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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痴子 ...
“为何要带我出宫?”余熙问。
阿勒玛的情况尚且不知,更遑论尚说还未得让她亲手处置,怎么能就这么出了宫。
“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殿下说师姐您受惊了,要我们带您先出宫静养一段日子。”白安解释道。
「殿下当时抱着师姐赶来找我时,那样六神无主的失态模样我此前从未见过」
“什么?”余熙微愣,怀疑自己听错,“尚说,不,太子他……”她还没道尽,突又想起若是这样就势必要将自己能听见旁人心声的事讲清道明。她觉得颇为麻烦,索性就此打住,换言道,“我不过小小内侍,殿下竟关心至此,真是何其有幸。”
白安笑道:“殿下一直宅心仁厚,上善若水。”一旁的常露也附和道:“殿下心善,对我也有恩。”
尚说宅心仁厚?余熙内心冷笑。
佛口蛇心罢了。
马车颠簸前行,余熙轻撩起车窗的帘子。
她不再多问她们此行目的地。
这沿途景致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通往宁峰隐居之处所在的合念山的小径。
一别数年,师父的住处亦是她与阿姐同白安的学堂,余熙已是许久未再来。
马车缓缓停在山脚下,常露率先下车,为白安掀起车帘。白安却伸手先来扶余熙。
余熙抬手示意不用,她抱着身上的黑色披风,利落地下了马车。
“师姐阔别已久,师父见到您,必定欢喜万分。”白安笑道。
余熙立于原地,远远地眺着合念山顶上那座似林间寺庙的房屋,内心百感交集。
她叹了口气:“我终究还是无处可去了,幸而还有师父愿意收留我。”言罢她貌似才记起怀里还有件不属于她的黑色披风,“白安,这披风是你的?”
白安摇头:“这是太子殿下的黑披风。”
「他正是用这件披风,亲自将你抱了来。」
这黑披风是尚说的东西……
余熙只觉膈应,但当着白安常露的面也不好多言语,便将黑披风塞给了白安:“劳烦你之后代我将它还给太子殿下。”
一想到曾被尚说抱着,余熙便觉恶心不适,仿佛全身被无数虫蚁爬过。
白安不解:「师姐这脸色…被太子厚待不应是好事一桩吗?师姐怎反倒愁眉苦脸起来」
听见白安心中所语,余熙不得不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对了,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白安不答:“师姐,我们快些上去吧,莫让师父等久了。”
……
直到立于宁峰宅邸大门前,余熙仍觉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仍是那个不谙世事,在这里与阿姐白安学画的小女。
时境变迁,阿姐已逝,她沦为宫奴,白安也长大了。曾经这扇熟悉的大门,竟也有几分老旧了。
她深吸了口气,叩响了门上的辅首。
片刻过后,门开了。一位白发皑皑,佝偻着背的老人立于门前,静静地望着门口的余熙等人。
老人双眼盈湿,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余熙却一句都读不出来。
“师父。”余熙鼻根一酸,拥了上去,“徒儿回来看您了。”
老人抱着她,轻轻拍着余熙的后背:“雨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听着慈祥的师父和蔼地唤着自己本身的名姓,过去的一幕幕历数在余熙脑海里重映。不过几个春秋,她便再也不是,也不能再是那个“荀雨溪”了。
…………
有白安提前写信,宁峰早知余熙会来,早已亲自备好了菜肴。
往日的饭菜多由学画的弟子轮流操持,而此番却是师父破例亲自下厨,不仅如此,余熙已来许久,却发现整个宅院竟只有师父一人,不见其他弟子踪迹。
宁峰看出了余熙面上的疑惑,夹菜递至她碗中,道:“我年岁已高,画不动也教不动了。几年前就遣散了弟子,现下院中只有我与白安。”
白安若不是本就无处可去的孤儿,宁峰大抵连她也不会留着。
「雨溪回来了,也算是热闹了些,要是雨秀还在世……」
师父在思念阿姐了。余熙怕他越想越伤心,忙给宁峰夹了一筷子菜:“师父手艺愈发精湛,这桌菜肴真叫人食指大动。”
宁峰笑道:“好。”
……
用罢餐,白安与常露自觉去清洗碗筷。宁峰扶着桌子站起身:“雨溪,可想去你和雨秀当年学画的房间看看?自从你们都离开了,我也就不怎么去了。”
余熙点头。
宁峰昔日名声显赫,门下弟子众多,宅邸甚大,特设几间画室供学生学画,而余熙与阿姐则因天赋出众又勤奋好学,独得一室。
再站在这间屋子里,处处的摆设与当初离开时并无很大的差别,桌椅笔砚,甚至是窗户旁笔搁摆放的位置都不曾改变。阿姐的画被师父一幅一幅挂在墙上,虽有些年日,却依旧鲜活如初。
看来师父一直在细心维护阿姐的这些画。
余熙一幅幅看去,阿姐果真才高。纵使年少之作,也比她现如今好不少。
只是,为何这墙上,这房间里,全是阿姐的画,却不见哪怕一幅她荀雨溪的画作?
“师父,徒儿的画您放置何处?”余熙忍不住问道。
宁峰咳了两声,才不紧不慢道:“我此前专门将你的画收了起来,却忘记放在何处了。”
「雨溪啊,你的画早被人全部拿走了。」
被拿走了?被谁拿走了?
“师父,您再仔细回忆回忆,您将我的画放在哪里了?或者徒儿自己去找也是行的,宅邸里能存放画卷的地方就这么多,很好找的。”余熙刻意道。
“唉,雨溪,你别去找了。”宁峰见瞒不住她,便只好实话实说,“你的画早被一位贵人全部收走了。”
“师父,您可告诉徒儿,是被谁收走了?”余熙问。
宁峰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确实不知是谁,雨溪,为师对不住你。当年白安生怪病,求遍医生也难以医治,连为师都以为她命数已定时却来了个贵人,带着一群神医治好了白安,报酬不求钱也不求声望。”
“他说他只要你所作的画。”
贵人?还是个认识一群能治怪病神医的贵人……
余熙无论再怎么想,也记不起来自己何时与这样的人有过交道,“师父,你可还记得他的脸?”
宁峰摇摇头:“不记得了,但依着那人的外观服饰,他应当是个权贵人家的公子。”
“他可有说为何要取我的画?”余熙又问。
她属实不解,那位善心的贵公子究竟是看上了她画作的哪一点。
宁峰闻言,走至墙边,拿木叉将荀雨秀的一幅画作揭了下来,那幅画之后,一幅题着字的画赫然展露出来。
余熙凑近去瞧了瞧,只一眼,她便断定墙上现挂着的这幅画并非阿姐之作。
原因这幅画笔触过于拙劣,绝无可能是阿姐之笔,哪怕是师父其余的徒弟所画,单是出现在这间画室内,就已有辱师门了。
不过这画上的内容倒与她年少时所绘的一幅山水图大差不差,都是河岸伴柳。
河岸伴柳?余熙突又想起那日在尚说书房内瞧见的自己的那幅画,恰恰正是自己的那幅山水画。
宁峰开口道:“那名公子未曾告知与我缘由,但给了我这幅画。雨溪,我依稀记得你年岁尚小时,是不是丢过一幅类似的山水画?我觉着有缘,便将它挂在了墙上。”
这幅画的旁边,还题着两句:
「杨柳依依江水暖,春风拂岸意悄然」
这两行字铁画银钩,与那日自己画作上的两句采薇,字迹毫无二致。
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顿时在余熙脑中闪过,她开口问道:“师父,太子可曾来过?”
宁峰疑惑:“雨溪,你这是何意?不说我已隐退,哪怕是当日我还在作画,和朝堂也没有无半点关系,缘何会有金枝玉叶来找我?”
余熙直觉不妙,自己的想法或许是真。她忙追问:“师父,那太子可曾向你求过幅寿画,画作内容大致是松鹤延年。”
宁峰上了年纪,皱眉很是想了一会儿,才摇头答道:“不曾,不过我还真画过一幅松鹤延年,但那也是那名公子所求,不然我是不会再动笔了,对了,雨溪,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幅寿画的呢?我可是连安儿都未曾告诉。”
松鹤延年……贵公子。
余熙脑中的一切,逐渐闭合,收缩,串了起来。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令她生厌的真相:
取走她画的人,是尚说。
“师父,徒儿来日再告诉您我是从何而知的,徒儿还想问您,那个公子来师父这里,除了取走我的画,可还做了其他的事?可曾伤过您?”
害死她的双亲,害死她的阿姐。这还不够吗?非要如此狠毒地赶尽杀绝吗?
宁峰见着面前愈显急躁的余熙,道:“雨溪,你这是怎么了?那位公子待人和善,也未有过出格之举,若非要说为师觉着奇怪之处,便是他还去拜祭了雨秀他们的碑墓。”
荀侃大罪,全族抄斩,旁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师父心善,将余熙的家人都接了来,葬在山脚下。
余熙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天家之人的面皮,居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能亲自去探访被自己亲手屠戮的无辜之人的墓穴。
究竟是有多卑鄙,卑劣!
余熙强忍作呕的心情,对宁峰缓言道:
“师父,徒儿下山去看看阿姐她们。”
.....
正走至合念山山脚,余熙却见早有人比她先到,那人正抱着只白猫静立于块墓碑前。
立于一块刚筑起的新墓前。
看到这里了的读者老师可以给笨人留个评吗?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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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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