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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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刚黑尽，夜新便如约而至，他见青林和惊湖有意签约，便要带他们去见老板。
出门的时候青林有点紧张，“那个，我不能离开这方圆一公里的地方。”
夜新说：“老板今天为了和你们签约，已经提前搬进了这边的住处，现在他就在办公室。”
青林又激动了，悄悄地在惊湖耳边嘀咕，“惊湖惊湖，听见没，人家多有诚意啊！”
惊湖狂翻眼皮，诚意又不能当饭吃。
他们跟在夜新身后，在大得有些夸张的仿古建筑群里穿梭。
夜新有意无意地指着一些房子给他们介绍，什么这里是鬼屋第一区，那里以后是员工的准备后台，远一点的那个是未来的监控室等等。
惊湖尽力将建筑的位置和对应功能记下来，青林则因为一心惦记着签约工作的事，把夜新的话全当了耳旁风。
夜新所说的办公室，位于整个建筑群的东北方向，外观看起来是几间连在一起的古典厢房，此时只有最右边的一间亮着灯。
他带着青林和惊湖走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的人说了声“进来”。
夜新推开门让身后的一妖一鬼进去，惊湖先一步踏进去，青林跟着进去，随即一头撞在惊湖的背上。
他摸着鼻子抱怨，“别突然停下来啊。”说完他发现惊湖呆呆的张着嘴，眼珠外突，鼻孔都扩大了。
再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
夜新轻笑了一声，不顾那两个僵硬成同一个姿势的家伙，从屋外关上了门。
“两位请稍等，我必须要把手边的文件处理了，不会超过五分钟。”
说这话的人，坐在房门正对的办公桌，双手在电脑键盘和桌面上飞舞，速度之快，好像凭空多生出了几只手一样。
惊湖被他的声音惊醒，抽着嘴角，也不知道是说给青林听还是自言自语，“他的动作真快，是吧？我都产生幻觉了，好像他三头六臂一样。”
青林也抽了抽嘴角，“不，他就是三头六臂。”
惊湖干笑，“肯定是我产生幻觉了，三头六臂的那是三坛会海大神，他老人家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你没有产生幻觉。你不瞎，但视力肯定没我好。”青林眨眨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三头六臂，原来是这样的……他的手好像章鱼啊……”
办公桌后的人突然猛地拍了下键盘，“搞定！”
青林和惊湖只觉得眼前一花，对面哪里还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只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他中等身材，模样也不出众，鼻梁上架了一副银边眼镜，属于那种丢在人海里立刻被淹没的类型。
这种人本该是平和的，没有威慑力的，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硬是让青林和惊湖不能移动半分。
空气像有重量一样，沉沉地压在他们身上，不出片刻，宅鬼和熊妖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穿西装的人见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勾起嘴角，隐约露出一丝微笑，指着房间里的会客沙发说：“两位请坐。”
青林和惊湖同时吐出一口气，差点没趴下来。
他们手脚发软地坐到沙发上，穿西装的人已经拿出了名片递过去。
上面就写了七个字：零界屋屋主燕久。
青林和惊湖看看名片又看看对面。
惊湖指了他一下，“你叫燕久？”
燕久点头，“是的，我叫燕久。”
惊湖道：“你不是三坛会海大神？”
“当然不是。”
“你也不是人？”青林问。
“我和你们一样，不属于六界，至于我是什么，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们知道。”
“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和你签合同，是吧？”惊湖指出。
燕久愣了一下，然后说：“惊湖，你很聪明。”
青林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他偷偷地扯惊湖，“你们在打谜语？”
燕久注意到宅鬼的小动作，温柔地对他笑道：“青林，我想聘请你为我工作，你觉得如何？”
青林想了想，“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燕久又笑，“我经营的是鬼屋，当然请你来扮鬼吓人咯。”
青林说：“我本来就是鬼，不用扮就能吓到人。不过我要和惊湖一起工作。”
“这个没问题，只要……”
惊湖抬手打断他们的对话，对燕久提出疑问，“为什么找我们？我的意思是，应该有不少不属于六界的物种，或者说，个体？夜新既然能找到我们，必然也能找到其他的。我不觉得你会把每一位零界成员都找来工作，那么，为什么要找我们？”
燕久推了推眼镜，“这个嘛……青林毕竟也算是此地的地主，我在这里改建，肯定会考虑到大家今后是否能和平共处，如果能一起共事就更好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保证你们可以继续平静地生活下去，不会有人动你们的家。”
他在说到“你们的家”时，语气带上了轻微的强调，惊湖不由得皱了皱眉。
“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建鬼屋？” 难道风水太好？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这里以后并不仅仅是鬼屋那么简单，我打算把它作为零界总部。”
“如果我们签约，有什么好处？”见燕久不肯吐露更多关于零界的信息，干脆换个问题的方向。
“好处啊……”燕久摸着下巴抬起头，眼角却一直挂在青林身上，“除了工资福利之外，我可以单独划一片地方给你们自由支配，你们可以扩建住宅，也可以修建花园……”
“我可以种菜吗？”青林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可以。”
“我签！”青林几乎跳起来，他对惊湖说，“听到没，我又可以有菜地了，我又可以种西瓜了！”
看着青林双眼放光的模样，惊湖只觉得脱力。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且不说零界这个机构真实与否、性质究竟为何均有待考证，单单只看燕久对待青林的态度，就有问题。
那种温柔的态度，绝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能给予的。
直觉告诉他，燕久认识青林，可是再看青林的反应，他似乎并不认识燕久。
究竟是怎么回事？
惊湖隐约觉得或许只有参与进去才有机会弄明白。
想到这里，他冷静地对燕久说：“请拿书面文件来我们看一下。”
燕久笑了笑，右手一挥，凭空捏出两张暗纹纸，纸的两端都是空白的，只有中间部分有金色的文字在滚动。
惊湖凝神看了看，内容无非是那些用来保证双方利益的东西，只是他眼尖地注意到暗纹纸右下角有两个奇怪的图案，比拇指大一圈，图案由无数根细小的羽毛花纹组成，围拢起来是个圆形。
“这是什么？”惊湖指着那两个图案问。
燕久道：“是签字的地方。本合约采取血咒式，一年一签，无论是对甲方还是乙方都绝对有保障。”
血咒本是魔界的契约咒之一，由于其性质公平公正，千百年来渐渐地演变为六界公认的官方结咒模式，签订的双方需要献祭出鲜血，一旦契约生效，在时限到来之前无论用什么力量都无法终止。
惊湖这才觉得事情有些靠谱，他伸手拿过一张纸，仔细地将金色文字反复读了两遍，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羽毛状的图案里。
那图案一遇到鲜血就扭曲起来，四周的花纹和血融合在一起，渐渐浮现出紫红的“惊湖”二字。
燕久也滴了自己的血在旁边一个图案上，血咒成立，暗纹纸立刻燃烧起来，转眼连灰烬都不剩。
青林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燕久对他笑道：“青林，我和惊湖已经签约了，现在到你。”
青林皱了皱眉，“我是鬼，我没有血……”
“谁说没有？”燕久说完迅速抓住他半透明的手，凝神聚气，就见一小团黑黑的气体慢慢从青林的指尖冒出来，渗到另一张暗纹纸的羽毛图案上，融成银灰色的名字。
“那是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青林挣脱掉燕久，拿起纸左看右看，还闻了闻。
燕久在他就要伸舌头舔之前及时抢过合同，滴上自己的血，“只是个引出鬼灵的小法术，自从血咒在六界被推广开以后，签订契约时，鬼灵和鲜血具有相同的效果。”
眼见自己的那张暗纹纸在燕久手里燃烧殆尽，青林好奇地问：“这样就算签完了？”
燕久说：“是的，我们签了一年的血咒式合约，在这一年里，你为我工作，我支付报酬。你可以看看你的左手手腕。”
青林抬起左手，半透明的手腕正中有片暗金色的羽毛忽隐忽现，他又去看惊湖的，惊湖手腕上也有。
燕久在他们面前卷起自己的袖子，左手手腕上赫然印有三个图案，一个是属于惊湖的尖牙，一个是属于青林的墓碑，还有个是一张符纸的形状。
惊湖猜那说不定是夜新的标记。
血咒缔结的数量根据做咒者本身的修为而定，能力越强的，就能和更多人同时签订契约，反之亦然。
燕久可以同时签三个血咒，可见其修为能力非同小可。
似乎是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燕久敲着额头说：“零界屋分五大区，事实上，我还打算再签两个。不过现在没有好人选，以后慢慢来也行，我相信有你们坐镇，加上夜新，没人能通过前三区。”
他还能再签两个？
惊湖压住满腹惊疑，转换话题道：“你是打算现在向我们说明具体工作内容吗？”
“当然不，”燕久爽朗地笑道，“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在第一区门口见面如何？”
“第一区在哪里？” 青林问。
惊湖说：“就是我们之前出门左边第四个院子。”
“左边第四个？” 青林陷入思考。
“有荷花池的那个。”
“荷花池？”青林持续陷入思考。
大概十秒钟后。
惊湖挫败地抓头，“就是三个步兵四个骑兵同坑埋的地方！”
青林击掌，“哦！原来是那里！”
燕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