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鱼止》山雨秋

2、第 2 章

　　在大梁国的国都风陵城周围有许多小镇，云泽镇就在其中
　　小镇的街道由青石板铺就，两旁是古色古香的木制建筑，白墙黑瓦，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灯笼，随风轻轻摆动
　　镇上的居民们生活简单而充实，他们脸上总是挂着满足和善的笑容。妇女们在河边洗衣聊天，孩子们在街角嬉戏打闹，老人们则坐在树荫下下棋、品茶，享受着悠闲的晚年时光
　　清晨的河畔，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几个老妇人已经蹲在河边的石板上，开始了洗衣，河水清澈见底，她们手中的衣物在河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一边揉搓着衣物，一边论着张家长李家短，不亦乐乎
　　“唉哟！赵婶，不是早听说你家宫里有关系，怎么没见把你接到宫里去住，难不成是宫里的亲戚忘了你这门穷亲戚不成”
　　其中一个妇人，一边捶打着手中的衣物，一边调侃着旁边被称为赵婶的妇人，赵婶是个身材微胖，面容和蔼的妇人，她听了这话，不禁笑道
　　“王家阿婆，你这是哪儿的话。宫里的日子听起来风光，但哪比得上咱们这小镇的自在。我家那亲戚虽在宫里，但宫里规矩多，可受不了那份拘束”
　　另一个老妇人，李婆婆，也加入了谈话：“就是啊，赵婶你可不知道，我那儿媳妇天天抱怨家务活多，说要是能像宫里的娘娘们一样有人伺候就好了。我告诉她，人家娘娘们虽然有人伺候，但那勾心斗角的日子可不是咱们能想象的”
　　“说起来赵婶你家的梦娘，随便走几步那神态气质完全像宫里出来的娘娘呀 ！”
　　赵婶神情变了变，其他老妇人听了，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她们口里的梦娘就是赵婶的义女虞枝，她小字叫梦婷，医术精湛，在镇里大家都亲切的称她为梦娘，她的气质高贵，举止优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皮肤白皙如雪，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疏离，穿着一件朴素白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神态气质完全不像这个小镇上的人
　　午间，河边的妇人都洗完衣服稀稀疏疏的回家了
　　赵婶回到家后见虞枝出诊还未归，便开始做饭
　　算来赵婶认虞枝为义女已经一年多了，她的生活来源都是靠虞枝出诊来支撑的
　　“义母，我回来了”
　　虞枝的声音打断了赵婶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到虞枝正站在门口，眼神依旧清澈
　　“晚饭快好了，你先去洗洗，我们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赵婶连忙迎上去，接过虞枝手中的药箱笑着说
　　虞枝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尽管一天的出诊让她感到有些许疲惫，但她依然保持着那份清冷的气质
　　午饭过后，虞枝会坐在院子里，她的姿态清冷而优雅，仿佛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她的长裙轻轻垂落，与周围的绿色植物和五颜六色的花朵相得益彰，从身旁的石桌上众多书中拿起一本兵法策略，指尖轻轻滑过书页，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忍打扰，赵婶实在不懂她看兵书干什么，难到她还想上战场不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为她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她不时地会抬头望向远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思考
　　“梦娘你看这个做甚，莫非你想当将军？”
　　虞枝浅笑，眼中有一种深邃而宁静的光芒，就像是一片静谧的湖水
　　“义母，我看兵书可不一定要去当将军，不过是为了增加一点认知罢了”
　　赵婶听了虞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总是有那么多的心思。不过，你说的也对，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中的活计
　　院门外，那个满嘴胡腮的男人，手里拿着封信，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他的眼神急切，似乎那封信里装着什么重要的消息。他看了看手中的信，又看了看赵婶，最后目光落在了虞枝身上，虞枝并没有抬头看他，好似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赵婶，你家有信！是从风陵城来的，看起来挺重要的。”男人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宁静，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信递了过来
　　赵婶接过信，眉头微微皱起。她并不识字，但对于风陵城来的信，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风陵城那边并没有相熟，若硬是说有牵连的恐怕就是她之前提到宫里的那个亲戚，男人走后，她转头看向虞枝，虞枝此时轻轻抬眸盯着那封信
　　“梦娘，你来读给我听，我也不识字”
　　信递到虞枝手里，信封表面写着姑母赵雪亲启，赵雪是她义母的全称，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信封的表面，纸质光滑细腻软弱，这种纸质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得起的
　　“义母，我这就给您念”
　　虞枝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来如何情绪，她纤细的手指拆开信封，展开了信纸，然后开始缓缓地读出声来：
　　姑母赵雪亲启
　　见字如晤，这些年久未通信，实因宫中事务繁忙，加之诸多不便，未能及时向您问安，还望海涵
　　我母亲在世时就常听她提前过你，她总是称赞你的贤惠与坚韧，自她离世后，我无时不刻不在怀念母亲，以及她口中那个充满智慧与温情的你
　　我曾听说你一年前收了一位义女天资聪慧，医术精湛，若有机会，我希望能亲自见她一面
　　赵义母，我这就给您念”
　　虞枝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来如何情绪，她纤细的手指拆开信封，展开了信纸，然后开始缓缓地读出声来：
　　姑母赵雪亲启
　　见字如晤，这些年久未通信，实因宫中事务繁忙，加之诸多不便，未能及时向您问安，还望海涵
　　我母亲在世时就常听她提前过你，她总是称赞你的贤惠与坚韧，自她离世后，我无时不刻不在怀念母亲，以及她口中那个充满智慧与温情的你
　　我曾听说你一年前收了一位义女天资聪慧，医术精湛，若有机会，我希望能亲自见她一面，待来到时将这玉簪给宫门守卫看，他自然会替你们领路
　　那玉簪也在信封中，一看这玉色就是上成的，绿中带紫冰冰透透
　　在信中赵雪也听出来有弦外之音，前面种种话语不过是跟她客气客气，最后一句才是目的
　　虞枝眼眸暗了暗，那人在深宫里都可以打听到她的存在，可见赵雪那位“亲戚”不一般呀，眼底里多了几分嘲讽
　　“梦娘，你有什么看法？”
　　她转问虞枝
　　“义母也读出来了吧，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要的无非是我”
　　虞枝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更多的是讽刺
　　“梦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赵雪瞬间着急起来，虞枝握住她的手
　　“如今我们只能顺势而为，既然她可以打听到我就说明，我们身边有她的眼线，如果不顺从她，只怕她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我明白了，所以风陵城我们这次非去不可了”
　　虞枝点点头，有道
　　“明日就走，今日收拾东西，好好休息吧”
　　她的眼神平静而深远，仿佛能够穿透世间的繁华，直视人心的最深处。眼底也太多的情感波动，就像是冬日里的清泉，虽然清澈却带着一丝寒意，赵雪看见了都不得打寒碜
　　第二日清晨，虞枝站在晨光中，今日她身着一袭朴素的淡绿色长裙，长发简单地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只用一根木质的发簪固定，发簪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到是与她的长裙相得益彰，即使身着朴素，也难以掩盖她与生俱来的威严
　　连赵雪看见都愣住了，但又马上反应过来
　　“梦娘，马车到了，快上车吧，虽然云泽镇离风陵城不远，但早点到还可以赶去那吃午饭哩”
　　虞枝检查了一遍行囊，确保所有必需品都已带上。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件简单的行李上，那里装着她的医书，医用工具和一些珍贵的药材，毕竟这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救命
　　马车不是很好，一路颠簸，虞枝到是端坐着，赵雪就不同了期间她下车吐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了，虞枝就为她扎了两针，两针下去立马好了很多
　　风陵城内，街道两旁，各种商铺琳琅满目，有卖丝绸的、卖瓷器的、卖药材的，还有各种小吃摊点，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以及各种糕点、糖果，让人眼花缭乱，茶楼酒肆里，早已坐满了客人，他们或品茶谈天，或饮酒作乐
　　“原来这就是风陵城呀！”
　　赵雪打开马车的小窗，惊奇的看着街上的景象，偶尔往虞枝身上看，虞枝还是端坐着，这一路上她看虞枝除了给她扎针的时候，好像都是端坐的，就算来到风陵城这种热闹非凡的地方她都两耳不闻窗外事，赵雪也十分佩服她
　　“义母可是饿了，如今时候尚早，我们可以先去吃饭，吃了在入宫”
　　她的话语简洁，没有多余的修饰，语气冷淡
　　“好，就听梦娘的，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两人一同走向街道旁的一家小饭馆，店面不大，却干净整洁。店里的伙计热情地招呼着，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粥和几样小菜。虞枝静静地吃着，她的动作优雅而有节制
　　赵雪则吃得更加随意些，她不时地给虞枝夹菜
　　饭毕，两人起身离开饭馆，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虞枝的身姿挺拔，步伐坚定，而赵雪则紧紧跟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