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合约》冬时饮酒

3、三分甜

　　第三章

　　四个人打了好几把游戏，每一把都在许庭南的带领下刚得不行，季冬甜的两个姐妹直呼过瘾。

　　吃了三把鸡，还有一局是个鸡屁股，但是没有她们以前那种落地成盒的情况，游戏体验可谓是绝佳了。

　　时间有些久了，对着电脑屏幕的眼睛都发涩。季冬甜想着许庭南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要出来对着电脑，有点不好意思，不顾两个姐妹的哀嚎，退出了游戏。

　　时间已经十点多，出来两三个小时了，季冬甜准备回去。

　　“不玩了？”许庭南靠在椅子上问。

　　“嗯，不玩了。”

　　他点了点头：“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抽支烟。”

　　季冬甜没想到许庭南烟瘾这么大，她玩了会儿手机，出去上厕所。

　　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许庭南在走廊尽头的抽烟区抽烟。

　　男人的侧影在夜色下利落挺拔，指间夹着一点红光，照亮了他的唇峰。

　　烟雾静静弥散开，一支烟抽尽，许庭南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遥遥朝她望过来。

　　那个眼神如今平静，专注，好像早就已经知道季冬甜在那里。

　　穿越了网吧嘈杂热闹的吆喝声，依旧沾不上烟火气。

　　季冬甜有点愣住。

　　阔别五年，许庭南好像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看着许庭南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季冬甜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点怦然的情绪。她捏紧自己的包链子，往下扯了扯。

　　“走吧。”

　　许庭南戴上帽子和口罩，弯腰下楼。

　　跟在许庭南身后离开网吧，室内烟味和食物味道混杂的特殊气味立刻被街上吹过的风扫荡一空。

　　感觉耳目清爽许多，季冬甜赶紧深呼吸几口气。

　　街上烟花爆竹燃烧过后淡淡的硝石味儿和许庭南身上不算浓的烟草味，以及晚风的凉意，与网吧里好像是两个世界。

　　季冬甜踩着爆竹屑，走在许庭南身后一点点的位置。

　　一段沉默后，季冬甜开口。

　　“你基地要搬来北京了？”

　　许庭南插着兜，“嗯”了一声。

　　季冬甜之前还庆幸，她在北京，许庭南在上海，她妈没法强求她去看许庭南，现在好像不太可能了……

　　但是，许庭南比起五年前那猫狗嫌弃的高傲样，好像好相处了许多。

　　至少还懂得照顾女生，也能正常说话了。

　　季冬甜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两个人已经穿过了后巷，走到了青城一中的门口。

　　过年放假，学校里一片漆黑，大门紧锁，只有门卫室亮着一点光。

　　许庭南大她一岁，也大一个年级。

　　小学的时候，还没那么浓的年级观念，她还会去找许庭南玩，上初中以后隔了一个年级就不是一个圈子，她便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和许庭南的关系。

　　许庭南上了初中，成绩一路飙升，稳坐第一宝座足足六年。那时候的青城中学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课后打水十个女生有八个在聊许庭南的八卦。季冬甜本来就因为长得好看颇受人议论了，自然不会再把自己卷进高年级男神的八卦里去。

　　隔阂产生误解，直到上了高中，季冬甜才发现原来许庭南不是她想象中的三好学生呆子学霸，什么物理课化学课去准备竞赛，原来都是去网吧打游戏。但是那时候她已经和许庭南几年不一起玩了，最多算个熟悉的陌生人，自然不会再去主动交际。

　　他们俩高中最多的交流，估计就是在网吧互相给眼神。

　　——“别告诉我妈。”——“你也是。”

　　还记得季冬甜高二的时候，许庭南的高考成绩考了青城的第一，学校挂了大横幅，一时风头无双，但是许庭南居然和职业战队签了约，直接跑去打游戏了。

　　从那以后，许庭南就再也没被允许回家过年，直到现在。
　　而季冬甜，也再也没这样近地接触过许庭南。

　　绕过青城一中再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广场了。

　　现在烟花已经放得差不多了，偶尔才会有烟火在天空炸开。

　　街上卖烟花的小摊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季冬甜看见许庭南插着兜，走到了小摊前。隔得有些远，她听不太清楚男人说了什么，但是看得到许庭南买了一大把烟花棒。

　　她顿了顿脚步，有点懵。

　　三步并两步，她赶紧过去，许庭南和卖烟花的摊主挥了挥手，笑了笑，转身，手里捧了一大把烟花。

　　见她过来，许庭南把手中的烟花棒分给她一大半，还有什么母鸡下蛋、小蜜蜂之类的小玩意儿，都是刚刚摊主随给他的。

　　“干，干嘛？”

　　许庭南语气自然：“阿姨让我和你出来看烟花，你去网吧走了一圈，怎么交代？”

　　走到广场处，只有零星的人在散步。

　　许庭南掏出打火机，银质的火机花纹精细繁复，阴刻了一串字母，在路灯下泛出暖色的光。

　　他点燃了一根烟花棒，呲啦的声音在夜里分外明显，一串儿白光炸开。

　　往季冬甜处递了递，许庭南示意季冬甜拿烟花棒过来点火。

　　季冬甜只好手忙脚乱地把那些小烟花塞进自己的包里，拿出几根烟花棒过去点。

　　人家都是一大箱的烟花，直接炸上天，她在这里和许庭南玩小学生都不乐意玩的烟花棒。

　　尴尬地拿着不停燃烧的烟花棒，季冬甜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在空中划点什图案，这样干燃好像有点傻，又不好让许庭南给自己拍照吧？说到拍照，过年来还没在大号发照片……

　　见季冬甜呆站着，许庭南敲了敲火机。

　　他收起来，把烟花放在地上。

　　“你们……你们微博不老是放那种拿个烟花棒的照片吗？”他组织着语言，皱眉，“你要不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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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季冬甜眨了眨眼。
　　许庭南这都知道？

　　“把手机给我，赶紧拍完回去。”许庭南伸出手，好似不耐烦的样子。

　　季冬甜把手机打开摄像，递给他，吞了口口水。

　　“呃，你直接拍就行了，把我框进去就成，我自己P。”

　　这样说着，真等许庭南举起手机对着她拍的时候，季冬甜还是立刻条件反射开始摆pose，这是淘宝照片拍多了的后遗症。

　　许庭南拿着手机，找了个顺眼的角度，按下拍照。

　　闪光灯亮起，戴着白色针织帽的女生杏眼弯弯。绒乎乎的毛线球垂落在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旁，鼻子已经有些被冻红了。笑起来时，嘴角旁的两个梨涡沁着甜意，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烟花闪烁，男人默不作声。

　　季冬甜摆了多少个动作，他就按了多少张，一直拍到季冬甜摆累了，朝他要手机，才停下来。

　　季冬甜本来是没多期待许庭南能拍成什么样，没想到打开相册，居然拍的还可以，回去修一修就能用来营业了。

　　出来玩还顺便完成了工作，季冬甜心里美滋滋。

　　手中的烟花棒已经灭了。

　　她把包里剩下的烟花棒拿出来，递到许庭南面前。

　　“南神，可以嘛，还有拍照天赋。”

　　许庭南掏出打火机给季冬甜点燃：“不是嫌幼稚？还玩。”

　　季冬甜摇着烟花棒，瘪瘪嘴：“你都买了，不点不就浪费了。”

　　随着明亮的火光滋啦作响，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似乎也消弭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有的没的闲聊了些这些年的事情。

　　虽然不是在混一个圈子，但是季冬甜不少朋友都喜欢看LPL比赛，职业选手的八卦也是听了一耳朵的。

　　回到家附近，季冬甜也把许庭南刚刚买的那些烟花棒给玩没了。

　　在季冬甜家门口，两个人要说再见。

　　许庭南看了看表情轻松许多，朝他挥手的季冬甜一眼，主动开口。

　　“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季冬甜愣了愣。

　　嗯？
　　他们已经这么熟了吗，这也要通知她。

　　季冬甜点了点头，寒暄：“职业选手就是辛苦哈，都没几天假。”

　　许庭南顿了顿，看着不住扣着自己的毛衣外套的女生，又说：“我们基地宿舍在明山苑，别墅区。”

　　季冬甜：……

　　嗯？？？
　　她扣毛线的手顿住了。

　　她的姐妹易橘是个地道的北京妞，富二代大小姐。毕业礼物就是明山苑的独栋别墅，一个人住着太大，就叫季冬甜和她一起住。

　　许庭南声音里带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阿姨告诉了我你的地址，我看了看，好像就在你隔壁。”

　　季冬甜有点眩晕。

　　许庭南说完，转身就走了，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北京见，老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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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冬甜茫然地掏了掏口袋，掏出来几个还没放的小蜜蜂烟花。

　　在她手掌心里转了几个圈圈。

　　再掏了掏，才把手机掏出来。按亮屏幕，入目第一条就是易橘的消息。

　　大橘子：笑死了，看没看今天的八卦贴，有人说你今天的那个邻居的声音很像South，我他妈一个爆笑，South怎么可能是你的邻居？？

　　季冬甜扯了扯嘴角。
　　她大脑放空，回复。

　　“别笑了，马上也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