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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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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和以前一样提前醒了，但他发现邵泽也醒了。
才四十岁而已，这样的男人最帅了。
但是邵泽好像一直在想以后，想那个很快就会到来的“以后”。
邵泽看见十八醒了以后就坐了起来，十八去拉他，然后也坐起来，他看着邵泽，想和他十指相扣，但他明显感觉到邵泽不愿意了。
对邵泽来说，现在的他无法再与一个十八的男孩谈情说爱，他们甚至可以是父子了。
以后年龄差只会一直增大，他们甚至会变成祖孙，他们以后将无法再像以前那样。
但这样十八也同样无法接受。
“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邵泽没有说话。
十八有些痛心，也感觉自己可能是逼得太紧了，他乐观一点，说不定今天中午他们两个就都能想通了。
他松开邵泽，两人一起去了卫生间刷牙。
邵泽临走前，十八眼睛湿湿的，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语气好一些，“我等你回家吃饭。”
“好。”
关门声响起，眼前没有了邵泽，十八感觉失落极了，神情很快落寞。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和邵泽一样的，一起变老，变丑，变笨，但事实却南辕北辙。
他不再能和邵泽一样，他只能看着邵泽一点点衰老，等着邵泽因为年龄差而一点点疏远他，等着邵泽把他们现在的感情硬变成亲情。
这无疑是痛苦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只能靠猜。
十八让自己先不要太考虑自己，让自己去站在邵泽的角度想一想。
可是……这并不该是一个原因的。
十八做好饭，邵泽比往常迟了五分钟，十八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比平时晚，但想想这样又有些不太成熟，而且他要是问出来也其实不会有什么很好的语气。
可是不问，他们很可能就会这样一直无话。
“学校最近很忙吗？”
“还行，也没什么事。”
“那生日的事……”
“……我不太想过了。”
十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他笑了一下，说：“可是我们每年都过。”
他们每年都会过的。
邵泽却没再说话了。
“那照片还拍吗？不拍了？”
邵泽依旧没说话。
“……行，都听你的。”
十八说完就继续吃饭了，也一直在心里劝自己。
他笑的勉强。
吃完饭后，十八和往常一样去刷碗。
他为了显得自己比较成熟，刻意地低沉了声音，舍掉了要说的话里的所有语气词，可是他感觉不开心，那邵泽就会习惯吗？
他看着在办公的邵泽，感觉邵泽并不是真的需要办公。
他走到邵泽旁边，过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亲我一下。”
邵泽握着鼠标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并没有去看十八，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现在”
话还没说完，十八捧过他的脸，有些粗鲁地吻了上去。
他曲起一条腿压在椅子上，俯身将邵泽压在椅子上。
邵泽很抗拒，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邵泽现在年纪很大吗？他现在年纪又很小吗？邵泽就真的以为他做不到像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一样喜欢他吗？
邵泽想了那么久就想出来这样的结果？
他将邵泽拉到床上，不顾邵泽的反抗。
邵泽咬他，他就让邵泽也尝尝他自己的血。
邵泽从不会咬他的。
……
“我和以前一样又怎么了呢？其实你在我眼里也和以前一样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无关痛痒的顾忌？”
这一次，邵泽却没有让他滚，说明邵泽也觉得对他有愧疚，但他不想让邵泽对他有愧疚。
“邵泽，对不起。”
邵泽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十八给邵泽擦拭身体。
他给邵泽穿好衣服，去亲吻邵泽。
“……几点了？”
“别疏远我好不好？”
邵泽没回话，十八伤心地去看时间，然后告诉邵泽。
十八不知道该怎么劝邵泽，邵泽什么也不跟他说。
或许他们再像以前一样，吵一个无论多凶都不会分手的架，把所有都说出来，这样就会好很多。
人永远最包容自己，所以他们吵架从来都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方法，而不是激化矛盾的。
邵泽晚上再回来的时候，还是和中午差不多的态度。
“你在生气吗？”
十八问的小心翼翼。
“我没生气。”
“那你跟我生气行不行？我们吵一架。”
邵泽看向十八，好像是在回想从前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你吵了。”
十八很快红了眼。
“不可能，你明明没有到那种地步。”
“不久后也会到的。”
“你一直都在意这个？”
“……是。”
“那就不吵，你告诉我，别让我猜。”
邵泽在十八身边坐下。
“我不会真的还像以前一样幼稚的，也绝对不会对你的变化感到很失落，我会理解你的，更不会嫌弃你，最起码，你现在别疏远我。当然，要是你六十岁了还不介意，我也……”
“好了，我六十岁的时候肯定会介意你。”
邵泽低头微微皱眉，打断着十八。
“我不介意，我什么都不介意！真的！你也别介意我！你别瞎想，相信我，你还不够了解我有多爱你吗？”
十八不自觉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也凑近了邵泽的脸，想让邵泽相信他。
邵泽看着如此真诚的十八，觉得他和以前一样，其实也挺好的。
或许他真的想多了，他现在这样，也可能只是事发突然，他一时接受不了而已。或许再过几天，他就会习惯了。
“你答应了？”
十八笑得灿烂。
邵泽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具体是个什么想法，只能先点头。
才想说他们各退一步，十八就吻了上来。
十八眼里有泪，许是喜极而泣了。
可是邵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十八只能忍忍。
“今天中午，你真不生气吗？”
“假的。”
十八懊悔又伤心，抱着邵泽哭着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强迫你的！那你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
邵泽原以为十八就是和以前一样干嚎两声，但没想到他还真哭了。
“骗你的，别哭了。”
“嗯？真的？”
“真的！”
“那你亲我一下。”
邵泽无奈，去亲了十八一下。
十八这才不哭了。
“邵泽，我爱你。”
“嗯。”
十八抱着邵泽不太高兴地晃了晃，说：“不是这句！”
“刚才怎么说的？”
十八刚才还说会理解他的。
“这个不一样，这个是关键，说好一年说两千遍的。”
邵泽皱眉，说：“谁和你说好了？”
“我自己说的！但是这个不能改，求求你了！”
那好吧。
然后十八颇为心满意足的松开了邵泽。
十八又黏上了邵泽，从浴室出来后就一直搂着。
说什么都不肯松。
十八心里又安心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不能去想那些，十八让自己赶紧睡觉，并且邵泽现在就在他怀里。
一夜无梦。
邵泽第二天又和十八同时醒了。
“早上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
“那好。”
为了让邵泽能适应，十八暂时把早安吻和晚安吻给撤了，或许邵泽觉得没什么，但这对十八的打击可是很大的。
十八还是会天天给邵泽发一大堆“想你”，或是文字或是表情包。
不发语音，因为即使发了语音邵泽也还是转文字。
十八感觉日子和之前也没差多少了，就是不知道邵泽是不是在硬撑，但是十八通过试探，感觉邵泽应该是没有，那就更好了。
十八终于松了口气，很有那种有惊无险的感觉。
可吓死他了，邵泽能适应就好了。
但是又能适应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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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父亲因病去世了。
但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活到八十多岁。
死亡离邵泽也越来越近了，即使这么说还是有些早，但那是避免不了的最后结果，或许也是唯一的问题了。
邵泽请假回家为父亲料理后事，要久一些才能回来。
十八没有为这个父亲的离世而伤心，他只会控制不住地把这些都与邵泽联系起来。
如果他的生理和心理也都会变老，那么他将不太能察觉到邵泽五感的变化，不会觉得邵泽耳朵好像背了，眼睛好像花了，记性好像差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邵泽是突然之间变老的一样，而他还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邵泽已不再是初见时的模样。
明明是他自己，但他就是不想和他自己有太大的差别。
如果他不像现在这样，那么他就不会有这种无力感，不会这样伤心。
他们都不再年轻，也就不会有越来越大的“代沟”，会像以前一样了解彼此。
他一想到邵泽有一天也会离他而去，就控制不住的悲伤。
如果邵泽死了，那么这个身份对应的唯一的那个人将不复存在，那个时候他又会怎么样？会变成什么？
长生不老也不代表不会死。
长生不老？这么好的技能他妈给他干什么？给秦始皇不好吗？
谁爱长生不老就给谁去，他才不稀罕这东西！
十八又气又悲，打开手机想给邵泽发信息，又怕打扰他。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那么失落，每天好像只吃一顿饭，这十年的好习惯好像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是邵泽会挤出时间回他信息，十八哭着去看，哭着去回。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悲观的人，但现在看来，并且现在就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那些不好的事情上想。
或许也是发生那个荒谬的事的时候所一并导致的。
难道是他前十年的好日子的代价？
……
十八：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邵泽已经两个小时没有回他信息了。
他忽然又有一种邵泽不要他了的感觉，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却依旧感觉被子里没有什么温度。
邵泽给他打了电话，他惊喜又委屈，赶紧接通，先“喂”了一声，然后确定传来的是邵泽的声音后就憋不住了。
“呜呜呜呜呜，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要把我丢掉！”
“……别哭了，乖……有你想我，我很安心。”
邵泽也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他知道十八一定会想他，他需要十八的依赖，那也让他很踏实。
“你在那边受委屈了？那你……没事的，别理他们，早点回来，我还在家等你呢！”
十八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时间不是最长，但他感觉是最开心的，也是在记忆里最清晰的，以前他哄老妹，就是让她受委屈了去找奶奶，因为奶奶最会哄小孩了。
可是现在奶奶已经不在了。
“我一直都等你，你快点回来！我不想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快回来！”
“好。”
十八又突然破涕为笑，在邵泽说要挂电话的时候又伤心了。
像很久之前的那次一样，不过在挂断电话之后十八就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了，只有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