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同舟共济

4、part4

　　Part 4
　　到底是天下大乱，北边的“魏”已经成了“晋”。
　　其实，晋的皇帝是逼迫魏的皇帝禅让的，就像当年魏帝对待汉天子一样。不禁让人感叹: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是报应么？
　　可吴国也不安定。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如今的皇帝虽说是大皇帝的嫡亲孙子，但却没有一丁点大皇帝的风范。
　　不过，我听说，天底下倒还有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人，那就是蜀国的皇帝刘阿斗。
　　皇帝再怎么不是，做臣子的总是要尽忠，尤其是像大司马这样的。
　　西陵似乎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因为以前不止一次地听相爷提起。大概是“国之屏番”之类的吧。
　　西陵都督步阐据城投降了晋。他是已故丞相步骘的儿子。我想，他也真不容易。
　　真不知他是如何将自己在建业做人质的妻儿接去西陵的。
　　所以大司马将西陵城围了起来。
　　晋派了车骑将军羊祜来接应步阐。所以众将都言辞恳切，劝大司马趁早攻城，否则会拖累士众，三军的锐气也会消耗殆尽。
　　大司马没有接受他们的建议。我知道他早已有了策略。
　　对于那个羊祜，我只知道他是晋皇帝的小舅子，仪同三司。
　　暗自想着说书先生说过的故事，从大汉朝开始，似乎除了大将军卫青，没几个国舅爷是好人。
　　我鬍思乱想着，压根没想到这个羊祜会成为大司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可惜他一来就令我暗骂其刁钻。他率领着八万大军，向江陵攻来。
　　似乎两头都不能顾及了呢。一边是步阐，另一边是羊祜。我看到军中将军们都眉头紧皱，动不动就唉声叹气。
　　可大司马那若寒潭三鞦的眼睛上的两道黛色舒展着。
　　他的命令就是：放弃江陵！
　　如我所料地引来了诸多反对。
　　很难想象那柔和秀致的脸庞会如同刀刻一般的神情坚毅。他下定了决心，不容许任何人反对。或许，那就是一种自信。
　　吴军继续围困西陵。羊祜也派了荆州刺史杨肇攻打我们。
　　大司马仍是不紧不慢，像往常一样优雅从容。
　　他亲帅三千兵马抵御杨肇。只是耍了个小小的计谋，就击败了杨肇，也让羊祜兵力大损，就此退兵。没了接应的西陵城随即也被攻陷。
　　可大司马却做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他夷了步氏的三族，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法场上的步氏一门早已心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般跪在那里。
　　婴儿还在酣睡。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要永远地睡去。
　　血，到处是血，惊心动魄。
　　有人说岀了我心中所想的：后世必受其殃！
　　又出乎我的意料，大司马笑了。
　　那是一抹凄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