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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男授受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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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吴上尉闪烁的眼神,想到这几天的种种,邢桢凝眉沉思了一会。
他站起身,缓步踱到吴琰面前,难得语气犹疑:“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
果然!吴琰在心里叫道:果然是这么回事!扒皮早知道了。
“是这里的环境,对吧?”吴琰突然觉得能打开天窗说亮话,简直是一种解脱。
“中校,我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您也感觉到了吧?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这里的射线,磁场?总之有东西竟然能改变人的……呃,‘念想’?”他心里快速筛选了一圈,也没能挑出个恰当又说得出口的词。
“我可算明白您之前配枪的用意了,着实有远见!不过没事的,我保证不会犯错误。您,您就更不用说了。那个,救援队应该就这两天的事儿了。泰坦这么特殊的地理特性,着实让人意想不到啊。等回了基地,一定要让科学院的那些专家来调查调查……”
吴琰毫无条理地叨念一通,出了口长气。等住了嘴,才发现邢桢完全没有搭话,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中校,我的猜测……对吗?”他不禁狐疑道。
邢桢眼神飘忽了一下:“嗯,应该是吧……”
不过他很快又变回了原先的那副冷漠表情,下指示道:“总之控制住形势,在回基地之前。”
吴琰有点纳闷为什么不是救援队到达之前。但他也来不及细想,反正冰山能和自己达成一致,就很不容易了。
于是两人几乎不用商量,即刻起,便默契地开始了“隔离”计划。
隔离以4个小时为一个时间段,一人出来活动时,另一人就必须待在卧舱里,避免一切当面接触,仅使用通话器通讯。
此后的两天,彼此相安无事,除了每次吴琰去共用洗浴室时,那狭小空间里残留的些许水渍和气味引起的心律不齐之外。
“这磁场效果够强的,人不在,都能这样……”他一边冲澡,一边苦恼地抱怨。感叹幸好现在两人已经不用见面了,要不然更加煎熬。
可是每次经过邢桢卧舱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多看两眼。他发现这门和其它舱门就是不太一样,说不清是顺眼,还是碍眼。
不过不管多纠结,他也没胆子去敲那扇门。
某人一贯的凶神恶煞不说,光是武器架上缺少的那把激光枪,就够吴琰保持头脑清醒。
他自己的那把,在隔离开始时,便主动放回武器架了。而邢舰长的,应该还一直留在他那里。
联想到他之前的话,吴琰不觉一阵肝颤。试想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被冷血上级一枪爆头,还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理由,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死法。
换作别人,亲手处决下属这种事,未必干得出来。但邢扒皮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向说到做到,认真到较真的地步。真要出事,他肯定扣动得了扳机。
也大概是因为这样,扒皮人缘一向很差。可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
邢桢从军校毕业后,一直是战舰飞行员,从恒星际飞船到单人歼击机,样样开得一把好手。后来加入洪荒号战舰,作了飞行队队长,后又升到副舰长。吴琰作副手和僚机的这些年,感觉邢桢能力很强,自己的水平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但是上帝是公平的,牛人一般都有某种缺陷。邢桢的缺陷就是冷漠孤僻,难以接近。基地的大多数飞行队长,要么性格爽朗,要么平易近人,一般都能和上面下面打成一片。而刑桢平时却只喜欢独来独往,对上级不热情,对同级很疏离,对下属很严苛。平日里形单影只,身形永远如站军姿,做事一板一眼,配上那张严肃的冷脸,活脱脱一块会行走的棺材板。
“好教官都这样。”洪荒号的舰长黎大校时常笑着这么宽慰吴琰,每次都忘了吴上尉自己也是实习教官。
自从洪荒号在刑副舰长的带领下荣获尖兵舰队之后,在这太平盛世里,便责无旁贷地成为了军校毕业生的实习基地。而持有S级飞行证的邢舰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祖国花朵们的实□□教官。刑舰长在夏日里,除了训导本舰上的官兵外,另一项职务便是培桃育李。
每年乌泱泱的军校花朵们来了又去,别的学到什么不敢保证,托邢教官的福,吃苦耐劳的水准绝对大幅度提高,对洪荒号的威名更是“刻骨泯心”。
同为培训教官,吴琰自觉自己就要正常得多了。虽说来的是军校学生,但到底还是孩子,那么严格干什么?他对熊孩子们向来都很有耐心,还时常替扒皮擦屁股,安抚被摧残的倒霉蛋们。除了被学员们私底下叫“男妈妈”不高兴外,他极少上火。在基地里,他自认性格随和,和众人相处融洽,朋友很多。
这回的试飞,如果不是这诡异的泰坦磁场影响,吴琰心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自己也不会肖想到邢冰山身上。
看不见邢桢的这两天,他自觉冷静了许多。一人躺在卧舱床上,那种燥热感觉淡去不少。他不断叮嘱自己,邢扒皮那张扑克脸,一副男人的身躯,他有的,我都有,我没有的,他也没有,还那么一副臭脾气,有啥好肖想的!
可是一出卧舱,感受到邢桢留下的种种痕迹,又免不了身心一阵荡漾。好在现在彼此不用见面,难堪脸红也无人知道。
然而没过两天,考验的时刻还是意想不到地来了。
救援队没到,飞船的空气循环系统却坏了。两人分头出去检查了一圈,发现故障没法由单人完成。
吴琰挂断了通话器,心跳开始加速。刚刚两人交流了意见,作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要么一起在越来越多的二氧化碳气体中窒息而死,要么冒着失控的风险一起排障。
“放心,如果失控,我会帮你。”邢中校在通话器那边,拿手枪敲了敲舱壁。
吴琰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转念一想,凭什么失控的就一定是自己呢?既然都在磁场中,两人都应该同样受煎熬。但他实在想象不出邢冰山垂涎自己的画面。难道说,确实是自己的定力比较差?
等他千头万绪地来到活动室,眼睛差点脱框。
只见邢扒皮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戴了帽子防护镜口罩,如同一具木乃伊。
“不准笑。”恶狠狠的声音从木乃伊的防护罩中传出。
吴琰好容易拉平了因憋笑而扭曲的五官,收拾设备,一起往故障点走去。
两人合作,互相搭手,很快修好了穿梭机尾部的空气转换装置。最近只剩下通风管内的被污染的滤片,需要被替换。
吴琰钻入舱壁中的通风管道中,发现怎么也取不下滤片,大概是被之前迫降时的高温气体溶化了,不知道哪里粘连在了一起。
他在窄小的管道中探索了一阵,大汗淋漓。后来他终于找了粘连处,这里的管道壁也溶化了,和滤片边缘融合成一团。
现在不仅要替换滤片,还需要同时修理管道,这是一个人很难单独完成的作业。
“怎么这么笨!”邢桢在外面指挥了一阵,看到这情形,骂归骂,还是撸起胳膊准备上阵。
从通风口进了半米,他发现自己的这身行头太大,卡在里面,进不去了,只好又退出来。
管道里的吴琰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正要开口,突然从通风管口看见上司在下面开始脱衣服。
他本来还觉得今天so far so good,一见这阵仗,慌了。在他看到那白皙的颈项露出的一瞬,直接心脏漏跳半拍。
“中校,刑舰长,别……”说到一半完他又觉得说的是废话。
果然邢桢说:“别什么?别修了?那大家一起憋死吧。婆婆妈妈!”
嫌别人婆婆妈妈的邢中校,进来前,还是塞给了吴琰一只口罩。
吴琰赶忙把口鼻捂上,但邢桢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一股骚人心痒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且浓烈得好像要把这两天没见面的份儿都一齐补上似的。
一张口罩根本无济于事啊喂!
吴琰身体某出差点把持不住。他赶紧屏住呼吸,眼观鼻鼻观心地协助上司维修作业。
在窄小的管道中,难免肢体接触。每一次肢体碰触,都是对吴琰身心的一次考验。还好邢扒皮虽然脱了木乃伊装,但仍穿着长衣长裤,裸露的皮肤并不多。但就这几寸肌肤,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已经让吴琰头晕目眩,更不消说那一阵阵带着某人味道的温热气息。
在多项感官的摧残煎熬下,这挨千刀的排障终于完成了。吴琰从通风口上下来,大吸了口气。心想着赶紧平复心绪,收拾用具,好滚回自己的卧舱去。
他一回头,看见邢桢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正微弯着腰,扶着工作台喘气。
“中校……你还好吧?”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还未碰到他,啪”的一声,手被推开了。
“走开!”
他听到邢桢喊了一声,语气虽然仍凌厉,但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迫人气场。
吴琰回答说“马上走”,腿却不知何故像生了根一样,挪不动。
他看见邢桢脸颊微红,双眼雾气氤氲,气喘连连,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威风样。
他也如此煎熬,和我一样?
想到这里,吴琰不禁呼吸一滞。身体里压抑了数天的火苗,“怦”地一声,被点燃了。
在这视觉嗅觉的双重夹击下,火苗越烧越烈,一路上扬。他脑子里连连喊着“快走”,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叫得更响。
这几天来,他一直用各种教义道理把它压得死死的,现在却像脱了缰的野马,在刚才一系列刺激下,开始疯狂奔腾。
吴琰和自己的意识对峙着,他艰难地保卫着心里的那条防线。但在脱缰野马的带领下,他还是忍不住看向邢桢……
邢桢这时候已经侧靠在了工作台边,神情紧张地盯着他。但因为气喘不匀,注视的目光看不出什么威慑,反倒显得有些迷离。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吴琰忍不住顺着往下看去。目光抚过紧致的腰际线,一路向下,在某个隆起的位置停住。
这一看,令他头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倾身将他压在了工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