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不可求》巫艾

8、外来者

　　一个‘吃人’的农村里，年轻时靠自己的双腿跑出来的人，不管是谁，知晓了她的故事，都不由得会敬佩她。

　　谁也不能说谁对谁错，毕竟，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上说话，是非对错都只是一念之间。

　　棠辞听着她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过了半晌，才询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要结婚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阿辞，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又应该怎么办？”诺依依哭累了，抬起头时，眼圈红彤彤的。

　　棠辞摸了摸她的头，没急着回她反而是去问了003：系统她知道她妈的事吗？

　　（应该不知道。）

　　可能是哭累了，诺依依趴在她身上就慢慢进入了梦乡，留着她一人坐在那山峰上看着那洁白的明月。

　　棠辞也不恼，修长有力的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意识却是慢慢进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砰砰砰（砸门声）

　　慕绾绾听着门口的敲门声，慌忙将年幼的她往柜子里塞。

　　“辞辞，不管等下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知道吗？”女人的黑色头发用根木簪盘了起来，边说边将衣柜的门锁上…

　　棠辞伸出手想拉她，可却被木板阻碍了动作

　　周围物品看着都有些破旧，但独独这小女孩，皮肤白皙、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此时被吓得苍白，白裙在黑漆漆的柜子里显得像个被她像个被囚禁的瓷娃娃又漂亮又珍贵。

　　她声音极小的唤了声，“妈妈。”

　　“辞辞乖，听妈妈话。”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就脚步匆匆往门边走去，刚想去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慕绾绾快步走到灶台边，要去拿菜刀，就在手快要碰到刀时！

　　左侧的男人就飞快朝着她拿刀的灶台，开了一枪！

　　幸好她出于特工的本能及时收回手，才没被子弹打穿，而此时的慕晚晚也一脸警惕的盯着来人，一时间也不敢再去拿菜刀。

　　而男人却漫不经心的拍了拍黑皮衣上的雪，像是丝毫不在意眼前穿着白色朴素裙子的女人。

　　“说！人被你藏哪去了？！”

　　“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男人看着她，却是默默将枪口对准了慕绾绾的额头。

　　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那一瞬间慕晚晚的心脏漏了一拍，“谁派你来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人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扫了眼房间简单的布局，将她逼至墙角后，转身朝着房间里唯一的柜子走去。

　　慕绾绾咬紧牙，拿起地上的砖头，就往他头上扔去！

　　男人闷哼一声，昏迷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男人身边，一只手拿起地上的板砖，另一只手试图去拿枪。

　　突然！男人睫毛轻颤了下，慕绾绾抡起板砖，就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

　　直到砸的男人血肉都模糊了，才颤抖着手，扔掉砖头。

　　一把夺过男人的猎枪，打开弹夹——空的！！！

　　慕晚晚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男人一脸不置信，她的眼底飞速闪过一丝复杂，不过也没时间去细想了，她颤抖着手打开柜子，将棠辞抱了出来，温柔的擦掉她的泪水。

　　随后又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

　　“妈…妈妈……”

　　棠辞颤抖的叫唤，像是给慕晚晚打的镇定剂，让慕绾绾瞬间冷静了下来。

　　“辞辞来，扣谢叔叔的不杀之恩。”

　　此时的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母亲，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谢谢叔叔。”小女孩给男人磕了个头，随即又站起身拍了拍白裙子上沾染的灰，目光炯炯的看向慕晚晚。

　　慕绾绾僵硬着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升起火把，就毫不犹豫的往男人身上扔去，拉过她的手，抱起她踉跄着站起身往外面跑去。

　　跑出去一段距离，她回头看着身后的土房子，“妈妈，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慕绾绾听见身后嘈杂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看也明白今天想跑跑不了…

　　蹲下身，拔了头上的发簪放在女孩手上的同时，也能遮盖住她的身体。

　　“活下去。” 声音低低的，静到听不清。

　　她指了身前一处位置，让女孩跑走，随即快速从裙子下拿出枪，几番打斗后，见女孩已逃出眼前的危险境地，才松了口气，

　　——砰（子弹破空声）

　　听到枪声的孩童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躺在白色的雪地里周围染上了一片红色液体。

　　子弹穿透了她的天灵盖，瞪着眼睛看向棠辞的方向，仿佛最后一刻都在希望幼童能逃走………］

　　她看着黑漆漆的山下，眼泪早已糊满一脸，心里像是被人紧紧着，沉甸甸的，脑海里忍不住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生死逃亡的一幕幕。

　　四周很静，静到除了风声，便只能听到她们的呼吸声，她就那么坐在地上，颤抖着手给诺依依顺了一晚上的背。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心悸袭来，让她不由地弓起身子，掐着自己大腿的手指有些发白，手指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她咬紧牙关，忍受着那份难以名状的痛苦，仿佛无尽的黑暗将她吞噬。

　　独自看着远处崎岖不平的山路，莫名觉得有些无助。

　　到了这真的有必要吗？真的能救活妈妈吗？如果救不了呢？

　　‘不行的，这是我的系统不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谁？棠辞很确定自己没看到别人，却还是在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什么意思？很简单……你占据了我的身体，外来者！’

　　‘又或者说……’

　　‘第二个攻略者……！’

　　听着耳边响起的冰冷而低沉的嗓音，她有些不受控制的瞪大了眼睛。

　　但当她再次询问时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应……

　　直到天边暖阳出现她才将熟睡的她轻轻摇醒。

　　诺依依起初看到她还有些懵，阳光照在她稍显凌乱的红发上，反倒多了层朦胧美。

　　她勾起唇角笑仿佛昨夜的嚎啕大哭的不是自己一般。

　　她笑棠辞也跟着一起笑，手指轻轻掐着她的脸蛋，将她的脸面向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