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解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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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琰赶到实验室的时候，看见大门紧闭，方东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
不等他开口，方东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玩味的笑容。
吴琰嘴角直抽，没工夫跟他一起听墙根，他径直走到门前，准备敲门。
方东上前一把拉过他：“这才不到一刻钟，没事的。再说你们中校都要求关闭监控录像了，你还进去干什么？”
吴琰蓦地回头。
“你不知道？你没听到他说吗？可能他说这话时，你已经出来了？这可是刑中校自己主动提出的。有点眼力见儿，别进去坏人家的好事。”
他拽着怔住的吴琰坐下：“你还真是关心你上级……”他说着指了指手中的通讯器，“别急，虽然没有图像监控，但我们还有数据。”
吴琰看见他手中的屏幕上，花花绿绿地几排数据，不断跳闪，简直好像地球联盟的股票大盘，而且看客的激动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看涨的股民。
“越明皓的荷尔蒙上升得好快……哦，心律140了！才不到二十分钟，反应这样激烈，看来‘尝过甜头’的就是不一样……”
方东盯着数据突然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你该谢谢越中校。”
吴琰正踌躇要不要砸门，听到这话，一顿：“什么意思？”
“你们两位特例，特情局都很感兴趣，不可能不研究。现在越中校主动要求参与实验，省得我们在吴少校你这里花心思了。”
吴琰哑然地看了他两秒，然后说：“花心思？劝我参加实验？你们签的协议是摆设吗？特情局果然‘不信不立’!”
方东对他的反讽挑了挑眉毛，睚眦必报地笑着说：“谁也没说过特情局的人，都跟你似的，是君子啊。‘劝’，算是好听的，‘逼’，比较贴切。”
吴琰对特情局的理直气壮无语了片刻，转头起身，准备踹门。
“哎，你别多事。”方东用力拽住他，压低了声音：“你们中校的指数也不低啊。你看不见吗？他自身的各项指标可是和受试者息息相关的，越年轻英俊的，就越有反应……越明皓也算是他的老相识了，而且仪表堂堂，登对得很……”
他把通讯器屏幕塞到吴琰眼前：“你看看，两人的荷尔蒙已经这样高了……你现在进去，不人道吧！”
吴琰看着凑到眼前的屏幕，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楼岚的话语在脑海中浮现，刑桢会对不同受试者反应不同，无论是他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他的数据一直和对方的年龄相貌成正相关性。
但是，仗着对扒皮人品的了解，以及内心某种一厢情愿的原由，吴琰一直在忽略这个事实。
“别杵在门口了。”方东把吴门神拖开几步。他扫了一眼通讯器，声音升高两度：“啊，肾上腺素怎么这么高？看来里面挺热火朝天啊……”
不等他展开遐想，墙后突然传来“砰砰”几声响动。
吴琰迅速反应过来，挣开了方东的手，开始砸门。
片刻后，门开了。
刑桢一手扣着衬衣纽扣，另一手支在门边，脚下揣了揣蠕动的躯体，面无表情地说：“最后一项实验也结束了吧？方上校。”
方东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越公子好似扭到了脖子，疼得说不出话，五官扭曲得生生把一张俊脸都拧没了。上衣也没穿，看情形应该是之前自己脱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仔细一看，两个拇指被铐在一起。
这做工精良的拇指铐，一看就是特情局的“专用”物件，随身携带，方便好用，就是不知道这副手铐什么时候被刑桢“借”了去。
方东看着半身不遂的越公子，想到自己的老上级杜女士，感觉额头有薄汗渗出，他清咳两声：“那……既然这样，两位都没意见的话，实验可以结束了。”
他转头对着通讯器喊了句“收工”，然后叫来智能担架，迅速地把苦大仇深却有怨没诉的越大伤员抬走了。
刑桢关上门之前，目光掠过吴琰。
而吴琰自门被打开那刻起，视线就没从对面这人身上离开过。每天都能从监视器里看到，但真亲眼见到，还是像阔别重逢一样。他的大脑一时有些断片，不知道该说何话，做何动作。
面前的人面色苍白，气息不匀，胸部在微微地起伏，眉宇间透着疲意。费罗蒙爆表的情况下，以他现在的体力，收拾一个身体健壮的青年男人，已经非常勉强。
吴琰突然有种冲上去，把人抱住的冲动。
然而他的脚还没来得及挪窝，门已经快速合上了。
这个月，吴琰除了在控制室蹲班，每天的“放风”时间，就是到特情局大楼内部的人造花园“遛弯”，研究地形。
他有权限“溜达”的地方很少，除了这个自带人造阳光的花园、实验控制室，就剩自己的临时宿舍。
特情局大楼门窗极少，森严得如同一座后现代造型的碉堡。内部结构复杂，还屏蔽了所有卫星信号，到现在都没没法查清此处的具体地理位置。
“搞得这么森严，怕人恐袭啊。”吴琰愤愤地想。
不过相比自己，刑桢所在的试验区更加滴水不漏，苍蝇也飞不进入一个。
不要说出来“遛弯接地气”，就是连门外的走道都不能去。堂堂一位副舰长，太空军中校，就这么坐牢一般地被“关”了一个月。
其间，刑桢借用内部线路和吴琰通过两次话，除此以外，两人基本没有接触过。
越明浩被抬走后，实验终于结束了。刑桢开始重新服药，但费洛蒙完全清零，还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吴琰之前琢磨的“劫人越狱”计划一直无法实施，一个月的“借调”也即将结束了。然后应该是送回各自的基地，当然，是在特情局取信守约的前提下。
“你放心，达成的协议一定会执行的。周六的专机都给二位安排好了。”楼岚整理着数据，见吴琰走进来，一本正经地打起包票。
吴琰对特情局惯有的“健忘”和“大言不惭”已经基本免疫，他看了眼大屏幕上的资料和数据：“你们想测的也都测了，是时候履行承诺了。”
“那是自然的，而且已经开始履行了哦。”楼岚回头看他，杏眼微弯，神秘地一笑：“现在方处长正在和你们刑中校分享特情局的特级机密呢。”
之前刑桢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要求特情局提供有关基因异常的所有资料。
吴琰诧异地皱了皱眉：“他们见面了？这么早？不是应该等费洛蒙清零之后吗？”
“你担心什么，又不是面对面。中间还隔着玻璃呢，就是当时你们签协议的那间房。”楼岚轻描淡写地说着。
“那间应该也有监控吧，打开看看。”有着越明皓都能来参加实验仿的这种前车之鉴，吴琰没法相信特情局的老狐狸们。
楼岚撇嘴笑了一声，还是开始调监控。
说到底，除了吴琰的要求，她心里也有些好奇为何方处长要这么急着去见刑桢。
“咦，监控被关闭了吗？”楼岚鼓捣了一阵，没能打开视频，“看来机密级数挺高啊，应该是方处特意关闭了。”
吴琰一听“特意”，就更不放心了。
“正常谈话有什么好关闭监控的。你们是不是又搞什么幺蛾子？你要是不打开，我就亲自去一趟。”
“你去了也进不去。”楼岚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好奇的紧。她又鼓捣一会，想起那个房间好像还有个备用摄像头，平时不怎么用。
她试了试，竟然打开了。
悬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画质不太清晰的图像，正是当初那间雪白的“审讯室”，中间一面大玻璃墙，方东和刑侦各坐一边。
“没有声音？”
“有图像就不错了，还声音。再说了，方处可是在分享特情局的机密文件，除了刑中校，旁人无权知晓。”楼岚拿出公事公办的腔调。
作为“旁人”的吴琰认真盯着屏幕里的默片。
房间依然惨白如纸，灯光刺目。方东在空中调出了几个窗口，但字体太小，从视频里看不清。他语速很快，吴琰也没有读唇语的神功。
刑侦在玻璃墙这端，脊背笔直，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你们特情局真的有料可爆？”吴琰目不转睛地盯着图像里的两个人。
“那当然，多着呢。我们跟进这项调查已经很久了，费洛蒙异常者只是其中一类。不过我们也没想到能逮着个活的，还能做活体实验。”
楼岚朱唇微启，语气稀松平常得如同在描述什么小白鼠。然而吴琰此刻顾不上纠结这些有的没的，抓重点问道：“这类基因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些天来，除了监督实验，在脑海里反复缠绕的就是关于刑桢的基因异常。
基因融合这种技术，早几十年就被禁止了。即便有黑医院敢顶风作案，但像刑桢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基因更改？
“我要是说了，那就是泄密。还是等你们刑中校自己和你说吧。当然，如果他愿意说的话。”楼岚目光戏谑地看过来，“倒是你，之前刚‘表白’过。现在既然知道了真相，怎么样，什么感想？还喜欢吗？有没有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解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