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瑾絮》阿穆考试月

2、熟悉

　　“不想成为怪物的话，就停下你心里的怨恨。”瑾絮抓着这个被称为“原城絮”的女孩子，冷冷地强迫她，真的是太快了。瑾絮虽然没有参加过驻现的任务，却听乱菊姐，尤其是十三番队的队员们讲过很多关于有执念的灵魂的故事，所以，综合她听来的经验，这次因果链的变化实在是快的出乎她的意料。
　　原城絮依旧哭的悲悲切切，完全听不进任何话。瑾絮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不到天黑，她可能就会成为缚地灵，然后变成虚。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早就该想到那个男生就是她喜欢的冲田学长。
　　好吧，试试用鬼道，只要先让她安静下来。
　　“黑棺。”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瑾絮撇嘴，自己从来都记不住那些长长的吟唱，再说，从真央毕业后，自己就没出过任务，成天在十一番队跟八千流拼体术，能记的名字就不错了。
　　砰地一声响，一道黑棺从天而降，罩住了不停挣扎的原城絮。瑾絮张大了嘴，果然走狗屎运了吗？看来自己RP相当不错啊。
　　瑾絮倚在旁边的围墙上，听见里面的惨叫，叹了口气：“冷静下来了吗？”
　　少女哭泣的声音果然有节奏多了，只是那种呜咽让瑾絮心里直冒火，撤了黑棺，走到她面前：“说吧，你想怎么样？如果你想复活的话，这两天就安静点，我们一起找找方法。”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舍不得呀。
　　原城絮使劲摇摇头，擦了擦泪水：“不要，我不要活了。”
　　瑾絮撇撇嘴，原城絮笑了笑：“你说我是胆小鬼也好，懦弱也好，可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坚强了，虽然很苦，可是看到大家就会觉得欣慰。但连当面对你笑的朋友都开始欺骗背叛的时候，我还能做什么？”
　　瑾絮沉默，她没有体会过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荒凉和独孤，所以，她不能安慰她什么。就算日世里、平子他们失踪的时候，她也还有八千流和大白，所以，她应该算是很幸福的吧，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那你想做什么？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包括杀了那个男人。”占了人家身体，付点报酬是应该的，可惜自己值钱的宝贝都藏在阿近那里，没有带来。
　　嗯，其实瑾絮，你那些所谓的宝贝应该不是从大白家偷渡来的糕点、美酒、古董什么的吧？如果是的话，相信除了八千流和乱菊，应该没有人会感兴趣。
　　“不用不用。”原城絮吓了一跳，“杀人要偿命的，不值得。”看来她真的安定下来了，瑾絮欣慰地笑了笑。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原城絮。”女孩挠挠头，很可爱地问道。
　　“花重瑾絮，幸会。”瑾絮伸出手，握住了那只苍白透明的手。
　　“咦咦？你都能摸到我？为什么那时候我却看不到你，听不到你说话？”原城絮很委屈地跳到了半空中。
　　嗯？瑾絮想了想，不得其解，就笑嘻嘻地打哈哈：“RP问题。”
　　原城絮气得围着她跳了好几圈，然后，又停下来问：“你之前的样子跟我很像吗？”
　　瑾絮盯着她认真看了看：“不太一样。头发颜色不一样，我是紫色；眼睛也不一样，我是棕色眼瞳，不过跟你一样是圆圆的大眼睛；五官也差不多吧，都很纤细，可是明显看上去就是两个人，应该就是你们现世说的气质不同吧。”
　　“这样啊。”原城絮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决定了，这几天就先陪着你熟悉一下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吧。反正除了你，他们也看不到我。”最后一句话，已经有些伤感。
　　瑾絮很高兴，她对现世的学校很有爱啊很有爱，现在有个现成的身份，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还是先提醒她：“阿絮，灵魂都是要到尸魂界去的，你留在现世，要么变成虚，要么被虚吃掉。”然后，很认真地给她解释了一下虚的成形经过。“所以，你要淡定，像刚才那种情绪的剧烈波动最好不要再出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原城絮认真地点点头：“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不过，你叫我阿絮，我叫你什么？”
　　“呃，”瑾絮噎了一下，喃喃开口，“叫我阿瑾吧。”这个名字，被遗忘好久了。自从日世里离开后，就没人再这样喊自己了。
　　“也好。”原城絮拍拍手，“反正就只有我们彼此这么称呼。”
　　瑾絮耸耸肩，既然都没意见，就去熟悉校园吧。
　　“我们先去哪里？”瑾絮四处望了望，不熟，没地儿下手。
　　“啊啊，”原城絮尖叫了起来，“上课去，当然是先去上课，不然被那个冰山脸学生会会长抓住会死的。”
　　说完，急匆匆走在前面，带着瑾絮向教室走去，好像被抓了挨罚的人是她一样。瑾絮忍不住抚额，少女，你已经死了，以后丢的可是尸魂界的人。
　　果然还是被冰山脸学生会会长抓到了：“几年几组？姓名？”
　　原城絮在边上急的团团转：“不能告诉他，不能告诉他，他会告诉班主任，还会罚写3000字的检讨，……”
　　瑾絮翻了个白眼，那就赶紧冲过去呗。整了整菠菜绿校服，瑾絮咳了两声，踮起脚伸长了爪子好不容易拍到冰山脸学生会会长的肩：“那个，哥们儿，通融一下吧。”
　　冰山脸身体一僵，还从来没有人敢跟自己讨价还价？正想说教一番，眼前嗖地刮过一阵风，没人了？冰山脸终于出现了裂痕，很好，不信下次抓不到你。不过，没想到青学还有如此身手矫捷的人物？
　　“哇哇，阿絮好厉害。”原城絮满眼星星，赞叹不已，“那是什么功夫？以前在横滨听老人家说中国有门功夫叫轻功，可以上天入地，日驰八万里，阿絮练的也是这种功夫吗？”
　　瑾絮抽了抽嘴角：“这个叫做瞬步。我刚才用的是最低级的一种，如果你去了尸魂界，有机会成为死神的话，也一定要学。在真央学院，瞬步的重要性，就像你们之于英语和数学。”回想了一下这半年在现世的学校看到的一些情况，瑾絮觉得自己的比喻很恰当。她曾经在一所学校看到一个长着海带头的男生因为英语不及格被一个戴帽子的大叔狠狠甩了两巴掌，那么，英语应该是很重要的吧？还曾在另一所学校，看到一个红头发留着尖刘海长相很精致的男孩子因为数学不及格被禁止一个月不许吃糕点，这说明，数学也是很重要的吧？
　　原城絮已经开始止不住地幻想自己成为死神的光辉形象了。瑾絮笑了笑，果然是很乐观坚强的女孩子，等她走了，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对狗男女人渣。
　　“这个就是教室了。说声‘报告’然后开门。老师可能会不高兴，会说教两句，要一一应了，不要反抗。然后，最里面靠窗第四排是我的座位。”瑾絮按照原城的话一一进行，坐到座位上，“这节是英语课，课本在书包里。”瑾絮搜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原城脸色灰暗，喃喃道：“我都死了，她们还欺负我。”
　　瑾絮从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示意没关系，反正自己也听不懂。就用这节课的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那群贱人吧。花重瑾絮一向尊崇“人敬我一分，我回人三分；谁动我一下，我揍他鼻青脸肿。”
　　瑾絮拉了拉旁边的小男生，示意他把书拿过来两个人一起看，应付老师这种活儿不论是现世还是真央都是差不多的。眉毛连在一起像条毛毛虫的男生看着瑾絮凶恶的表情，缩了缩脖子，乖乖把书移到书桌中间。一节课下来，瑾絮神思游移，原城唉声叹气，男生战战兢兢。
　　一下课，男生立马跑得老远，生怕瑾絮把他生吞活剥了。
　　瑾絮皱着眉头在教室里对着女生挨个扫描了一遍，可疑的似乎不少。然后示意坐在桌子上的原城，两人出去探讨一下真相。
　　“去厕所看看吧。”原城想了想，她们一般喜欢把别人的东西扔进厕所的垃圾桶里。
　　果然。瑾絮将写着“原城絮”的英语书从女厕所的纸篓里捡出来，还好没有剪成一片一片的，应该谢天谢地了吧。
　　“阿絮，你怎么得罪她们了？不会只是因为那个冲田吧？”瑾絮看着原城，严肃地问道。她不认为一个班里就有接近三分之二的女生因为一个男生集合起来去欺负一个女生。如果为一个男生争风吃醋的话，彼此大大出手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原城不安地搅着手指，看了看瑾絮，决定坦白：“因为网球部。上课迟到抓住我们的学生会会长，就是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成绩第一，品德第一，网球第一，长相也好，几乎就是完美的化身，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所以，很多女生都喜欢他。而网球部的不二周助前辈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菊丸英二前辈虽然成绩不是最好，却胜在可爱；桃城武前辈阳光爽朗，为人义气；乾贞治前辈是连续三届的化学竞赛冠军；大石秀一郎前辈温和有礼，脾气极好，……”
　　“所以呢？”瑾絮不耐烦了，“这跟你被欺负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只喜欢冲田学长，没有加入网球部后援团。她们骂我都倒追冲田学长了，还装什么清高。”
　　……瑾絮囧了。原来不喜欢优秀的人也是错。
　　“那现在加入不就行了？”瑾絮试探着问。
　　原城低下头，摆弄着手指，好久才抬起头来，笑了：“也是，加入了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瑾絮分明看到了她眼里闪烁的泪光，是对自己的坚持不得不妥协感到委屈吧？那么用心地爱过一个人，连尊严都放得下，最后却只得到这样的真相，甚至，到了现在，却连这最后的一份坚持都得放弃。瑾絮没有爱过一个人，她却陪着绯真度过了朽木宅里阴冷寂寞的五年，因此，她懂得爱情是很艰辛的事情。
　　笑着拍拍她的肩，瑾絮很郑重地说：“我们不加入。看她们还能耍什么花样？”就算冲田是个人渣，可是阿絮，你的爱从始至终都无愧于任何人。
　　原城笑了，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终于，有一个人，愿意陪着她任性。这是不是，真正的朋友了？一定是的。这样死去，真的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