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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梦境 ...

  •   银发雄虫捧着花,慢慢走上楼梯,一根发带松松系着长发,搭在肩膀上,浅蓝色双眼如清晨的天空,不染尘埃。

      他停下脚步,往上看去,一身军装的亚雌站在上方,本该温柔的桃花眼漂亮却冷淡,半垂着往下看。

      光自一旁窗户射入,割开他们脚下的楼梯,折叠出一片阴暗,亚雌站在里面,神色不明,无端令虫心生寒意。

      “斯特,”狄米莱特表情缓和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对面没说话。

      “啊,”狄米莱特似乎知道了什么,叹气,“你还在生气啊。”

      他抽出手中的花,递到对面虫的手中:“你会明白我的。”

      花没有被接住,摔落在地,洁白的花瓣染上灰尘,被光切成两半。

      狄米莱特无奈摇头,抬脚上楼,与亚雌错肩而过。

      登上最后一节楼梯,他转身,看着亚雌挺拔的背影:“明日去斗场,你跟我一起。”

      “你还没有原谅我,但我需要你。”

      他声音很轻:“斯温德勒。”

      阮不辞动了动,脑子还混乱着——这什么情况?又一个梦?可为什么又是独立出来与狄米莱特相处?这次不是代入了?

      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

      狄米莱特说着他不明白的话,他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就一直面无表情不吭声,上次能与狄米莱特交谈时是重伤状态,此时呢?是作为什么身份?与狄米莱特的关系如何?

      直到脚步声逐渐消失,阮不辞才有了动作,他低头检查自己。

      手上有枚没见过的戒指,浅淡的青色宝石,银色指环细细锢在左手无名指上,尾勾还在,依旧是雄虫身体,没有受伤,也许上次的伤已经痊愈,穿的军装样式与卡斯帕的相仿,胸前佩戴魔花螳螂的家徽,腰间配刀。

      看起来像护卫。

      阮不辞捡起地上的花,心想,与狄米莱特似乎关系不错,但对方是做了什么事,让他生气?

      这还是有剧本的?

      天赋型选手兴致大发。

      现在遇到了第一个问题——接下来干什么?

      他要巡逻吗?可是独自在这里,他未必是负责巡逻的吧?那是护卫吗?

      护卫狄米莱特吗?

      阮不辞上了楼梯,一经过拐角,却直接撞上狄米莱特,于是僵在原地——没走啊?

      狄米莱特轻咳一声,弯了眼:“你还是来了。”

      阮不辞:“……”这要对什么词?

      “你需要我。”他装作高冷说。

      狄米莱特转身:“那就跟着我。”

      哦,阮不辞默默跟上,顺手把花插走廊花瓶中,狄米莱特需要他是需要啥啊?需要他插科打诨?还是需要他耍刀?

      没有旁人交流时,阮不辞的心理活动会直线上升多到不可思议,有人交流的时候,他反而说不出那么多话——人家口嗨,他心嗨。

      狄米莱特带着他经过走廊,推开一个房门,里面只有一个很大的水池,即使在此刻体感至少35°C的气温下都冒着寒气,阮不辞恍然觉得他们进了冰库。

      狄米莱特解开腰带,阮不辞一惊,忙移开视线,这是要干什么?!

      衣物坠地的轻响过后,是水流晃动,阮不辞看过去,狄米莱特赤着上身进入水池中,尾勾缠在腰上,因寒冷而颤抖,皮肤白得能反光。

      “你在这里守着。”他说,然后松开扶着边缘的手,坠入水池。

      阮不辞下意识上前两步,看到他浮起的银发,如一团雾迅速沉下去——这水池竟然很深。

      他只能等着,不知狄米莱特怎么做到的,并未上升来换气,这里的雄虫也没有抑制环,或许身上有别的设备能提供氧气。

      五分钟后,狄米莱特忽然钻出水面,随后一只手抓着边缘用力撑出水池,阮不辞拉他一把,触手冰冷刺骨。

      狄米莱特离开水池,随后被阮不辞用衣服包住。

      他张开一直紧握的手,露出一个装在袋子中的物件,黑色的小圆盒,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他如释重负:“机甲密钥。”

      阮不辞惊讶,狄米莱特握紧他的手,将密匙塞给他:“我们会成功的。”

      难道狄米莱特要利用机甲反抗托因比?

      那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阮不辞看向水池,狄米莱特不知道误会了什么,声音低下来:“弗雷德他……”他闭了闭眼,没说下去,“走吧,托因比快回来了。”

      阮不辞把密钥塞口袋,又觉得不保险,解开外套看一眼,里面有个隐蔽的口袋,于是藏进去。

      狄米莱特起身,身子一晃,扶着阮不辞站直,他身上的水渗透外套,长发不断往下滴水,脚下很快积了一滩,流入池中。

      阮不辞空出手开门,一张脸猝然撞入眼中,他们都一惊——托因比冷着脸站在门外,背对着光,脸隐在阴影中,怒意与的热浪一齐扑面而来,一时间,空气都凝滞。

      这跟开门杀有什么区别。

      阮不辞硬着头皮也摆出冷脸不后退,托因比一把抢过狄米莱特,压力来到他一人身上:“我不在,你们很亲密啊。”

      阮不辞一声不吭,装卡斯帕。

      狄米莱特拦他一下:“我有些想弗雷德,来看看,不小心掉水中了,斯特拉了我一把。”

      托因比冷声道:“掉水里你外套还干着一大半?”

      “……”狄米莱特呼出一口气,“今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托因比反而更加生气,掐住狄米莱特脖子,猛地拉近,牙齿发出咯吱声:“你平时不是很抗拒吗?倒是愿意为了他服软。”

      狄米莱特脚尖撑地,艰难扒着他的手,阮不辞欲上前,却被他尾勾在背后止住,只能站在原地。

      “我、”狄米莱特呼吸不上来,“我不是为了他,托、托因比!”

      咽喉上的手骤然松开,托因比捏起他下巴,声音温柔极了,如蛇信轻扫:“什么?再说一遍。”

      阮不辞寒毛直竖,心中只觉危险,狄米莱特垂眸,声音也温柔起来,哄人一般:“托因比。”

      他们好似缠倦爱人,贴近低语。

      “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你。”

      他抬手,搭上托因比肩膀,慢慢抬头,一双浅蓝眸子如含了水般柔和,几乎要将其中倒映的身影溺死在里面。

      雄虫试探着踮脚,献上一个吻,浅浅一下分开,但仍贴得很近,嘴唇柔软饱满的弧度似吻非吻,呼吸交织。

      托因比的手滑下,捏住他腰,露出掐出血色的下巴,往下,脖颈上五指印痕触目惊心,红色底下泛出骇人的紫,令人怀疑几乎掐断了骨头。

      狄米莱特依旧浑身冰冷,托因比却燥热起来。

      托因比按住他后脑,张嘴亲下去,啃噬舔.弄,咬出的血顺着唇角流下,又被他舔去,狄米莱特身上的水仿若粘腻,在热度中粘连他们。

      “最后一次。”他稍稍餍足,放开狄米莱特,目光斜看去,阮不辞还站在原地,于是脸色沉下来。

      “滚。”他皱眉冷声,狄米莱特给他使眼色,阮不辞侧身走出房门,与托因比擦肩而过,悄悄松了口气。

      “停。”身后却忽然传来声音,阮不辞一僵,站在原地,余光看向腰间的刀——如果是枪该多好,这么近的距离他肯定能打中!

      托因比伸手,按了按他口袋,里面是空的。

      他抬眸,扫过阮不辞,忽然踹来一脚,阮不辞扑向地面,翻滚了几圈撞上墙才卸力,腰疼得几乎像给踹断了。

      啊,好想揍他一顿。

      阮不辞低头掩去恶意,想要站起,肩上却踩下一只脚,长筒靴黑亮反光,裤子裁剪利落,收拢在靴子中,托因比将手搭在膝盖上,弯腰往下压,贴身衣服勾勒出饱含力量感的身躯。

      长年身居高位又久经沙场,托因比冷着脸时,比卡斯帕更加渗人,纵使容貌艳绝,却更像一条斑斓诡丽的毒蛇,一口可致死。

      阮不辞被迫跪在地上,膝盖重重一磕,还差点咬到舌头,脊背不断被压低,于是在内心骂一通托因比,哀嚎为何疼得这么真实,他其实超级怕疼的。

      “喂,”托因比手上宝石戒指折射出刺目的光,阮不辞不适垂眸,“你叫什么来着?”

      狄米莱特伏上托因比背,环住他脖颈,尾勾则缠上他的手,挤进指缝。

      “我们回去吧,明天要出去,你帮我挑衣服。”他一下下亲吻托因比耳后,尾勾摩挲着,托因比神色几经变换,一脚踹翻阮不辞,转身将狄米莱特扛在肩上,大踏步离开。

      阮不辞捂着肩膀坐起来,狄米莱特给他一个眼神,阮不辞压根不明白,但也只能当做明白,扶着墙站起,腰后疼得不行。

      阮不辞嘶气,心想如果不是托因比最后失踪了,他非得去把坟扬了。

      也不知道这个梦要多久才结束,他不会还要挨几顿打吧?可以还手吗?托因比看起来很适合被揍的样子。

      阮不辞倚靠着墙,抽出刀看一眼,刀身流畅,锋利无比,映照出他双眼,一道电流闪过,光线扭曲一瞬,阮不辞心下安定,收刀入鞘。

      不论何时,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才最好。

      阮不辞透过走廊窗户往外看去,外面是赛特星的景象,不过此时是晴天,远处一片绿色,也是湿季。

      庄园中侍弄花草打扫卫生的多为雄虫,几个雌虫盘旋在上空,另外几队在地上巡逻,亚雌在做体力活。

      阮不辞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整理好衣服站在原地等狄米莱特,腰和肩疼了就揉揉,在心里把托因比大卸八块并烦躁想直接去弄死他——虽然大概打不过。

      回去得找卡斯帕多练练,在自己梦里还能让其他虫给欺负了?

      好热,他解开两颗扣子,呼出的气体中带着浓浓酒香,阮不辞皱眉,放出精神力观察,周围没虫,安安静静。

      他进入刚才的房间,捧起水扑脸上,可丝毫解不了热度,反而让他明白,这热并非天气,而是自身体内部传来。

      阮不辞关上门,解开衣服跳进水中,脚腕碰到什么,捞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副脚镣,阮不辞在壁上继续摸,又摸到一对手铐。

      这里是个刑房吗?

      阮不辞脑袋昏沉,水温度极低,暂时压下热度,但却不能根治,他趴在水池边缘,眼前逐渐模糊,世界天旋地转,随后是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隔了一层膜,水涌上来淹没了感官,物体和光线变为色块,像未干的颜料被混在一起,搅成暗色。

      对了,好像这里,大家都没有戴抑制环来着。

      “阁下?”熟悉的声音响起,令人安心。

      阮不辞抱紧了怀里的人,随后被拍拍肩膀:“阁下?斯温德勒?”

      什么?阮不辞努力睁开眼,看到一对浅绿色宝石,好漂亮,他很喜欢,于是亲上去。

      卡斯帕被亲得闭眼,耳边是突兀而刺耳的抑制环报警声,周身是浓烈的酒香,精神力被强势拽进另一片地盘,圈在其中,灵魂好似被完全包裹。

      “斯温德勒……”卡斯帕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但得到的是被压住的嘴。

      尾勾分开他唇齿,卡斯帕瞳孔一缩,僵在躺椅上,丝毫不敢动。

      尾勾与手指不同,一旦受到一点伤,会直接伤及神经,又太过脆弱,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断裂,他牙齿被蹭得痒,反而更加不敢触碰。

      于是黑色的尾勾肆意在他口中标记地盘,鳞片微微炸起,刮过上颚和牙齿,勾缠他舌头,卡斯帕唇边溢出些水渍,眼角含泪,触角紧紧贴在发间,抑制不住颤抖。

      斯温德勒,忽然开始发热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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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本开段评了,大家多跟我说说话呀OVO。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