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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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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赵玄锦说了这么一句即向周围人示意。顿时紧张感骤升。
众人观察一会儿后确认不会再有人来了,赵玄锦即准备下令逮捕,谁知却让一声杯盏破碎的声音抢先,那几人听见声响,警觉起来,立马反应过来,掀了桌子想要跑。
“站住!跑不掉的。”由于大理寺出动的人数较多,那两人被逼到了角落却仍不肯就范。两方打量着对方的势力都不敢贸然行动,僵持着对峙。
“啊——”突然中间一个人叫喊着突出来。本来在围观的姜时贤感觉那人好像朝着自己来了,却没来得及反应,为了防止身边的芷兰也成为劫持对象,所以推了芷兰一把,芷兰被推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姜时贤的脖颈间就多了一把匕首。
“住手,你们再过来我可就保证不了他的安全了。”那人说着把刀放在姜时贤的脖子上示意了一下。大理寺的人一时之间互相张望,赵玄锦持刀站在最前面,皱着眉头盯着那把匕首。
“大人,我们怎么办?”身旁一个士卒向他问道。
“先别过去,按他说的来。等他放松警惕再上去。”
对面见他们迟迟没有反应,想必是放松警惕,挟着姜时贤往茶馆后门挪去。姜时贤能清晰地感觉到行走间匕首的刀刃在自己脖子上划开最表层的皮肉,但是因为神经高度紧张,居然感觉不到疼痛。只能僵硬地跟着他的步伐走。
“退后点,退后!”到了门口,他突然停住了,与他一伙的人口中继续喊着“退后点!”以震慑那些抓捕的人。
赵玄锦只好让人不再紧逼上前,开口打算与他谈判。“不要冲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哼!都把路给我让开!”这边为首的人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而是紧紧捆着姜时贤,抓牢了保命符。赵玄锦只好让人将后边围着的人都撤开,以防对方被刺激到恼羞成怒。
姜时贤感觉这个情形真是有些麻烦,自己完全被控制,太过于被动了。就在对峙时,姜时贤忽然感觉到架在脖颈上的刀有一瞬间的放松,稍微一斜眼,发现挟持她的人正在眼神交换,或许是在商量着什么。姜时贤观察到他们的眼神都望向了一个地方——那里是茶馆通向后厨的小门。不知那里藏着什么秘密?
“准备两匹马,我们要出城!”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姜时贤的思绪。赵玄锦依言让人前去准备,不一会儿就有人带来两匹骏马。那两人一人先上了马,另一人挟着姜时贤,再将姜时贤抱上了马。“不准让人追,不然我就杀了他!”那人恶狠狠道,捏着匕首的刀在姜时贤的脖子上动了一下,流出鲜血来。说完两人策马而去,一路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大道。赵玄锦伫足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大人,我们追吗?”
“追。”
这两个罪犯是他们埋伏了几日才等到的,绝不能轻易放过。一队人马立刻朝着城外而去。
芷兰从一开始就被挤在了人群之外,这会儿见到姜时贤被人掳走,心中慌乱,也不知去找何人求救,眼下见赵玄锦发号施令,拉住他的手哭道:“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
赵玄锦被她一拉,心下诧异,那被劫的少年居然是女子,怪不得这样瘦弱。“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着。”
赵玄锦离开后,领着人马沿着马蹄追踪而去,只是那马蹄印只到了城门外一处树林中就不见了,两匹马在林中横冲直撞,还在往前奔,只是马上却没有人。
“别追了。”赵玄锦勒马停住,下马查看马蹄印,那印子并不深,很明显这马是故意被放跑的。一行人再返回去,仔细查看马蹄印,想要从中分辨出那两人从何处逃脱的。
这时候芷兰从远处跑来,她气喘吁吁地道:“这个……这个……”手中递上一个东西,赵玄锦接过来,是一个玉牌,大约是被劫持之人的东西。
芷兰这时也缓过来道:“这是小姐的东西,许是不小心掉了。”
赵玄锦摸着玉牌,想着方才没见到那人身上带着这东西,便问道:“这个东西是你家小姐随身带在身上的吗?”
芷兰点头:“是的,每日都带着,不过不是外挂之物。”
赵玄锦这才明白过来,在原地走了几步,往不远处的一处草丛走去。众人跟上穿过那片草丛才发现这草丛竟然是障眼之法,这一边竟然有一条小道。这小道上便有三个人的脚印。
沿着脚印再追十多里,入了一座小山,姜时贤被打晕绑在一颗大树上。芷兰连忙上去解了绑,姜时贤被这动静惊醒,才发现自己被绑着,又见到身着官府衣裳的人,才想起来自己一路被绑着来到这偏荒之地,其中一人本想杀掉自己一了百了,但另一人不想再造杀戮,便把自己绑在这野外,若是被人发现,便是她的福分,若是没有,死了也怪不得他们。
“快…他们往那边跑了。”姜时贤指着另一处林中说道。
赵玄锦本站在两条岔路口中间判断他们走的是那条路,听她这么一说,惊喜道:“追!”
芷兰将她解开,这时候才觉得后怕,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姜时贤想要站起来,却浑身使不上劲儿,一路奔波不免受到一些拳打脚踢,再加上她脖子被刀划伤和由后颈而被打晕,现下是浑身都疼。
芷兰瞧她本来是要站起来,却半天没了动静,以为受了伤,哭得更厉害了:“小姐,你怎么了,真的没事吗?你为什么不起来呢?是不是腿受伤了?”
姜时贤尴尬道:“我…我就是……有点腿软。”她实在是觉得被吓得腿软了这话有点丢人。
“啊,腿软是吗,没事,小姐,我给你按摩按摩,一会就好。我们多休息一下。”芷兰得知姜时贤坐下的原因后又殷勤地给她按摩,却按摩着没一会儿又开始哭了起来。
“不是,这又是怎么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姜时贤无奈地说。
“我没事,就是…想到刚刚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呜呜呜……”芷兰哭得更伤心了。
姜时贤只好又安慰说:“你别哭,现在不是没事吗?是吧,你别想那么多了。”
“嗯我知道了小姐,只是今日回去夫人肯定会被夫人骂了,只怕小姐也逃不了。唉,夫人还说要帮小姐找个如意郎君呢,现在小姐又受了伤,夫人肯定要被气死了。”芷兰终于没有哭,只是在抽泣的嘀咕着。
“我也没有受什么大伤啊,不就被擦伤了一点吗,你说的好像我破相了一样。”姜时贤怪道。
“这也很大了,夫人日日带着小姐出去,就是希望那些夫人能够都记住小姐,可是她们要是知道小姐自己跑出来才被挟持的话,肯定就没有希望了。”芷兰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哭得不能自已。
“……你扶我一下吧,我要起来。”姜时贤只好打断她的伤心。
“好。”芷兰扶着姜时贤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准备往回走。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对面站着个人,这个距离,如果他一直站在这的话,那刚刚的话……
“你……偷听我们讲话?”姜时贤直接不耐烦地问道,刚刚被芷兰哭得有些烦躁,现下又得知被人偷听自己嫁不出去了……
“我刚刚救了你。”他答得却完全不对题。
姜时贤方才还和他说了话,自然是知道的。对于救命恩人,确实是自己无礼了,便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来日必定重谢。”然后话锋一转道:“只是,您这听墙角的毛病却不大好,要不改日我送些药材到大人府上,治一治这毛病?正好做谢礼。”天色虽然已经有些暗,但还是看得见她眼中的得意之色。
赵玄锦一愣,解释道:“不是偷听,我见天色晚了,你们二人不太安全,便想问一问是否需要护送。”
姜时贤这下成了狗咬吕洞宾了,赶紧歉疚道:“对不住,是我误会了,我们这就走了。”
可两人一看天已经黑下来,这里离城中至少十多里,她们若是走回去,怕是城门都得关了,何况姜时贤还受伤了。此时只能求助于赵玄锦。于是又转过身来道:“天色昏暗,我们两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大人既有两匹马,不知是否能借我们一匹?”赵玄锦看着她本来都要走了,又回头来借马,心道说了这许多话,早先如此这会都在路上了。于是也不多话,把自己多牵着的一匹马给了她们,芷兰和姜时贤同乘一匹马在前,他自己在后。
进了京华城,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赵玄锦依旧保持着距离,姜时贤这才想起来关心自己走后发生的事情。
“您被带走后,我就回去告诉了夫人,大人说让我来城外等着,若是城外有什么情况立刻回去通知。可是我出去后就跟着他们上了山,还没有时间回去通知,这会儿估计他们还不知道呢……”芷兰小声道。
姜时贤也怕众人还在四处寻找,勒马加快了速度。姜府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这一条街都是达官贵人或是富商巨贾。只见远处一处宅子灯火通明,一个妇人在门口着急地走来走去,旁边还有一个年约四十中旬的男子如山峰一般屹立不动。
“唉,回来了回来了!”不知是谁眼神尖,这时候瞧见了远处骑马而来的姜时贤,高兴地叫了起来。
姜时贤赶紧下马,奔跑过去。那妇人抱住女儿哭了一顿才放开检查,见到女儿平安无事本是心中欢喜,可见到她脖颈刺眼的血痕和脸上脏兮兮的模样,不禁抹起泪来。
“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先进去再说。”那男人见到妻子在家门口哭哭啼啼,不满地催促着家人都进屋去。
“你且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芷兰跪在地下,方才门口的男子冷着脸问道。
这便是姜时贤的父亲姜烨,他为官二十多载,即使是在家里,也与在官署时毫无二致。此时芷兰一遭质问,害怕极了,哆哆嗦嗦将整件事仔细说来。姜时贤站在一旁适时地加以补充,却遭到一个白眼。
姜烨了解完整件事之后道:“这件事虽然本来与你并无干系,但若不是你擅自出府,又怎么会遭此祸事,从今日起,你在家禁足半个月,好好学学规矩。”
姜时贤默默接受,她知道若不是看在自己与整件事情毫无干系,完全是个路人甲,惩罚必然不会轻。只是她本来说了要去感谢那官差救命之恩的,要是被禁足自己就要食言了,况且她还有别的话要说。本以为求了母亲之后能被赦免一天,结果却得到一句:“我替你去”的回答。姜时贤感到无望,在房中转了转,忽然眼睛一亮,提笔写了几个字,将芷兰叫来窃窃私语。
第二日姜时贤非要让芷兰跟着姜母前去拜谢,姜母疑惑道:“你莫不是看上那人了?”姜时贤赶忙否认,姜母这才放心离去。
赵玄锦因昨日抓人累了一晚,从山上回来后他又去了大理寺,一整晚都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天色泛白时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睡下没多久却又被大嫂杨芷叫起来。说是昨日被救的人上门来拜谢,赵玄锦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堂中坐了一会儿,虽然说的是被救的人,但却不是昨日那女孩,而是她的母亲。
杨芷介绍说那妇人是户部某某官员的夫人。赵玄锦胡乱点点头,实际灵魂已经飞到了被窝。从正院出来,三七跟在身后递给他一张纸条,赵玄锦问道:“谁给的?”
三七带着神秘的笑道:“就昨天那个芷兰。”
“芷兰?”赵玄锦想了想,是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又疑惑道:“她来了?”三七点点头。丫头来了,他家小姐没来,于是写了纸条来。三七不由得多想了些,催促着赵玄锦打开条子。赵玄锦展开那被蹂躏成一团的纸条,上面只写着“东西在茶馆后厨”这几个字。
赵玄锦睁大了眼睛,怕是自己没睡醒又看了一遍。随后问道:“你确实这是芷兰给你的?他家小姐写的?”
三七肯定地点头。赵玄锦动作麻利地将纸条放在怀中出了门。三七后知后觉地赶紧跟上。
他这一出门又是一日未归。等到第三日回来时,府中已经乱作一团。他一回来杨芷就拉着他哭道:“咱们这是得罪了谁啊,这说得好好的婚事,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啊!”赵玄锦一怔,他在大理寺忙了许久,竟然把这件事忘记了。他去抓犯人前还发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