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眼》绿胡子green

5、第 5 章

　　晚宴上不仅没有出色的表现，还差点捅了大篓子，第二天，林萦带着上坟的心推开公司大门。

　　以为最少得挨一顿奚落，谁知道撞上的却是一张喜笑颜开的大脸。

　　“萦萦，可以啊，真有你的！”宋玮笑得像朵花似的，对林萦昨晚的表现赞不绝口，搞得她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表扬的地方。

　　“呐，可别再到处说我是铁公鸡了啊，这是你那份，一分不少！”宋玮掏出手机，当即发起一笔转账。

　　林萦数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睛瞪得老大。公司的财务状况捉襟见肘，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大方，转给她一笔巨款：“这是什么？”

　　“提成啊。”宋玮自然而然的答道，“昨天你不是去参加名爵珠宝晚宴，并且签单成功了吗，刚刚他们已经把钱打过来了。”

　　“主办方不会是算错账了吧？这是按几个点提的啊？百分之一百二吗？”林萦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一脸的难以置信，因为宋玮给她的提成比那条卖掉的手链全款还要多出几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百分之一百二？哪个资本家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宋玮无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昨天那套红宝石Jaunatis系列可不便宜，全套下来小七位数呢，他们不过是给个零头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怎么了？嫌钱多，烫手啊？”

　　“你是说Jaunatis系列，全部吗？”林萦惊诧地反问。

　　“嗯，对啊，有什么问题？”宋玮上下打量林萦，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要知道林萦的财迷程度绝不在自己之下，现在人家上赶子给她送钱了，反而却瞻前顾后的。

　　“你知道买家是谁吗？”林萦心里打鼓，特别怕是徐斯年和他那小白花女友继续给她下套。

　　“昨天我去还首饰的时候，听他们说了一嘴，好像是一位姓宋的女士，看到你现场佩戴的效果不错买了下来，但具体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宋玮耸肩，回忆昨天的情形，“对了，主办方还夸你展示效果好呢。你是现场唯一一个签了全套首饰的明星呦！”

　　听到不是徐斯年那两口子，林萦稍稍安心，她不知道那位姓宋的女士是谁，猜想应该是昨天围观看热闹的人其中之一。要不是徐斯年的女朋友胡搅蛮缠，可能还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和她佩戴首饰，这就叫因祸得福吧。

　　多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存款，主办方又有意向与她保持长期合作，林萦心里美滋滋的，一整天都云里雾里的。

　　晚上，她躺在床上，鼓捣着脸上的面膜，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手机“叮咚”一声，在耳畔响起。

　　她抓起来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提醒，

　　【收款方24小时内未接收你的转账，已过期。】

　　林萦蹙眉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到面膜翘了起来，又收敛了表情，用食指把眉头处的褶皱抚平。

　　昨天晚上她就把钱转了过去，可对方一直没有接收。林萦猜想周亦良可能是太忙了，没有看到，也没太放在心上，想着等他空下来的时候，看到信息，自然会把钱领了。

　　可现在都已经一天一宿了，不应该是还没看到啊，那为什么不接受呢？

　　林萦思索片刻，重新发起一条转账，然后斟酌着用词，附带上了一条文字消息。有了徐斯年那个狗东西的前车之鉴，她不想跟资本家牵扯过甚。

　　【林萦：周先生，感谢帮忙，这是买手链的费用，我们之前说好的，记得查收。】

　　林萦两只手捧着手机看，那条转账依旧原封不动，只是几秒钟后屏幕上方的微信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女人倏地睁大眼睛，不措眼珠的盯着屏幕，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对话栏里多出一条新消息，

　　【□□西还在维修，等送到以后拿给你再说吧。】

　　就之前的观感来说，林萦对周亦良印象不差，甚至可以说是还不错，不然晚宴现场也不会贸然请他帮忙，但是在娱乐圈混的久了，她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有钱人，无论表面多么谦和儒雅，人模狗样的，实际上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从不会做一丁点亏本的买卖，所以周亦良不接收转账这事，让林萦心里打鼓，害怕对方会借题发挥提些过分的要求。

　　【林萦：没关系，早晚都一样，省得周总还要为我这点小事烦心。】

　　林萦话说的客气，但态度明确，不想欠着人情。

　　片刻后，手机再次响起，

　　【Z：再说。】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后，便没有了下文，知道对方贵人事忙，林萦也不敢多叨扰。周亦良不点收款，她也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只是这事情吊在这里不上不下的，让她心里有些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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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gacy私人会所。

　　几个年轻男人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发现周亦良开小差，许安泽好奇的探身过去，想看看他在和谁聊天。

　　男人十分警觉，感觉到有人靠近，拇指上滑，退出微信界面，将手机随意地扣在桌子上，重新坐好：“刚刚说到哪里了？”

　　见他又恢复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许安泽索然无味的撇撇嘴：“说到铁西那个项目，我要不要接手？”

　　一想到铁西区那块地，许安泽就脑瓜仁子疼：“现在房地产已经走下坡路了，铁西那块还都是人口稠密的老破小，回迁难度特别大，这样的项目要怎么做才能起死回生啊？”

　　“不接。稳赔不赚的买卖，何必为它劳心劳力？”周亦良答得果断。

　　“可是上面的意思是希望我可以帮他消化掉一部分。”许安泽压低声音，食指朝上比了比。

　　他们从商的，最怕上头的压力。想要富贵长远，就得学会低眉顺眼。

　　“你都能看出来是赔钱的买卖，领导会不知道？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绝非等闲，你当他真是想让你帮忙整顿市容市貌？”周亦良语气嘲讽。

　　“那他此举为何？”许安泽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们这位新来的领导啊，应该是把铁西区这个费力不讨好的项目当做投名状了，用它试探谁愿意站自己那边。”周亦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意味深地说道。

　　“哇靠，还有这个说呢啊？那我该怎么选？是站还是不站啊？”许安泽显然没料到项目背后是这层深意，一时间有点发蒙，只能指望身边人给他些点拨。

　　“跟上面的关系，我还是那个态度，藕断丝连可以，千万不要深陷其中。”周亦良拿起桌上的水晶杯在手里摇晃，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荡开一圈圈涟漪，又慢慢消散于无形。

　　“哥，你说我现在该做些什么？”选安泽迫切的问道。

　　“等。”周亦良答。

　　“怎么等啊？上面还等着我答复呢！而且那项目也不能一直搁置在那啊！”许安泽哭丧着脸，在心里哀嚎为什么是他摊上这样的事情。

　　“不会搁置的，他肯定还有备选。”

　　“所以呢？”

　　“金钱权势迷人眼，肯定会有人在你前面主动站出去为领导排忧解难的，你拖着就好。当然有适当的机会可以表示一下，但是别亮明态度，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和上面谈生意，本质上是一场物质与精神之间的拉扯博弈，底牌握在自己手里，若即若离是最好的态度，周亦良深谙其道。

　　男人表情无波无澜的，半侧着身子，修长的指节转动酒杯，姿态放松，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许安泽点点头。权衡利弊，这确实是最好也最稳妥的做法。他一脸崇拜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个人，明明也没比自己大上几岁呀，怎么会这么老辣沉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