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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饿到哭了 ...

  •   顾以铮额角的青筋暴起,这个女人怎么每一句话都在呛人?她生活不幸吗?还是内有邪火?
      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意,冷声道:“我不打女人,你最好自己乖乖走出春雪阁,好生回家去!”
      宋甜黎仿佛听了什么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打女人?可我打男人啊。”她不屑地说着,一拳便往顾以铮的脸上招呼。
      顾以铮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他躲开了呼啸而来的拳头,绕道宋甜黎的身后,与她拉开距离。
      宋甜黎扑了空,她接二连三地发起攻击,拳头呼呼带风,一次次地挥向顾以铮的脸。可每次顾以铮都能轻巧躲开。
      “你还挺灵活。”
      或许是因为有些醉酒,宋甜黎出手的速度不如从前。几次三番讨不到好,她便停下来回过身,审视着顾以铮。
      他是少有的比自己还高的男子,宽肩细腰,生得十分健壮,却也不失灵巧。按理来说,若是习武,想必也能成为一员猛将。
      可惜……
      此时顾以铮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警惕地瞪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猛虎。
      “是你太慢了。”他冷冷道,“回家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何我不能来?”宋甜黎只觉得好笑,“男人吃得了的苦,我也吃得了。为何男人享得了的福,我不能享?”
      驻守边疆三年,她一向与战士们同吃同睡,一同训练。
      边疆的风凌冽冻人,食物味同嚼蜡,吃不好也睡不好,也不方便沐浴梳洗。
      虽然赵飞羽会尽量将作战的日子避开她来癸水的那个时段,可其他时候,她都未曾娇养过半分。
      顾以铮被她的话噎住,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声重复:“男女有别。”
      “是,没错,男女有别。”宋甜黎扯了扯嘴角,酒意逐渐上头,让她的话也变多起来。
      “区别就是,我同赵飞羽一样立下战功,他得到的是宅邸良田,加官进爵。而我得到的,就是一个废物夫君。”
      顾以铮脸色沉了下来。鲜少有人敢直接在他面前喊他废物。
      “你说什么?”他握拳道。
      宋甜黎冷笑:“就因为我是女子,区别太大了。”
      “哥哥参加了数次武举,屡次失利,父亲都不曾放弃他。而我第一次武举就夺得第三,父亲却从未高看过我一眼。”
      不知是因为酒劲儿,还是这两日积累了许多疲惫和委屈,宋甜黎说着说着,双眸微微湿润。
      今日没想到会被人打扰,喝得有些多了,此时她脚步都有些虚浮。
      不知道是不是酒水的作用,她觉得浑身燥热无比,愈发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
      “还有你!”她抬手指着顾以铮的鼻尖。
      “你以为……谁,谁想嫁给你啊!赐婚算什么……什么狗屁赏赐!”
      “怎么……女子……女子生得高壮一些,就要被你们叫作怪物吗?”
      “镇北王府又怎么样!我明日就去找陛下退婚!大不了……大不了陛……陛下再把我派去边疆!”她愤愤地甩手。
      顾以铮原本只是沉默地听着她的话,只当她在撒酒疯。她当真是醉了,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赐婚是狗屁赏赐。
      可下一瞬,他忽然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有些摇晃。
      顾以铮迟疑地上前两步:“你没事吧?你……”
      他瞥向一旁的酒瓶,拿起来闻了闻。
      “春光碎?”顾以铮心一紧。
      这是春雪阁用来催情的酒,能让客人兴致更高。酒味偏甜,让人毫无防备。
      宋甜黎这样没有经验的客人,自然不知道这酒的厉害。
      他看向一旁堆着的三五个酒瓶,有些惊讶:“你喝了多少……”
      “少”字还没说完,就见宋甜黎满脸红晕,软软地倒了下来。
      “哎!”顾以铮扔掉酒瓶,下意识地上前将她接在怀中,以防她与硬邦邦的地板亲密接触。
      宋甜黎只觉得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意识逐渐出走。
      她似乎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男子那结实的臂膀和胸膛。
      她呼吸变得急促,心情却不知为何十分愉悦,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人听到她的笑声,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这酒的效力十分难解?你……我送你回宋府……”
      她觉得他聒噪,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回宋府……我……我已经不想回宋府了……”
      在边疆的时候,她曾经很想回家。想让爹看一看,他的女儿是多么英勇厉害的存在。
      可现在不想了。
      她已经,不想再求得父亲的认同。
      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她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浑身都变得滚烫。她有些难受,忍不住将头埋在那人的胸膛,想让自己睡得舒服些。
      宋甜黎想起小时候,爹爹曾经也是这样抱过她的。那时候他还十分疼爱她。
      那是什么时候,爹爹同外人一样将她视作怪物了呢?
      好像就是,她五岁那年,父亲发现她能拎起七岁的哥哥,将他举得高高的。与此同时,她的食量也愈发的大,一顿饭能吃五个馒头,两只烤鸡,两大盘菜。
      父亲觉得惶恐,觉得她不正常,以为她得了什么病,寻遍名医为她看病。
      每次大夫都只是摇摇头:“令嫒身子并无异常。”
      可父亲不信,他觉得她一定是得了什么暴食之症。
      他寻了许多偏方,非要她吃,还不让她吃饱饭。
      妹妹吃多少,她便只能吃多少。
      伴随着满屋子苦涩的药味,她饿得在梦里都哭泣。
      母亲看了心疼,偷偷给她送些吃食。被父亲发现,母女俩一起被一通责骂。
      ……
      “好饿……”宋甜黎在梦里低声呢喃着,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她似乎已经意识不清。
      顾以铮有些无语。
      这种情况下她都能饿?她到底是什么做的?貔貅吗?
      可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有些刺眼,让他没办法忽视。
      就这么饿?饿到哭了?
      “宋将军,你若是不回宋府,我只能将你留在这里了。”顾以铮摇了摇她,威胁道。
      “不回……宋府……”她依旧低语。
      顾以铮抬头望天。
      他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才会遇上这个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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