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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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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的?”白怀椒冷着脸叮嘱秦书影问道。
“对!”
白怀椒静静的看着秦书影,只见她脸上再不似从前那样温顺谦恭,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见过的自信和疯狂。
在一瞬间里,她忽的明白,她一直在伪装,伪装成一副苦大仇深的受害者,获得所有人的体谅,然后——为所欲为。
白怀椒一动不动地看着秦书影,心里泛起无数情绪。她似乎从一开始便知晓自己的野心,所以他们的相遇便是她抱着目的的故意接近,所以有的鼓励都在催着自己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那她们之间什么是真的呢?
“所以祖母寿宴出现的术士也是你安排的吗?”
“对,”秦书影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术士的话是我教她的,在我的计划里,我是盛国相国,你是第一将军。”她顿了顿,“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不想对他们这么仁慈了,我现在想做皇帝,想要你做相国。”
“所以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白怀椒质疑道。
秦书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傻了吧,若我们不是朋友我又怎么会同你说这些?”
白怀椒垂下头怀疑道:“若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管我?”
“你在说什么啊,首先,你是我的朋友,其次我认为我们的终点一致。你种田或者经商,我皆赞同,只要不是为了男人要死要活,那你便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听着这话,白怀椒扭捏着否认道,“我才不会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呢。”
“唉,本来是想拉你入伙的,却不想竟让你怀疑起了我们的关系,伤心呐。”
秦书影故作姿态地摇摇头,白怀椒牵住了她的手,“若如此,我愿意与你同行,我们联手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
斑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秦书影和白怀椒然后笑了出来。
“斑斑,姐姐,同行。”
三人皆笑了起来。
回到王府后,秦书影将斑斑安置好后径直去了书房,却见秦朔正与岳江声对弈,见她过来,岳江声忙放下了手里的棋子问道:“今日回来的早?”
秦书影点了点头撇了一眼秦朔转身准备离开,“王爷既然有事,那我过会再来。”
“无妨,”岳江声拍了拍秦书影肩道,“雁南又不是外人。”
秦书影想解释什么,秦朔站起身,“既然公主有事,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他行了个礼后便往外走,岳江声看了秦书影一眼上前与秦朔交谈两句后回过头见她依旧阴沉着脸。
“你与雁南有过节?”
秦书影摇了摇头看向岳江声话题一转问道,“师父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暗影卫?”岳江声一愣,不解地看向她,秦书影垂下眼帘解释道,“在家待得都发霉了,回去帮师父处理些信件也是好的。”
“这段时日尚指挥使也忙的不见人影,巴国可汗重病,局势正是微妙的时候,所以你师父得去盯着。”
巴国?她只记得前世,巴国大军压境被秦朔以少胜多将他们十万将士全部坑杀,巴国缓了多年都没缓过来。
“巴国都消停这么久,确实该防着些。”秦书影喃喃道。
“嗯,上一次和巴国的那场血战太过惨烈了,”岳江声叹了口气,“书影,雁南是个好孩子,若你们有什么误会当说开,若有一日我和你师父皆护不住你,终究还是要将你托付给他。”
秦书影叹了口气,“所有人都告诉我要好好对他,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做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作为参与者都没有知情的权力吗?”
“当年衔月趁皇上不在时发动宫变,李家在东云起兵。巴国趁机起兵,雁南与巴国大军苦战多日终于惨胜时得知李皇后被囚禁的消息。庆功宴都没来及参加,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将你带走,本来,衔月欲与你同死的,我不知道雁南赶到的时候她有没有动手,我只知道后来,世间再无意气风发的秦小将军,多了个病痛缠身的教书先生。”
岳江声看向秦书影,眼里尽是惋惜。
秦书影听着他的话,心里越发沉重。他不该这样的,他若是还是像前世那样冷漠疏离,她会走的毫不犹豫。
但遗憾的是,他从一开始便对她百般照顾。
她沉思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她该如何面对秦朔呢?前世的他杀了自己,今生的他豁出去命救自己。
“若真的有误会便该说开的,一昧躲着他终是不能解决问题,”岳江声语气惆怅,“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别扭地不愿意和好,最后的结果是看着心爱之人渐行渐远,直至天人永隔。”
“王爷知晓为何我母亲会发动宫变吗?”
“我不知晓,那时我在北地带兵,出征前她还笑吟吟地叮嘱我照顾好我自己。没想到再见时,她已经成了宫里人人议论的疯女人,”岳江声语气近乎恳求,“他还在后园,你该与他说清楚的。即便是要他不让他再这样苦苦坚持你也应该告知于他的,我不想看到你们步我们的后尘。”
秦书影思索一瞬后去了后园,秦朔将柳枝折成头冠递给斑斑,斑斑带到了头上后欢喜地跳了起来。她走上前,斑斑扑上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喜欢,哥哥。”
秦书影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很好看,哥哥的手很巧。”
说罢她抬起头看向秦朔,却见他站起身朝自己走来。
秦书影叹了口气幽怨地看向秦朔,“你是不是哑巴,做了这么多事都不说,还要别人替你说。”
秦朔一愣随即低下了头,“这是我自愿的,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他说着上前将秦书影拥进了怀里,“但是我确实因为你的抛弃伤心许久。”
秦书影从怀里挣脱出来,看着秦朔道:“接下来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皆是我真实的经历。”
秦朔点点头,认真地听着她继续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我的生前秦家被抄家,你被流放我入宫为奴,后来我联合唐惟辅杀了皇帝官拜相位。但是你联合前朝太子梅凌寒造反将我杀了,一箭贯心。兄长,曾经我最大的心愿便是你来见我,但我却没想到我们会是以那样的方式再见。”
秦朔认真听着不说话,良久他抬头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与我成婚?”
秦书影点点头。
秦朔双手紧紧圈住秦书影,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委屈道:“你不能因为我而原谅他,但是也不能因为他而怨恨我。”
秦书影心里五味杂陈,她只觉身处迷雾之中,前路茫茫,不知是万丈深渊还是康庄大道。秦朔感受到了她的茫然松开了她后,轻轻握住她的手,秦书影感受到秦朔手掌传来的温暖,却见他认真道:
“其实这件事我一直知晓,”秦书影一愣,取而代之的是被戏耍的愤怒,秦朔手指紧了紧忙解释道,“你是亲口告诉我的,在三年前你生辰时。”
三年前?
秦书影不解,三年前的事她全然不记得了,她狐疑地看着秦朔,“我怎么不记得?”
“你还告诉了我要小心二叔,说二叔是唐惟霁的人,告诉了父亲飞鸟尽良弓藏,告诉明月不要入宫。你还告诉我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对我不再满怀爱意,一定不要伤心,你会有回心转意的那天。”
秦朔的话从来没有这么多过,秦书影静静听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告诉秦朔这些,亦不知道为何自己全然不记得。
“在你给我讲的故事里,我似乎是个不近人情的兄长,对你造成了不可饶恕的伤害,但是那只是你讲的故事,不是真正的我。我可没想过做你的兄长,我从来都想做你的夫君。”
秦朔一脸严肃,尤其讲到最后秦书影只觉得要被他眼里的爱意淹没,她偏过头躲开了目光嘟囔道:“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这么肉麻。”
“这便是我的呈堂证供,你该还我一个清白的,”秦朔叹了口气幽怨说道,“而且你说的梅凌寒,既然是梅家人,那便更不可能与其联手伤害你了。”
“为何?”
“当年秦家跟随李皇后带兵攻破京城之时,梅氏子孙皆自跳城墙自尽,梅皇立誓只要梅家有一人便要追杀李氏和秦氏报这灭国之仇。”
“最后坐上皇位的又不是李家或者秦家,她这找错人了呀。”
“所以我才不与他们联手。”
秦书影叹了口气,“若你全然不知,那梅凌寒的线索岂不是也断了,本来还想从你身边人里查出这人将他解决掉的。”
“话扯远了,”秦朔扯了扯秦书影的手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公主殿下该还草民一个清白了。”
秦书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吐了出来。
“只怕如今不原谅你也不成了,今日我遇上了唐惟霁,还与他起了争执,只怕他又要弄些动静了,”秦书影无奈,“本来是想查查林家,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如今生这事端。”
“林家上有林皇后,下有林尘,只怕是不容易。”
秦书影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玩耍的斑斑。
“新仇旧怨该好好清算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