他打开看看。
　　池瑜粗略翻阅材料，“梦境漂移症”，“自闭画布综合症”，“社交屏蔽症”等，大致是几份关于心理学界罕见疾病的发现与研究文献。

　　“主任，这是要？”
　　“最近科里有投刊指标，你辛苦一下，按这个课题方向，你去查阅一些这些方面的文献和数据，看能不能月底交一篇出来。”
　　说是月底才交，其实也只剩半个月了，任务实在是有点艰巨，但池瑜只是顺从地点点头，带着资料离开了。

　　因为是工作日，患者并不是很多，预约列表上只有几位老病号，不到十一点，池瑜就轻松结束了治疗工作。
　　时间紧任务重，趁着有空档，他翻开主任给的资料，准备详细研究一下。

　　“叮铃，叮铃。”内线电话响了。
　　“池医生，导诊台有人找您。”
　　池瑜在办公电脑上点开预约列表，上面空空如也，已经没有新患者了。

　　“是哪位？”
　　“他说他姓季。”小护士脸红扑扑的，眼睛不停瞟着面前的男人，好帅好帅，她在心里呐喊。
　　但电话那头池医生的声音明显慌张起来，“和他说我不在！”
　　“额，好的。”

　　池医生急急忙忙挂掉了电话，小护士很想睁眼说瞎话，可是面前的男人就站在他旁边，电话里的声音被听得一清二楚。
　　“请问池医生在哪个诊室？”男人问。
　　“池医生他……”不会是来医闹的吧，小护士心想。
　　男人举起手里带着医院标志的pu皮包，“我是来还东西的，池医生把这个落在我车上了。”

　　哦……原来是来还心电监护仪的，小护士松了一口气，看男人文质彬彬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坏人。
　　“池医生在105诊室。”
　　“好的，谢谢。”

　　池瑜匆忙整理好东西，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走。
　　刚进更衣间准备脱下白大褂，就听见更衣室门被反锁上的声音。

　　“池医生要早退吗？”
　　池瑜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脚步靠近，和昨天晚上幻境中触感一模一样的双手从背后揽住池瑜的腰。

　　池瑜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用力挣脱禁锢，推开季司程，后退一步低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还东西啊，池医生故意留这个东西在我车上，难道不是为了让我找过来的吗？”季司程小指勾着皮包的带子，戏谑地轻笑着说。

　　“我没有……”
　　注意到池瑜脖子上贴的一排丑陋的创可贴，季司程眸色渐渐晦暗，明知故问地取笑道，“池医生的脖子怎么了？”
　　“被狗咬的。”池瑜夺过男人手里晃来晃去的皮包。
　　“东西还了，你可以走了。”
　　“啊……我捡到了东西，难道没有奖励吗？”季司程紧紧盯着池瑜，欺身上前。

　　池瑜害怕起来，季司程的拥抱太具有侵略性，再和这个人有进一步的接触，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像个狗一样被他牵着走，然后被玩腻了之后再被狠狠地抛弃。
　　他不想再体验被抛弃的感觉了。
　　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强装镇定，假笑道：“季先生现在喜欢强迫了吗。”
　　知道他在故意激怒自己，季司程只当做没听到，一只手从背后掀开白大褂，伸进里面的衬衫，情色地在池瑜后背摩挲。
　　是比幻境中真实千倍百倍的触感，不可避免地，池瑜身体条件反射地很快就有了反应，害怕被发现，他难堪地弓着身体，头靠在季司程的肩膀。

　　“咚咚咚。”门被从外面敲响。
　　“咦，这门咋被反锁了？”是同事的声音，但季司程却变本加厉，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会不会有人在里面换衣服啊？”另一个同事说。
　　“求你，不要。”看到怀里的人抬起头，欣赏了一会他泪眼婆娑地低声祈求的样子，季司程才不紧不慢地帮池瑜穿好衣服，放池瑜去开门。

　　“诶，小池医生，原来你在里面，我刚差点都要去保洁阿姨那拿备用钥匙去了。”
　　“我换了件衣服，不好意思。”
　　但是同事看着池瑜身上还是穿着白大褂，也不知道他换了啥衣服，随后他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这位先生是？”
　　“这是我朋友，过来还仪器给我。”
　　“哦哦，这样。”同事挠挠头，心里暗暗奇怪，还东西直接追到更衣室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