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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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欲暮没闲着，赶去附近的甜品店买蛋糕。
“甜品会让人心情愉悦……”尘欲暮看着手机上管家发来的消息，默默念出了声。
但愿有用吧，尘欲暮想。
“欢迎光临Happiness is by my sid，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尘欲暮顿了下，在店里看了一圈，最后挑选了两块雪愿森灵。
“就这个吧，来两份，打包带走。”
“好的，您有会员卡吗？”
尘欲暮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店员将蛋糕装好，递给尘欲暮，“欢迎下次光临。”
尘欲暮走出店时，才发现自己后背湿了，他刚才全凭精神在那里站着，双腿早就软了。
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了，原以为已经不会再有影响，却没想到只是埋藏的太深，不被发掘罢了。
“我怎么就忘了呢？我怎么会忘记呢？”尘欲暮站在太阳底下，身体却像被冻在冰箱里。
就在尘欲暮将欲崩溃时，一个来自人间的声音把他带了回来。
“喂——尘欲暮，站那里干嘛？”男人说话速度很快，话语间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尘欲暮骤然回神，身子一转，猛的往声源处看，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正站在对面跟他招手。
男人苍白病态的脸竟发着红，额前的碎发被浸湿，豆大的汗水从鼻梁处落下。
“尘欲暮！看路。”病号服指着一旁的车，尘欲暮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后退一大步，等车流过了，才跑到了病号服的身边。
“干嘛不看路啊！”病号服抱怨道。
尘欲暮看着对方，过了好久才干涩的说道：“谢谢，谢谢你。”
病号服不明所以，但还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没事吧？”
尘欲暮摇了摇头：“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担心倒不至于……我就只是碰巧看到了而已。”男人的声音逐渐减弱，逃避似的偏过头。
尘欲暮突然很想抽一支烟，把人一送回病房就走到走廊的窗边点了一支。
他其实不抽烟，只是那天过后总是有点想念，买了一包放在身上，今天倒是头一回抽。
“呼——”尘欲暮看着前端的火星，陷入了回忆。
那家蛋糕店，他原来常去，因为他的母亲。
尘欲暮的妈妈是一个真正温柔、优雅、内敛的女性，脸上始终挂着令人舒适的微笑。
尘欲暮曾经拥有过一个美满的家庭，父母健在，家庭富裕。他从小便没受过苦，父母对他的爱如山间的流水，滋润着他慢慢长大，一切都如同故事里的一样，他很快乐，但也同故事里的一样，他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当他放学回家见到母亲躺在地上时，往日的快乐正在悄然离逝，无声的告别宣告着倒计时，那是去往另一个世界的钟声在敲响。
手里的烟已经燃尽，烟灰正摇摇欲坠，尘欲暮用手接住下面，丢进了垃圾桶。
他去厕所洗了个手，这才推门进去，而病号服正坐在那看书。
“抽完了？”
“嗯。”尘欲暮坐在男人对面，“不过感觉没之前那个好抽。”
“都是一个牌子，有什么不一样？”病号服将书放下。
尘欲暮看向一旁的蛋糕，起身拿过来打开，“这个吃着还可以，你试试。”
男人没动，和尘欲暮对视。
尘欲暮继续说：“今天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看着手又透了些。”
男人还是没动。
尘欲暮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松了口：“我不喜欢抽烟，但可能上次你抽过，所以我才觉得好闻。”
“我刚刚是想去给你买蛋糕，但是回来时出了点意外，但……问题不大。”说完，他还特别诚恳的看向病号服。
病号服将蛋糕推回来，“如果做不到真诚，也不要撒谎，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假死了，蛋糕我不要了，你也不要来了，我累了，现在就要休息。”
说罢，男人起身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遮住，尘欲暮觉得心有些痛，密密麻麻的，勾着人喘气不上气。
他没再说话，待了会儿便走了，关门时刻意发出了点声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只知道心里酸酸的，比发病还难受。
因为那件事，尘欲暮有几天没去医院，他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下不来脸，便拖着没去，但还是每天让人送饭，盯着人吃完了才离开。
这天，出门前还是晴空万里，刚到医院就突然下起了暴雨，毫无征兆，来的突然。
尘欲暮熟悉的找到了402病房，他敲了门但是没人应，他就轻轻的推开门进去。
病号服坐在床上并没有察觉尘欲暮的到来，窗户开的很大，雨水被风吹了进来，树上的叶子也被打得发出了惨叫。
尘欲暮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走过去碰了下男人的脸，好冰。
尘欲暮皱着眉，又摸了摸男人其他地方，发现温度都低的不正常，这才慌忙按下呼叫键。
“病人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幸好发现的及时，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医生对尘欲暮说。
尘欲暮点头，等医生检查完后，才坐回病号服的身边。
他眼神空洞，事情弄完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到恐惧——病号服是真的会死的。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呼吸不顺，尘欲暮害怕的看着男人，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病号服的病情加重了，已经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想来他刚才去也只是看了一会外面的风景，却没想到那差点是最后一次。
尘欲暮后怕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自己要闹脾气，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尘欲暮将额头抵在男人的手背上，一滴泪从眼睛流出，滴在了病号服的右手中指，而后继续向下流。
男人的手指轻颤了下，隔了半晌，病号服才缓慢的睁开眼，他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这才看向右边的尘欲暮。
“你……你醒了！”尘欲暮小心的捧着对方的手，生怕它掉下去。
“嗯……”男人动了动嘴唇，还没说出那个字，尘欲暮就把水端过来了。
“先起来。”尘欲暮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帮着病号服坐起来。
等对方把水喝了，他才安心了一点。
“谢…谢。”男人看着尘欲暮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我没有做到你一睁眼就看见我，我还让你跑那么远来找我，面对你还有所隐瞒……对不起。”尘欲暮哽咽着说，嘴里有着咸味。
病号服眼也有些红，他摇了摇头：“你说，你是因为我而想活的，现在你救了我一次……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就这样了吧，我不想和你再做朋友了。”
最后几个字如同巨石，压得尘欲暮要死了，他说不出话，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但男人也只是无奈的看着他。
那个眼神里有着不舍、纠结和释怀，尘欲暮知道对方活不久了。
那是尘欲暮第二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他的妈妈死在自己的面前，这个对他不一样的男人，也会死在自己面前，而那个不知是什么的情感，还未知晓清楚，就快要消散了。
尘欲暮想把这个世界炸了，这样他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们了，可他又舍不得，他怕家没有了，他们会找不到家的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