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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来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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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可以送给你。”沈意知说的随意,好似随口而出,只是简单的询问一般。
可雁春夏了解他,如果这个时候应下说不定他真会把画包好送到别墅去。
“不必。”
雁春夏拉住一旁精准看戏的宁十一,“你不是说要去看看秦溯的画吗?我们下去吧。”
宁十一先是一怔,随后明白雁春夏的意思,“好啊。”
雁春夏跟着宁十一离开二楼,只留沈意知与周奕楠。
周奕楠见沈意知脸色不好看,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旁敲侧击问:“我让人把这画送回去?”
“不用。”沈意知道,“拿去扔了。”
周奕楠:“......”
这画被沈意知多宝贝他可是知道的,指不定他今天拿去扔了,明天沈意知又没地方找,气得要死。
烦的又是他!
“扔什么,这么好看。”周奕楠试图劝说他。
沈意知摆弄展牌的手微顿,直起身子理了理袖口,“当事人都不喜欢留着干什么?”
而后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朝着来时的楼梯走去。
周奕楠也没心思管话,跟上他问:“你去哪儿?真不要了?”
沈意知淡淡点头,“去看看画。”
周奕楠:“哥们,你不是来看我的展子吗,不能因为雁春夏下去了,你也跟着走吧?”
周奕楠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展厅回荡,显得异常清晰。
沈意知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神色愈发的沉:“谁告诉你是因为她的?”
“不是,我......”周奕楠快步追上他,极其小声的说,“你也看看,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她还在欣赏我的画,你一来她就避之不及发走了,你这样追过去也没用啊。”
沈意知深深的皱起俊眉,只是一个横扫来发眼刀子,就叫周奕楠紧紧的闭上嘴。
“我没长眼?”他问。
周奕楠摇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没长,我没长眼。”
......
雁春夏对画展本身的兴趣不大,来这里也只是为自己书里的女主提供一个很好的身份背景,靠近艺术才能创造艺术。
不远处的秦溯正站在人群里,为一副画解释其中蕴含的意思。
宁十一就拉着雁春夏在角落里偷笑,秦溯说一句她就反驳一句。
声音不大,侮辱性极强。
直到秦溯从人群中脱身走来,宁十一才闭上嘴,躲在雁春夏身后。
秦溯只一眼就能看出宁十一脸上的坏笑是什么意思,他哂笑道:“有些人说的话,我几十米开外都听见了,乱嚼舌根小心下拔舌地狱!”
宁十一顿时来了脾气,叉着腰问:“谁乱嚼舌根了?证据?”
秦溯“哦”声,道:“春夏,你说呢?”
雁春夏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来,感受到宁十一捏着她胳膊的力道,她十分违心的替她打掩护,“没有啦,十一刚才在夸你,毕竟像秦先生这么年少有为的人实在少见,秦先生的画和我之前去艺术馆看的那些大师作一样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大师画的。”
秦溯被雁春夏夸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没了计较宁十一的心情,只顾着点头谦虚的回应她:“春夏说笑了,我这都是自己玩玩的。”
宁十一撇撇嘴:“还给你夸上瘾了。”
与此同时,从楼梯上下来,恰好听到全程的沈意知本来有些缓和的脸色又沉下来。
他问她那幅画怎么样,她就只答了七个字,凭什么秦溯问她,她就那么认真的回答?
秦溯的画真有那么好?
沈意知气的压根没有去听雁春夏到底说了什么,反倒是跟上来的周奕楠,想也没想就补了句:
“秦溯的确年少有为。”
察觉到沈意知要杀人的眼神,周奕楠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触碰到了某人的雷区,急中生智道:“但——但是我觉得这些画还是你的好,毕竟你的画意境很美,秦溯这种都是无病声吟,也就她们这种小女孩儿刚看的时候喜欢。”
沈意知冷哼了声,离得不近不远停下,此处恰好可以听见雁春夏的交谈声,也不用被发现。
“唉,对了,你们上楼去看过了吗?”秦溯道,“我那合伙人的画也很不错,绝对很值一看。 ”
雁春夏笑容淡了些,“刚下来。”
宁十一忙的道:“别说其他人了,你先把自己介绍好。”
秦溯居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细问,“那就请两位小姐跟我来,那边的画是我第一次摆出来,你们可是第一批观众哦。”
“咳咳,好好看。”宁十一拉着雁春夏的手。
正当此时,一阵轰隆声在场馆里响起。
巨大的动静引得四圈的人纷纷回头,不约而同的看向一处。
沈意知看了眼碎一地的陶罐,又看了眼满脸涨红的周奕楠:“......”
“没事没事,这个陶罐是我自己胡乱做来装饰的,不值钱也没有艺术价值。”秦溯赶忙替周奕楠解围,让保洁过来把碎片残骸收拾去。
周奕楠连声致歉:“不好意思,待会儿赔你一个。”
秦溯立刻摇头,“就是摆着玩玩,不碍事。”
“沈先生,你也来了?”秦溯其实一直有看到沈意知,但不知怎么开口,恰好也趁着这里,拉近一下距离,“逛的怎么样?”
沈意知眼底的尴尬早已掠过,此时又恢复清明,他微微颔首后道:“秦先生年少有为,画作高级,就好像......”
他视线落在雁春夏身上,说着难免有几分玩味的意思,“大、师画作。”
雁春夏默默转过头,结果就对上宁十一更玩味兴奋的眼睛。
她一时语塞。
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说出恭维的话,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是夸赞。
秦溯也发现沈意知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身后,自然明白他在看谁,不过也没有戳破,“过奖了。”
“听说你们要去看一批新画?”沈意知忽然道。
雁春夏不由得有些紧张。
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是吗?依照沈意知的性格会怎么做呢?
冷冷的嘲讽画的不好看,又或者说自己的钱够买下整座画展?
“是的,沈先生和楠哥要一起吗?”秦溯温温的笑,“因为没有观众,我也不知道画的怎么样,你们千万不要笑话我。”
沈意知点点头,抬脚从他身侧穿过,径直走到了雁春夏身侧,他动作利索的脱下风衣外套,一言不发的披在雁春夏的肩上,随后极其霸道的揽过她的肩膀。
淡淡的木质香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与他的体温相互缠绕,为她驱散开寒意,将她揽入其中,像是动物对领地的宣誓,宣告着她的身份。
宁十一后退两步,摸摸鼻尖与周奕楠默契的相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他又争又抢......
雁春夏想挣脱开他的手,反而惹得他扣的更紧了些。
这人犟得出奇,却又变得比任何人都快,分明方才还是一副冷的掉渣的咬牙切齿、誓死不低头的模样,此时又变成“温情”人夫。
人夫?
雁春夏怎么觉得更冷了......
周奕楠拍拍秦溯的肩,将他从震惊中带出来,“走了阿溯,看看你的画去。”
秦溯欲言又止。
周奕楠只好压低声音解释:“那是沈意知宝贝前女友,你不要在他雷区蹦。”
“宝贝?”秦溯蹙眉,却又很快松开,牵着笑问:“既然宝贝为什么会是前女友?”
周奕楠:“......”
用沈意知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字,贱。
是他贱。
有些事情想的太多,又被逼得太紧,那个时候太怂,总是不想最亲爱的人为自己受伤,可是从来不知道,推开才是伤害爱人最厉害的一把剑。
秦溯在前面带路,周奕楠同宁十一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雁春夏本来走得快,但沈意知刻意放慢步调领着她,导致她也只能和他齐步。
走着走着,沈意知的手就从她的肩上移到她的手背,大手带着暖意将她全部包裹,随后不容置疑的同她五指相扣。
再抬眼一看,这人冷着张脸,好像背地里偷偷摸摸做事的不是他。
和沈意知讲不了道理。
待快要走到人堆,旁侧有不少人向沈意知和雁春夏投来打量的视线。
雁春夏弯起樱唇,空着的手捧在大衣的尾部,在紧贴着沈意知的腹部往下的位置用力一按,柔软的肌肉隔着西装也能被摸出来。
沈意知抑制不住的嗯哼出声,与她相扣的手猛的攥紧,如霞云般的火红从耳垂一路向上延伸,整个人都变成滚烫的颜色。
偏偏雁春夏还像是个没事人的样子,偏过头问:“你怎么了?”
他这一声,引得不少本就注意他们的人看过来。
沈意知暗暗咬着牙,感受着腹部腾升起的火气变成难言的燥热,空闲余久的触碰在熟悉的人面前又被重新燃起。
“没事。”
说是没事,但雁春夏已经感觉到他的变化,她挑挑眉,放在衣服里的手更加用力的捏了下,看到他的神色骤然变化,心里才舒坦。
只不过面上不显,“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