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红梅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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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两人听路齐叙述着里面的场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糟了，得快些回京。”
“好。”路齐点了点头。
几人用轻功飞行下了雁京山，在山脚下寻了个村庄，借了几匹马，快马加鞭赶去京中。
乌福楼。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孟朝颜站在后面许久，那人一直未动，背对着她，她开口打破了这片平静。
“你说呢？”
那人站了起来，转过身后，面对着孟朝颜缓缓走来。
“你……你……”
她紧张地有些结巴，手忍不住攥紧了衣摆处，心脏仿佛停止了一瞬。
确实是老面孔，熟的不能再熟了……
慕笙勾唇一笑，“怎么？才几天未见，便把我给忘了？”接着用折扇敲了敲孟朝颜的头。
“不敢不敢。”
孟朝颜低垂着头如鹌鹑一般，不敢与他对视。
慕笙分明是多情的桃花眼，但是被浑身的凌厉气息冲淡了，只余下不怒而威。
“哦？我可看不出来。”
说罢，他又回了圆椅，重新坐了下来，双眸透过窗看向了镜湖。
“过来。”
“哦。”
孟朝颜小声应着，原本的一步分成了两三步的小碎步，慢慢挪了过去。
慕笙倒了一杯茶，一股茶香弥漫于室，热气氤氲在了两人中间，孟朝颜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今天你便在此，替我画一幅油画，画的好的话，赏，画的不好的话……”
接着，他拍了拍手，一个小厮双手端了一个木质托盘，里面放的便是孟朝颜特意定制的油画画具，另一个小厮拿着一大块木板。
“你们……”
孟朝颜有些震惊，万般想不到，堂堂大理寺内竟然还会有慕氏皇族的奸细，顿时一股冷意攀上了她的心中。
“怎么？”
慕笙神态松散，拍了拍衣袖，继而道：“开始画吧。”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整理好工具之后，便拿起了画笔，坐在了圆凳之上。
孟朝颜不敢明目张胆打量他，只敢隔着画板偷偷打量，确认好比例之后再动笔。
慕笙只见“少男”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大胆的看着他，而是收敛了许多，仅仅只露出了半个额头。
半个时辰后，孟朝颜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站了起来。
“我画好了。”
“哦？”慕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道。
孟朝颜因身上手上皆被染了颜料，小心翼翼将画纸从画板上取了下来，递给了慕笙。
慕笙接过画纸，低头一看，瞳孔骤然一缩，似被画中人震惊到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他才将眼神从画中挪了开来，眼眸深深的看向了孟朝颜道：“没想到你还真有一番手艺在身。”
“那是自然。”
孟朝颜的油画技艺，在这里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因此显得极为特殊。
纸上画着的慕笙背对着窗而坐，旁边是一片浓稠的黑，只余窗间照进来的那一道光，外面是镜湖的美景。
“好，那便先饶你一条小命。”他颔首，继而道：“不过……你得留在我的身边。”
孟朝颜原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惊恐地看着他，双手捂着胸口做防御状，微微退后了两步，道：“你……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哦？就算有，你能奈我何？”
慕笙站了起来走向了孟朝颜，身姿挺拔，俯首看她，压迫感十足。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扑在了孟朝颜的耳边，引得她一阵颤栗。
孟朝颜吓得往后退一步，而他却往前走了一步，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她的身子抵在了柱子上，才停了住。
“我……”
她羞的满脸通红，虽说慕笙有些坏，但耐不住他长得帅！
不过孟朝颜还是喜欢云程那样的，洁如白雪，让人有种想将他拉下神坛，体会人间情爱的滋味。
孟朝颜心中正想入非非的时候，忽闻上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嗤，“谁会喜欢你？”
说罢，慕笙又重新坐回了圆椅之上。
红叶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孟朝颜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正想要进去却被人给拦了住。
“这位公子，你就先回去吧，那位公子正被我家东家招待，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说话的正是刚刚那小厮，如今已过饭点，乌福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余两三个厨娘在一楼之间打扫。
“不，我家公子没出来，我不会回去的！”
红叶站在了乌福楼门前，双眼担忧的看向了里面，若是孟朝颜一直未出，她便打算回去报信。
忽得，一只满手是茧的手敲向了她的脖颈，毫无任何预兆，红叶失去了意识。
……
云程三人一路快马加鞭，总算归了大理寺之中，而路齐则是回了羽林卫。
“大人，您总算回来了。”青川一听到了云程归来的消息，就从木床上起了来，拖着病体来到了云程屋中。
“身体还没养好，乱跑什么？”
云程蹙了蹙眉，目光看了了他身后的伤口，血迹将衣物染成了鲜红。
“听闻大人您回来的消息，我一时之间太过欣喜，便忘了……”
青川只身着一身白色中衣，满头青丝未束，垂在了身后，还有一只鞋袜在腿上摇摇欲坠。
“罢了，赶紧回去歇着。”
“好。”
云程眼眸深深的看着青川离去，待人走远了之后，吩咐决明将孟朝颜给带过来。
不过片刻，决明便回了来，单膝下跪道：“大人，月叶公子主仆二人今日巳时便出门了，至今未归。”
“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神色一厉道：“赶紧派人去找。”
“是。”
乌福楼。
“你将我的……小厮抓过来干嘛？”
一个黑衣男子将红叶扛在肩上绑了进来，仍在了地上。
“他一直在外不肯走，我便送他进来陪你。”
慕笙展开了折扇，勾唇一笑，扇子上画的，是一支在雪地之间傲然绽放的红梅，颇有意境。
“唔，我觉得你的扇子上缺了点东西。”
孟朝颜眼珠一转，转移了话题，不想和这个疯子过多纠缠。
“哦？少了什么？”
他将红梅那一面转了过去，双手捧着观赏，细细看了许久，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告诉你，那你能放了我的小厮吗？”
“不行。”
慕笙一口拒绝，一则是少了能够把持住孟朝颜的人，二则是若是放了人回去通风报信，对乌福楼不利。
“那便放在我身边！”
“好。”对于能者提的要求，慕笙能满足尽量便会满足。
“万物讲究的是一个相辅相成之道，以静衬动亦或是以动衬静，才能让整个画面看着更为和谐。”
孟朝颜站了起来，手指向了红梅折扇的正中央。
“这幅梅花画的不错，只是其中少了鸟，就缺乏了一丝灵动之感。”
经过孟朝颜这一番话点醒，慕笙再重新看这一幅画，顿觉少了些什么。
“你……用油画，帮我画两只乌鸦上去。”慕笙将折扇给了她。
“好。”孟朝颜接过了他手中的折扇，坐在了桌旁的圆凳之上，重新画了起来。
不过片刻，她鼓起了脸颊，吹了吹纸上未干的笔墨，待差不多干了之后，才双手递给了慕笙。
只见纸上冒然跃出两只活灵活现的乌鸦，一只立在了红梅最粗的那根枝干之上，另外一只盘旋在天上。
动与静结合，油画与水墨两种画法相结合，中式与西式形成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不满意吗？我专门画了两只乌鸦，你们慕氏皇族不是最爱乌鸦的吗？”
孟朝颜见他一直盯着，以为他不满意，心中不禁一咯噔，连忙解释了一番。
“无妨。”
慕笙刚刚的回忆被这画拉回了小时候，原本他是无忧无虑的小太子，一朝国破，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囚下犯。
乌鸦见证了慕氏皇族的荣耀，也见证了她的衰败。
“乌尔，将他们两人带出去。”
“是，主子。”
乌尔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正是刚刚带孟朝颜上来的那个掌柜。
“公子，请吧。”
孟朝颜点了点头，手指指向了昏迷的红叶，道：“还得带上她。”
“好。”
乌尔点了点头，随即将红叶背到了自己身上，带着她们进了最西边的一角的房间。
“你们暂且先住在这儿吧，等主子下一步吩咐即可。”
“好。”
待孟朝颜走后，慕笙一只手摸着这把红梅乌鸦折扇，眸间流露出一丝惆怅。
这把红梅扇还是他小时候，父皇给他画的，如今早已物似人非。
翌日。
云程坐在案桌上处理公务，正打算今日进宫，跟皇上禀明木天原
决明急匆匆的推门而入，单膝跪下之后道：“大人，月叶公子主仆二人一夜未归，在京中找了许久，也不见踪迹。”
“什么？”
云程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蹙了蹙眉，继而道：“她们最后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回大人，自月叶公子归来之后，那小厮去乌福楼买了一桌子菜带了回来，便没有再出门了。”
“随我去一趟乌福楼。”
“是，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红梅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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