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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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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春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她偏过头去不看他,唇上还残留着方才过分激情的热浪,无时无刻刺激着她。
沈意知吻的有多么用力。
“懒得和你说,沈先生让个位置。”
被他摁在角落里,四下都是他滚烫的气息,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侵占所有鼻息。
很不好的下位者的位置,所有动作都必须在他划出的方寸之地进行。
沈意知极轻的笑了声,深邃立体的脸上巴掌印十分显眼,火辣辣的疼不能完全激怒他,反倒让他更为兴奋。
他的眼神总是不会收敛,冰凉的像毒蛇攀在身上,缓缓缠绕收紧,企图将她窒息的缠在怀里,再将她吞噬。
伴随着挥之不去的愠怒。
愠怒,他在气什么?
雁春夏抬眼毫无遮挡的同他对视,酒意散去就连眼睛也看的清楚了些。
她启唇讥笑:“你这是在做什么?求复合吗?”
沈意知是那样高傲的人,目中无人不说,绝不会说些低声下气的话。
雁春夏也是捏着这一点,在他的沉默中继续说:“沈意知,五年前我们就没关系了,这是你亲口说的,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短短一句话,仿佛抽光沈意知身上所有的力气,矜贵的西装衬得他有些狼狈。
他黑眸定定,眼眶布满红血丝,死死的咬着牙,额角青筋迸起,极力忍耐着情绪,却还是抑制不住。
“男朋.......”
“叮——”
手机突然来电,短暂的光亮在两人之间闪烁,扫去黑暗,清晰露出沈意知的脸,也彻底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雁春夏撇开眼,没有避开他就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声音中带着点点沙哑:“喂,十一。”
宁十一道:“燕子你怎么还没回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雁春夏看了眼时间。
‘18:32’
已经快到七点,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如果再不回去就是对新郎新娘不尊重。
雁春夏顿感头疼,立刻安抚宁十一:“不好意思十一,我迷路了,现在在找回去的路。”
宁十一担心的问:“有出什么事情吗?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雁春夏明显感觉到宁春夏说完后,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变得愈发灼热,那人的呼吸声似乎靠的更近了。
“没事,别担心。”
“我找服务生过来接你,你发个定位给我。”宁十一松了口气,继续捯饬新娘的衣裙,把手机架在脖子上空出手整理有些歪歪扭扭的裙边,苦恼的说:“你再不回来就见到杉姐最美的第一面了。”
林杉闻言笑了声,隔着电话和雁春夏说:“那可太可惜啦,小燕子。”
雁春夏听到林杉的声音,礼貌的问了声好,而后匆匆答应:“我马上来了杉姐!我把位置发给十一先。”
宁十一应好。
雁春夏操纵着手机把定位发到宁十一微信里,然后从沈意知胳膊底下钻了出去,果断决绝毫不留情面。
甚至没把他当人。
沈意知拧起俊眉,不甘被她如此忽视,理智又让他不能完全放下尊严过去,可想起雁春夏的话,心里又止不住的抽疼。
好马不吃回头草,有了男朋友......
雁春夏,明明也那么狠心,怎能能做到这样的毫不在意?
*
雁春夏在路灯下等了几分钟,很快就看到开着小车子过来的酒店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到雁春夏带着潮红的脸,红肿的唇,又看沈意知亦然如此,便已心知肚明发生什么。
但还是在心底里暗暗叹:不愧是有钱人玩的真花,亲嘴还要打脸。
不多看不多问,只朝二人问好,随后打开车门道:“二位请上车。”
雁春夏懒得管沈意知要跟着,上车后便将他当做空气对待。
沈意知也不说话,但他的气息太过于强大,即使不说话依然压抑着车上沉闷的气氛,气压低到可怕。
雁春夏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和沈意知从一辆车上下来,于是让工作人员在宴会厅拐角的花丛后便将车停下来,她自己步行入内。
沈意知紧随其后的下车,车门被摔得砰响,目不斜视的先雁春夏一步大步离开。
雁春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贴心的和一旁汗流浃背的工作人员说:“他叫沈意知,如果把你车摔坏了,记得找他赔。”
工作人员哪里不认识沈意知,话到嘴巴边上又咽下,忙不迭点头:“多谢提醒。”
沈意知走近宴厅,大半的宾客已然入坐,仍有零散站在一侧攀谈。
周奕楠一直注意着动静,见他回来这才放心下来,三两步走到他跟前,将手里的红酒递过去,看着他的脸意味深长的说:“抽烟抽一个多小时就不说你了,怎么还给自己的脸抽红了?”
沈意知饮了一口红酒,烦躁的心情依然难以压制,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门口,迟迟不见那抹身影从他之后走进来。
“看什么呢?”周奕楠瞬着他的视线,伸长脖子看去,除了来来往往的服务生,也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好看。”
沈意知淡淡的瞥向他:“你很闲?”
周奕楠摇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只是看你去了这么久,看起来挺浪荡,以为你是去找人了呢,不过现在看来,这现实就和没打通的电话,还是不肯理你呀。”
沈意知却绷着嘴角,语气冷硬:“谁要她理了?”
周奕楠猛的一惊,瞪大眼睛:“你真的去找她了?”
“关你屁事?”沈意知难得爆粗口,烦躁的甚至即将要捏碎酒杯。
“得得得,沈先生快入座吧。”
周奕楠连忙叫停,引着他坐到位置。
沈意知一出现,很快就有各式各样的人围上来,滔滔不绝的洽谈,以他为中心,把他围的水泄不通。
但所有人都默契的当做没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
而此时的二楼。
雁春夏被宁十一抵着脑袋骂了好一会儿,生怕她丢在这里,雁春夏只好连连认错,又和林杉说了好些话。
时间快到了,宁恒余走出来叫停几人。
雁春夏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到位置上,好巧不巧沈意知就坐在她左边那一桌。
仪式进行的很快。
两人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雁春夏倒是自洽,与旁侧的人有来有回的聊天。
宁家和林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婚宴的场面非寻常可比。
林杉喜爱白玫瑰,宴厅便被白玫瑰包裹,而她身着白色婚纱沉入于花海之中,享受着四下光束凝于身上。
她仿佛是披着嫁衣的花公主,缓缓走向白西装的宁恒余。
遥想五年前。
沈意知准备一个星期,包下山城海边的酒店,让LED灯点亮了黑夜,海浪不断拍击沙滩,红玫瑰堆成一个巨大的爱心,有些土气又很是真情。
刚下课的雁春夏被骗了过来,原以为只是看海,直到天上的无人机嗡嗡作响,拼凑出了她与沈意知的名字。
沈意知局促又害怕,捏着戒指的手都在打颤,却是沉重又认真的问:“你愿意嫁给我吗?雁春夏。”
一股温热涌在眼眶。
雁春夏摸了摸眼尾,没有摸到湿润,又不动声色的手回收。
过去都是过去了,有些过去没必要再回头。
*
宁十一喝的烂醉,抱着林杉又哭又笑。
宁恒余忍无可忍的把宁十一丢回房间,然后拉着穿着敬酒服的林杉离得远些。
林杉虽然被宁十一抱着,却在和雁春夏说话。
林杉拿出一本包着书封的书递给她:“春夏,你给我签个to签,就说,明朝依旧安好to林杉。”
明朝依旧安好,是雁春夏写的出版书《旧梦》里面女主对男主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意是,往后再不相见,祝你我明朝安好,岁岁无忧。
这时雁春夏和沈意知分手后第二年写的小说,她也因为这本小说,从籍籍无名的三流作者演变成拥有数位版权的大神作者,所以这本小说的意义对于她而言是不一般的。
雁春夏有些惊讶林杉能买到这一本“古早”的小说,也从侧面证明,林杉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小说。
林杉看出她的心思,趁她在写的时候说:“你是不知道我看的时候哭死了,男女主为什么要be,真是难过,本来这本书已经绝版了,也是恒余通过关系给我买来的。”
宁恒余这时候也走过来,宠溺的摸了摸林杉的头发,“那是,当时有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也是没办法。”
雁春夏签好后还给她,微笑打趣道:“杉姐喜欢,我下次把样书给你,免得恒余哥辛苦。”
宁恒余连连摆手:“为了她我原意辛苦呢。”
“时间也不早了,春夏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林杉原是挽留过雁春夏,但雁春夏回家还有事情,也不愿意叨扰他们。
雁春夏摇摇头:“我打车就行,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杉姐,恒余哥,下次再见了。”
林杉还要起身送,但踩了一天高跟鞋,走路都不顺畅,便托宁恒余把人送到门口。
雁春夏也不想拂他们的面子,便和宁恒余一前一后出门。
宴会散去,宾客走的也差不多了,门口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豪车。
雁春夏拿出手机正准备打车,一辆纯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她眼前,副驾的车窗落下,司机探出头来。
“雁小姐,先生让您上车,顺路载您一程。”
宁恒余诧异道:“春夏你和沈先生认识?”
雁春夏:“……”不想认识。
她摇摇头:“不是很熟,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那他……”
宁恒余正要说话,司机又道,只不过这一遍里带了催促的意思:“先生也住在景和庄园,正好和雁小姐一条路。”
雁春夏冷冷的瞪了眼司机,司机讪讪笑着,眼神疯狂向后座暗示。
雁春夏这才明白沈意知也在。
这条路不算宽敞,迈巴赫大大咧咧的停着,挡着后边不少车的路,虽然没有人敢按喇叭催促,但明亮的车灯照的一清二楚。
而沈意知仍有不罢休的意思。
雁春夏嘴角微抽,与身侧还没品明白意思的宁恒余说:“恒余哥,我上车了,谢谢你送我,先回去吧。”
宁恒余不放心的蹙眉:“春夏……”
“我和沈先生离得近,到时候到家给杉姐发消息。”雁春夏安抚道,走到车的另一侧拉开门坐进去。
宁恒余也就不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上车雁春夏就被车内的冷气冻的打了个哆嗦。
沈意知的这个死毛病还没病,身体娇贵,受不了一点热,现在这个时候还开着冷气,真是颠公。
雁春夏贴着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上车就把手机拿出来,无聊的逛着软件,势要把沉默贯彻到底。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终于被冻的受不了,只好扭头看向一旁看着笔记本电脑的沈意知。
忽略屏幕里红绿的股票,还有他敲着键盘修长纤细的手指。
雁春夏道:“你能不能关空调?”
沈意知眼皮都没抬。
雁春夏:“……”
她气的胸闷,坐着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就算是冻死,她也不要再理沈意知。
“阿嚏——”雁春夏摸摸鼻子,抱着手搓了搓手臂。
今天奔波实在有些累,晚上又喝了红酒,本来就晕乎乎,一上车困意更甚,她点了点下巴,蹙着眉头睡了过去。
沈意知指尖一顿,视线从键盘上移到雁春夏脸上,黑眸微沉,冷冷的开口:“把空调关了。”
司机吐出一口寒气。
终于是关了,老板抽的风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