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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准备上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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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第一次见孟序文是在前男友家楼下。那时他拖着一只硕大的行李箱,精致的脸全无一丝温暖,只剩下冷冰冰的漠然。
他在等车的间隙拿出手机,果不其然,全是前男友的消息,或哄,或劝,或道歉,语气之谦卑,仿佛他一颗真心全搭在了李珩身上,但李珩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不能奢望偷/腥的猫从此改吃素。
李珩低头回复他:“魏成,既然你管不好下半身,我也没必要同你浪费时间。我已经从你家搬出去了,钥匙放在地毯下面。”他顿了顿,把声音放轻,甚至是苦口婆心,“好聚好散,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成年人不要太幼稚,是吧?”说完,他便把魏成的微信拉黑删除,没有一丝犹豫。
李珩承认,他确实喜欢魏成的脸,可以说,他能和魏成谈最大的因素就是那家伙的长相,而且他的身高不错,这与他的模特职业相吻合。
当然,由于职业因素,魏成应当见过很多美人,乱花渐欲迷人眼。
李珩自认恋爱期间没有亏待过对方,也没有什么别扭的毛病。李珩对于身为过错方的魏成相当不错了,没有闹事,没有纠缠,没有歇斯底里,一句“分手”,就妥贴地给这段结局并不怎么样的感情画上句号。
李珩的指尖通红,扶着行李箱的拉杆准备往前走,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间撞到李珩眼前。
李珩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面前的,总之,他的动作很迅速,像是提前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大而有力的手掌抓住李珩的胳膊,不疾不徐地开口说话,声音是那种大提琴般的音色,很顺耳,“你是,李珩哥吗?”
李珩一愣,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人,很认真地去辨认,他长得与魏成相比毫不逊色,甚至更加具有冲击力,深邃的眼睛像是古钟,当对视时,古钟就狠狠撞出悠长的余音,这种人,就算放在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属于李珩看一眼就会记住的类型。
但李珩确实对他没有印象。
认识他吗?心下肯定:不认识。
他为什么知道我,并且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
李珩后退一步,警惕地抬眼。
“别误会!”他抬手,摸鼻尖,小心翼翼地问:“珩哥是魏成的男朋友吧?我见过你照片,你真人长得比照片好看。嗯——”他的语气反转,“珩哥是来找魏哥的吧?你们很恩爱哦。”言罢,他看向李珩,表情像含着一把勾子。
李珩又是一呆,只抓住了“恩爱”两个字。
顿觉得讽刺。
但看着对方一副纯良的模样,又不好发作。
“你找魏成?”
“嗯,想看看他在不在,我就住在附近。”他语气亲切,仿佛和李珩相熟已久。
“他不在,他可能去外地拍片去了。”李珩答。
对方好像没有听到李珩的话,把目光移到李珩的身旁,那只银白色的行李箱上。
李珩听到对方笑,这笑不是嘲笑,不是假笑,就是忍不住地想去笑。他长腿一迈,替李珩拉着行李箱,往外头缓步走去。
哈?
这是干什么?
李珩追他。
心里碎碎念:什么鬼?别突然间把我东西抢走了。
生怕被抢东西的李珩猝不及防听到他正儿八经地说:“你们分手了,那我有机会吗?”
我,有,机,会,吗?
这句话中的每个字都对着李珩的额心一砸,他被砸得不知所措。
“什么?”李珩把音量抬高,抬头看着对面的帅哥,“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在,珩哥都把东西收拾出来了,总不能没发生什么事吧?”他的话语夹着欣喜和得意,手臂往腰上搭着,肯定地说:“你们掰了!”
对方的心情看起来更好了,这个事实明显取悦了他,他锐利的眼一弯,说话像夹着一把勾子,“这说明……我可以正大光明地介入了。”
“哈?”李珩语气又加重。
“介入”这个词让李珩很难喜欢。
他心下有个想法愈演愈烈——这人该不会喜欢魏成吧?
现在是男小/三来宣誓主权了。
所以,这出就是他专门向自己演的戏,警告自己别纠缠魏成了。
这是哪到哪啊?
密密麻麻的字堵塞李珩的脑子。
这是李珩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有点无从应对。只忍不住再次打量对方,腹诽:
喜欢谁不好,喜欢那多长了几条腿的。白瞎了这么张好看的脸。
魏成到底勾搭了几个?
“你叫什么名字?”李珩直了直腰,问。
“孟序文。顺序的序,文邹邹的文。”
原来是姓孟的小/三/儿。
“哦哦哦。”李珩抱胸,上下打量对方的衣着心下诈舌,这都是当季的新品,手上的腕表是宝格丽的,他身上的香水都是法国的小众品牌,价格不斐。
所有的东西凑在一起,构成了李珩的印象——哟,不得了了,这又是一个没吃过苦头的富家公子哥。
现下看,孟序文现在明显志在必得,一股脑子要栽进魏成这个深坑中了。
按道理,李珩没必要干涉前男友的狗血爱情,孟序文想追就追,就算被渣了也是他的因果造化,和自己无关。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但是——
李珩微微颌首,世俗地把目光移到孟序文的腰上。
孟序文臂部的线条随着弯腰更加明显,衣服下摆揪出一点,搭在皮带上,有一种朦胧的性/感。他的胯由于贴着行李箱,在走动时停下,便自然地向旁一扭,单腿微屈。
李珩见此,虽然知道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心道,这个腰,真会扭,扭得真好。
眼看着勇敢追爱的飞蛾少年要入火坑了,李珩那“与我无关,与你无关”的信条突然一抽,无世无争的三观歪到了齐齐哈尔,然后径直地,不偏不倚地被这腰吸引住了。
他卑鄙地想,但是,起码,总不应该便宜那姓魏的吧。
于是嘴巴不由自主地开口,“你还是别介了……”嘴开到一半,李珩卡壳。
要说什么?
魏成名草另有主子?说魏成渣?
这话从自己这个前任口中蹦出来,孟序文会信吗?
孟序文还是会相信所谓“爱情”的。
“呃……”
“嗯?”孟序文含笑着问。
李珩话风一转,缓缓吐字,言辞尖锐,“其实,魏成的床品不好”。
他补充:“硬件原因,就是,他身材其实都是垫的。你应该知道吧,每次拍内/裤广告他都会往下面垫东西。”李珩手指一比,语气十分诚恳,就差把“大实话”三个字用红色记号笔大写加粗挂在自己的脸上。
他要把孟序文这朵“乱花”从魏成这棵歪脖子树上摘下去。
李珩说话完全不怕闪舌头,特别是忽悠人的时候,趁着对方没答话,他抿抿嘴,薄唇一开一合,又补充,“你确定还要追魏成?”
然后继续偷偷瞄着孟序文的腰。
刹那间,孟序文不笑了,生动的表情突然僵硬得像块烂树皮,他的眉毛抖了又抖,额角抽搐。
李珩看他,莫名读出了一种嫌弃,一种极度不适的嫌弃,挨不得一点。
还是太明显了,李珩当下想着,于是懊悔不己。
孟序文的步伐加快,李珩叫住他,“你要把我行李拖哪里啊?”
孟序文顿步,一转头,挠了挠后颈,“珩哥是要搬出去?”
“对吧。”李珩道。
孟序文突然间又攥着李珩的手,语气放缓:“珩哥……”
李珩说:“我打的车快到了。”
对方好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孩子,用纯粹的眼神盯着自己,倒是挺勾人的。孟序成手搓着拉杆,把行李箱还回去,嘴里含糊地发出一句:“好。”
滴滴车很快就到了,李珩坐上车,远远地看到孟序成还没离开,便不打算理会了。
因为从魏成那里搬出来了,李珩还没来得及租房子住,就只好在工作室里住着。
李珩的工作是汉服妆娘,还负责摄影,工作室有俩小间,一间是换衣间,杂七杂八地摆着好几套汉服,另外一间就是李珩平常给照片p图,给模特做造型的,俩处加起来不过两个半厕所大小,连放张床都不够空间。
李珩有点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了。
他看着自己的小破房间,心下骂自己真是一个小可爱。
虽然之前和魏成同居,房子是魏成的,但是俩人生活上的支出都是李珩自己付的,而且,他每天好酒好菜的伺候着,生怕对方冷了饿了遭欺负了,简直就是个根正苗红的好保姆。
早知道今晚就先住一宿了,何必折腾自己的一把老腰挤在这里过夜?
要不,住酒店吧?
算了,人都到了,再去打车住酒店还挺麻烦的。
李珩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P图,不一会儿就摸着自己的脖子,感概自己日渐老龄化的颈椎不经造,手掌握着鼠标往下一拉,没有任何感情地在男模白斩鸡似的肚皮上硬生生画上了一套闪瞎人眼的八块深邃腹肌后,他回想起了孟序文的腰。
按照李珩识人多年的经验,他绝对绝对有腹肌,腰腹很有劲的样子。
要是能摸一把就好了。
手感应该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