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世之梦》桫柳

33、第 33 章

　　虽说是赏月，但宴会却办得没那么拘谨。沈震一路带着颜如芝行走在高府的后花园里。
　　上次，下面的空地是关着老虎，今日却变成了一池湖水，里面储着高低不平的荷叶，数朵荷花间次开放，颜如芝不得不佩服高府的财力。
　　朝庭现下连朝拜都改为隔日一次，午食不供。而高府却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新整饬，战争是穷了朝庭，富了个人。
　　“沈兄，走，咱们去与高兄喝一杯去！”
　　此时，李述却上前，拉着沈震。沈震却是要拒绝，单手不放颜如芝。
　　李述瞧了一眼颜如芝，笑着道：
　　“沈兄，这里是高府又不是外面的大街上，你别走哪都拴着嫂夫人！”
　　颜如芝却是抽回手，道：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
　　“好，我一会儿便回来！”
　　沈震边说边放开颜如芝的手，对着小满使了个眼色。小满会心，李述却是道：
　　“我说沈兄，你这也太小心了。”
　　李述边说边看了一眼颜如芝，但见其眉眼如丝，对着沈震缓缓的一笑，让人的心都能化开。
　　这样的女人，天下哪个男人会不动心，也难怪沈震会防得厉害。
　　待得沈震离开，颜如芝却是瞧着湖水。湖中间种了很多的荷花，现下开得满湖。还有好多锦鲤游于其间，伴着天上的半边月儿，亭中的歌舞，还有人群的欢笑声音，却是别有一翻滋味。
　　“嫂嫂！”
　　就在颜如芝欣赏这月色之时，却听得一阵声音。颜如芝不由得看着一旁假山处的女子。
　　韩采玲见着沈震不在，立时跑上前，道：
　　“嫂嫂，数日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韩采玲边说边就抱上了，颜如芝却是任着她抱着自己，心道这丫头，也太自来熟了。
　　“你想我如何不来府上看我！”
　　她被沈震拘着哪里也去不得，天天待在府上。沈震将自己的内衣都交给颜如芝，说让她量好尺寸，以后都要她做。
　　“我也想去啊，可是你家阎王看得紧。我家下人递过数次帖子，你家阎王都说你那日受了惊吓，不见客。”
　　韩采玲边说边嘟着嘴，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
　　韩采玲来过，她怎么不知道。还有，不就是手肿了下，第二天就好了，哪里有说得那般严重。
　　“话说，今日你自己来的？”
　　瞧着活泼的韩采玲，颜如芝似乎想起来，她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韩皋了。
　　韩采玲瞧着颜如芝一脸的疑惑之色，不由得继续道：
　　“你都不知道，我哥被你家阎王给弄去华州当县丞去了，一半时候回不来！”
　　华州在长安的东北处，华山脚下。
　　“他不是在御史台吗？”
　　颜如芝不由得道，韩采玲却是拉着颜如芝，坐到一旁的坐榻上，瞧着四下无人，小声道：
　　“你是不知道啊，你家阎王知道了我哥带你去红椒馆那事，还有上次七夕的事，让你遇到了紫雁姑娘。我哥便被你家阎王给送去华州了。”
　　想起这事，韩采玲不由得撇了一眼沈震。沈震正与高灵峻喝酒，睦王却与她的眼色对上了，韩彩玲直接瞪了他一眼。
　　睦王一愣，很快收回眼神，面上也无任何变化，继续与人推杯换盏。
　　韩采玲却是道：
　　“这个小白脸，连兄弟媳妇也偷瞄。”
　　边说边拉着颜如芝去一旁的亭中坐下。
　　听着这话，颜如芝却是会心一笑，这丫头太有意思，什么都敢说。
　　“你这是说谁呢？”
　　此时，杨念荷却是走了过来，给颜如芝福了个礼，笑着道：
　　“沈夫人！”
　　“杨娘子，你也来了！”
　　“是啊，哪里有睦王，哪里就有她喽！”
　　韩采玲不由得调笑道，杨念荷被她这一说，立时道：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二人不由得疯打起来。
　　颜如芝瞧着她们闹，韩采玲却是与杨念荷跑去了湖心亭中。颜如芝不由得瞧着那边的热闹，脚下一动，却似乎踩到了什么。
　　颜如芝不由得低头捡起，但见是一支金钗，细细的钗尾，红玉镶金的花样，瞧着很是眼熟。
　　“沈夫人！”
　　颜如芝正看着手上的金钗，却突听得身后的声音。担见得一身明黄锦衣的俊俏男子，与她拱手。
　　“昭晖驸马！”
　　颜如芝认得他，上次七夕节，他也在紫雁的画舫之上。
　　“总想着韩皋是个玩世不恭之人，却不想颜兄居然是沈夫人！”
　　想着那日画舫上的事，颜如芝也不让，笑着道：
　　“夜间外出，多有不便，男装总是方便些。还望驸马爷勿要怪罪。”
　　“沈夫人不必惊慌，沈夫人才华绝绝，那首七夕诗，在下可是铭记于心啊！”
　　颜如芝听着昭晖驸马的话，却是有些不懂。但看其明媚的眼神，不由得道：
　　“听闻驸马爷是状元出身，自来文采也是非一般的厉害。”
　　“是啊，状元，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是又有谁知，这状元下的无奈！”
　　昭晖驸马似乎想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却见得一侍女上前，道：
　　“驸马爷，公主找您！”
　　颜如芝瞧着花园另一侧，南平公主那狠厉的眼神，昭晖驸马不由得面色一变，道：
　　“沈夫人，改日再聊！”
　　说着，转身与那侍女离开。
　　“嫂嫂，驸马与你说了什么啊？”
　　此时，已跑回来的韩采玲瞧着那离去的身影，不由得道。
　　“没说什么，不过这驸马爷，似乎不太高兴。”
　　“家里有个母夜叉，还见天的找小白脸，能高兴到哪里去。”
　　“你这丫头，就是胡说。”
　　此时，杨念荷却是走了过来。颜如芝却是将手上的金钗拿了出来，道：
　　“这是你的吧，刚才掉了！”
　　杨念荷瞧着那金钗，却是面色一变，但很快便恢复过来道：
　　“这不是我的！”
　　韩采玲却一把拿过。
　　她不由得仔细的瞧了瞧，道：
　　“这金钗好别致啊，可是这花样，我怎么没见过啊！”
　　那是彼岸花，开在阴间。
　　“呀，原来掉在这里了！”
　　此时，一个侍女却是走了过来。颜如芝瞧着她，正是刚才那个找昭晖驸马的宫女。
　　那侍女向着颜如芝俯了俯，道：
　　“这是奴婢的东西，原来在夫人这！”
　　颜如芝瞧着这丫头，不由得笑道：
　　“既然是你的，那你拿好了！”
　　“多谢夫人！”
　　说着，那侍女拿着金钗便离开了。
　　“都说南平公主府上聚集了天下最好的东西，不想是真的。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也有这么好的东西。”
　　“可能好东西太多了，所以才不知珍惜吧！”
　　杨念荷的一句话，却是将众人拉了回来。
　　“啊！”
　　颜如芝想着刚才那侍女，却突的被人从后面冲撞了一下。瞬间，一股热流自后背而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
　　颜如芝感觉身后的热流并不烫，只是有些暖而已。待瞧着跪在地上的侍女，还有茶碗，不由得道：
　　“无妨，你起来吧！”
　　“玉儿！”
　　沈震瞧着这边不对，立时走了过来。颜如芝笑着道：
　　“无妨，就是点茶水，并不热。”
　　沈震的面色却是黑的吓人。
　　“这死丫头，做事毛毛燥燥的！”
　　此时，高氏却是走了过来，瞧着沈震的面色，立时笑着道：
　　“还好，这茶水不烫。不过沈夫人这衣衫却是穿不了了，不如与我前去换身吧！”
　　颜如芝点了下头，总不能这样穿着湿衣服回去吧。这都立秋了，天也凉不是。
　　高氏很是贴心，居然亲自帮着颜如芝换衣衫。待得换完衣衫，打开房门，却见得沈震与高灵峻均站在门外。
　　不过，睦王也在。
　　“弟妹，真是不好意思。”
　　高灵峻双手一拱，对着颜如芝道。
　　“我没事，高将军不必介怀。”
　　“我们回府吧！”
　　沈震拉着颜如芝，颜如芝不由得与高氏行了个礼，便随着其离开了。
　　睦王瞧着没有热闹可看，便也离开了。
　　高灵峻却是与高氏对了个眼色，送走了睦王后，便去了后院。

　　晚上，明亮的烛光下，沈震轻抚着颜如芝的后背，道：
　　“以后高府，咱们不去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不是没事吗，还送了你那么多的东西！”
　　想着离开时，高将军与夫人亲自将他们送出门，并加两大箱的备礼。颜如芝本要推脱，但高夫人坚持说是西域带来的东西，不值什么钱。
　　何况数次在高府出状况，她这当家主母实在是不好，颜如芝瞧着沈震的脸色不那么难看，便收下了。
　　颜如芝感觉沈震有些大惊小怪。
　　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沈震却是轻吻颜如芝的后背，光洁的后背，如丝一般的顺滑。沈震爱不释手的道：
　　“还好没事！”
　　否则他定将高府给打烂。
　　“大人，大理寺的人来报，说公主府又闹鬼了！”
　　“那就让她被鬼吓死好了！”
　　沈震不由得气道。
　　生气归生气，当代宗身旁的宦官金牙子出现时，沈震很是不情愿的带着人前往。
　　颜如芝站在沈震的身旁，瞧着这座恢宏的公主府，金漆的大门，内里侍女们一水的锦绸衣衫，手托金盘，依次给他们行礼。
　　颜如芝心里不由得道：
　　“怪道都说代宗喜爱南平公主，你瞧这公主府，却是不一般。”
　　“沈兄，你这出门办案，还带着夫人！”
　　此时，睦王瞧着进来的沈震与颜如芝，却是调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