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一枝虞

2、两声喃喃

　　那抹红色的倩影，在空中腾翻了一圈最后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伴随着高昂的“嘶嘶”马鸣声，马背上的小娘子勒紧了缰绳，“吁”地一声，终是唤停了发了疯似的阿乌。

　　少女定神抬起头来，看着前方还未回过神的阿兄和面色发白呆愣在一旁的俊俏郎君，云喃强压住嘴角，大声唤到，“喂！哪来的小呆子，这么大个人倒是被阿乌吓破了胆，可知羞？”

　　秦淮方才回过神，看着面前一席红色长袍，长发飘逸的明媚少女，面色泛红羞赧地揖手向前道，“子嘉谢过女少侠救命之恩，若非少侠出手相救，方才我与仁贤兄怕是难逃一劫。”

　　他低首，许是因惊神未定，如墨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云喃心道：不知哪来的“美人”，这般眉眼如画，之前在兰城从未见过。甚是有趣，错过岂不是可惜。

　　云喃坏笑地向前，用不知哪学来的京都纨绔弟子做派，骑着阿乌走到秦淮跟前，拿起那团扇挑起秦淮的下颚居高临下地道，“女…少…侠？自古，英雄救美，美人自当以身相许。我这般仗义的女少侠救你于水火，你也自当以身相许，是也不是？”

　　“姑娘，你…这…”秦淮被憋地说不出话来，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十分窘迫。谁曾想，有朝一日竟能有人调戏名动京都、克己守礼的端方秦世子。这要是传入京都，定是会叫那些闺中名媛们都惊掉下巴。

　　“阿喃！”云望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小妹这般流氓做派，当即出声制止，“这是秦国公府世子，今与老太君一齐来府中做客，休得这般无理！”说着向秦淮鞠上一躬，“子嘉还请见谅，这丫头自幼被宠坏了，我等会自会教训她。”

　　“任贤兄不必介怀，终是女少…云大姑娘出手相救，我企是恩将仇报的小人。”秦淮转头看一眼云喃，红着脸似惊着了什么立刻转回头道。
　　云喃“略”的一声俏皮地朝云望做了个鬼脸，转身牵着阿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留下阿乌扬起的茫茫草屑和懵愣在原地的少年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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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府老太君的娘家罗家与将军府同在临安街，罗家在街头，将军府在街尾，这也是方便了云喃时常上门“叨扰”秦淮。一来二去，来往的多了，云喃对秦淮的印象倒是从原先的刻板的老夫子变成了克己守礼的小君子。戏弄秦淮，看他脸染红霞倒也成了云大小姐的日常乐趣之一。

　　云喃自幼随父参军，云大将军将其当男儿般养大。虽说不能上阵杀敌，但无论是骑马骋驰还是挥鞭射箭，云喃都深谙其道。许是真待云喃慢慢长成了大姑娘，云大夫人才意识到自家姑娘这般洒脱随意定是不行的，此时想要再要求云喃学着大家闺秀般婉婉有仪已经为时晚矣。方氏因此没少埋怨丈夫，可阿喃在云将军眼里自是哪哪都好，每每谈于此都会道，“阿喃此般才有为父的风范，做我将军府的姑娘岂能是娇柔芊芊的羸弱仙娥！”

　　秦淮每日晨起睡前都有诵读的习惯，偏巧爱寻罗府临街的院墙，每日对着墙诵读自是秦大公子的喜好。一日，秦淮正读的专注，摇头晃脑的样子已然达到忘我之境。忽地墙头冒出个黑乎乎的脑袋，墙沿露出一双手，似是要翻进墙来。秦淮被吓了一跳，后冷静下来想，定是哪来的小贼这般大胆想夜袭罗府，虽说罗府不似将军府般戒备森严，但好抵是官宦世家，这院内的院墙做的防护也不是一般人能翻的进的，想来是个武艺高强的小贼。他正想拿起墙边的木棍桩子朝那小贼敲去，耳边突地传来一声轻唤“淮哥儿！”

　　那黑乎乎的脑袋下露出双明亮的眼睛来，“瞧着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来人说着话，一抹黄亮的提灯朝他扔来，秦淮奋力向上接住，在云喃笑意盈盈的目光下，定睛一瞧。数只火金姑在透明的灯盏里盈盈飞舞，他自城中长大，这火金姑他也只在书中浅浅涉猎，今日见了只觉得书中所形容的“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
　　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话不虚传。

　　云喃趴在墙头瞧着少年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捧腹大笑道“淮哥儿，你日日读这圣贤书，怎还这般…以后跟着阿姐混，保你回京都后比所有的郎君都见多识广。明日，万安城里有集会，你且陪我一起去，我在桥头等你……..”

　　“你你…..胡说，分明我才比你大，不得此般……”那女少侠攀岩走壁跑的飞快，徒留憋红脸留在原地的小郎君叫话也还未讲完。

作者有话说

　　火金姑——萤火虫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