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怪谈万人迷包围了》十二食

12、她只是太害羞了

　　“你只喜欢闻我血的味道！”富江回答快速而兴奋，像找到切入点一样。

　　“诶？”说的好像你是个变态一样，但…无法反驳。

　　“你该不会是吸血鬼那种怪物吧？”富江凑得更近，仿佛想近距离看看吸血鬼的模样。“你确定要这么形容我吗？”怪物明明另有其人。

　　“所以，那个蝙蝠男是谁？”他声音像被阳光晒得通透的冰凌，灿烂又阴冷的。“什么蝙蝠男？”你跟不上他思路。

　　“吸血鬼喜欢的，不是蝙蝠吗？”富江歪着头，“有我在眼前，你怎么会喜欢上蝙蝠呢？偶尔也睁开眼睛吧，由纪。”

　　“别这么没礼貌的评价别人，再说下去我要跟你生气了。”你难得对他发出抗议，站起身去厨房查看晚饭。富江盯着你背影，眼珠缓慢地转了转。

　　他该找个机会去看看，迷惑由纪的人是谁。打定主意的富江安静下来，和你吃完晚饭。

　　许是清水见你许久不回简讯，又发过来一条，“打扰到你了吗？明天…你也会在那里等他吧。”

　　你没多想，发了一句会去。在温泉旅行之前，得多见见龙介才行。

　　第二天你到那条十字路口的时候，和泉已经站在那里，见你过来她打了个招呼。你回应一下过后，站在那里。

　　今天的人好像很多。你没在意，和惠子讨论具体选哪个旅馆。

　　惠子定的是温泉村，里面温泉旅店的风格各异，两个人讨论半天没选出来，纠结的过程也觉得很有趣。

　　等你抬头想打量周围的时候，已经被女生围起来。“请问你们是有什么事？”你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然后看着离你最近的和泉。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经常都在这里等和他的偶遇，所以互相都有联系方式，为的就是能互相联络消息，知道他会经过哪里。”

　　“哦哦，这样……”爱豆应援吗？你陷入沉思。

　　“渐渐的，大家觉得需要一个领头人，虽然大家希望我担任，但我觉得自己并不合适。直到昨天遇见你，我觉得没有人的爱比你更纯粹了，你做我们的领头人，可以吗？”

　　清水和泉向你发出邀请。

　　你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形式，虽然你能理解龙介那张脸追求者一定很多，但这样好像太夸张了些。

　　“诶？我和你们都不太熟，可能无法担任。”你开口婉拒。

　　“就是啊，和泉，我们真的很佩服你，为了他连生命都可以不顾。”旁边女生也纷纷开口。

　　你有一种误入到陌生领域的拘谨无措。“你们根本没体验过入江小姐对他的爱，她才是当之无愧的。”清水和泉还在拒绝。

　　雾气渐渐弥漫，你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那个，不出意外的话，龙介应该快来了。”

　　大家一瞬间安静下来，你听见有人在问，“龙介是谁？”

　　这下吃惊的人轮到你了，“你们没问过他的名字吗？戴着耳环个子很高的那位，叫柴山龙介啊。”

　　怎么会有人告白都不问对方名字的？你心里觉得古怪。哪怕是富江，大家盲目讨好他也是知道他名字的，不过富江似乎会用假名字骗人。

　　“是嘛……原来他叫龙介。”有人怅然若失地说出这句话。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和泉低头。

　　“怎么会这样呢？你们都没问过他的名字就……？”即便有一两个冲动选手，一见钟情过后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开始告白。但围着你的女生可有七八个不止。

　　全部都没问过名字？

　　你在不可置信中，逐渐对龙介的身份打上一个问号。你终于想起来你听说过的那个传闻，十字路口个子很高的俊美少年，被他占卜过后的人死于非命。

　　清水和泉昨天的表现……

　　你看着此刻围着你的一群女孩，她们全部都被占卜过，全部都爱上龙介，全部…都会走上清水和泉昨天的道路。

　　围着你说说笑笑的这些女孩子，都会死掉。

　　雾越来越浓，你也越来越冷，离死亡过近造成的冰冷钻进骨头缝隙，它湿冷黏重，濒死感如同这雾气一样无孔不入。

　　你早该想到的，可你被那一夜惊魂吓得没有时间思考。

　　女生们逐渐散开，因为和泉建议依次和龙介搭话，每个人都有机会，公平竞争。你站在原地，思维混乱。

　　“不问吗？”冷漠的声音近在咫尺。

　　你抬头一个激灵，怎么之前面对龙介的眼睛就没想起来他可能是怪谈呢？你张了张口却没说，直接问他身份的话，你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搭上你肩膀，“由纪，这是那个蝙蝠男？”富江的声音近在耳边，表情轻松但暗含审视。

　　他瞥了一眼，“长得——根本比不上我啊。我和他都在这里，由纪你能看得出来差距了吧。”

　　“你们觉得呢？”富江见你没回答，又转过脸去看旁边的女孩子们。女生们听见他的话是愤怒的，可是看向他的时候，都非常整齐地楞了一下。

　　“别闹，你怎么出来了。”你撇开富江的手。他悻悻地松开你，“你为了这个丑男凶我。我可是和你朝夕相处诶。”

　　“由纪，”富江看向你，指了指龙介，“不能因为你眼光稍微有点土，就干脆喜欢上没眼珠的男人。你要是喜欢残……”疾的话，他也有比眼前这个人碎多了的时候。

　　富江没说完的话被你捂住嘴，该死的，富江在说什么啊，面前这位是都市传说，会死人的。

　　一会龙介不高兴，在场所有人都难逃一死怎么办。

　　“这位……”龙介打量着富江，“就是你上次占卜过的，你的好友惠子和他恋情结果的当事人吧？”

　　富江看了看你，又转过头去问他，“就只问了惠子？她自己的恋情没问吗？”

　　或许是他们两个站这里太过于耀眼，女生们都不自觉围拢过来，越走越近。你现在很忙，在担心她们拿刀杀富江，又怕龙介让她们自杀。

　　“问了，她问的是和我恋情结果。”龙介简洁地说出实话，冰冷平静的语气在富江耳朵里听着有些挑衅。

　　富江搭着你肩膀，摊手讥讽，“该不会她随口问你而已，你就每天固定路过这里等她吧？人要有自知之明，她只是对我太害羞了没办法明说，你这样缠着她不放，她和我抱怨说你的行为让她很困扰。”

　　……是害羞还是害怕，富江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抱怨了？！你对富江当面就开始编造假话的本领震撼不已，忘记澄清。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是？”旁边有女生对富江提出疑问。

　　“我一个普通同学，叫富江。”你把富江拽了拽，让他别把脸对着那边的女生。

　　接近龙介会想要自杀，接近富江会想要杀人……大家哪边都不要选，阿门。

　　“哪里普通了？”富江在你身边小声抗议，转过头去挑衅龙介，“由纪就是没有安全感，别人对我有一点关注，她都紧张兮兮怕我被抢走。”

　　是紧张兮兮地怕富江死在你家门口。

　　“原来如此，”龙介的脸朝向你和富江，“难怪当初我让你专注和他的关系，你却放弃他而选择我。”

　　龙介的话并不是想要掺和进什么感情漩涡，他只是想要拱火。“你叫由纪？之前的占卜，我现在给你答案，继、续、努、力。”

　　“我知道了。”你飞快应着，只想快点结束对话。龙介冷漠的语气丝毫不影响这段话对富江的激怒效果，你是第二次看见富江如此失态的表情，他青筋都爆出来，像是有什么在皮肤下想要挣脱出来。

　　“今天我很开心，直接告诉你们其他人的结果吧，那就是都不可能。”龙介觉得自己停留得够久，目的也已经达到，他再次走入浓雾之中，无影无踪。

　　“富江，你怎么了？”你看见富江捂着脖子，那动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他只能死死按住。

　　“没事。”他的肤色苍白，爆出的青筋也更显眼，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毕竟在你印象里，富江从来没有这么费力的时刻。

　　你隐约从他捂住脖子的手指缝间看见类似眼睛的东西，不寒而栗。“由纪，回家。”富江握着你的手腕就走，半点没管剩下的其他人。

　　你不明就里，向身后女生们歉意笑笑，然后扭过身调动步伐跟上他。清水和泉在跟其他女生说着什么，朝你挥手再见。

　　“我感觉龙介他——”你正打算和富江讨论一下龙介的身份，富江身体一僵松开你的手，用双手去捂住脖子。

　　他肩颈的皮肤像一张会动的毯子朝他脖颈蠕动，血管虬起宛如捆到一起而疯狂挣扎的蛇群。

　　你呆呆地看着他的异变，他分明咬着牙，你却听见一句，“由纪，救我，快救我。”

　　视野里只能清晰看见富江的手，他指缝间偶尔会露出一缕头发，它有着你最熟悉的珍珠光泽，只有富江的头发会这么漂亮。

　　可脖子怎么会长出头发和眼睛呢？

　　你下意识退后一步，不去细看他指缝间露出的可疑物。你曾目睹过富江的惨样，那时你目睹大家围杀富江，然后你担心自己和惠子，求生欲压过恐惧。

　　后来富江再度出现的时候，容貌姣好身体完整，花盆里的那个也对应不上，即便你一直知道富江是怪物，却没有见过他怪异的一面。你潜意识里他们更像是同名多胞胎，而不是怪物。

　　而现在，他似乎要在你面前暴露什么，你的直觉告诉你，不要看。

　　那不是你能理解和承受的范畴。你再一次，被恐惧找到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