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文练习》红颜枯骨冢

71、野外露宿

　　户籍，符牌，都有了，名字凑合……李小满，崔小郎。

　　时雨浓拿着东西去衙门一问之下才知道，还需要担保人开出的介绍信才能办路引，人生地不熟的让上哪儿找担保人？

　　时雨浓站在街头很是郁闷。

　　正埋头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感觉迎面走来的人有意想撞她，时雨浓眼眸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另一边方歇倒是很顺利，他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把头发全部归拢梳顺扎成捆，送到旅馆老板手里。老板拿到手上掂量了一下还挺沉，看了质量确实不错，老板直接给了他一百文铜钱。

　　拿着铜钱回屋，方歇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他们转生以来赚到的第一笔钱，更没想到能卖这多。

　　等到时雨浓回来，方歇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看她回来便过去把人抱住转了一圈，兴奋的跟她分享卖发挣钱的消息。

　　时雨浓也从收紧的袖口里接连掏出许多碎银子出来：“今天遇上冤大头了，被我挖出来不少银子。”

　　方歇咂舌：“……这得有多少银子？”

　　“不知道啊。”

　　当时时雨浓感觉到迎面要撞她，她个头那么小又瘦弱哪经得住成年女子撞一下？所以她就假借脚滑自己先假摔，避免与人碰撞。

　　那女子撞人没撞成，稍微疑惑了半秒又继续往前冲。

　　时雨浓循着一股特殊的香粉气慢悠悠坠在后头，等那女子从巷子里出来，路过她的时候都没注意到居然有个小鼻嘎儿在跟踪她。

　　等人走远，时雨浓也刚好走到那人出来的巷子，她继续循着香粉气找过去，直到从某个人家后门的雪堆里掏出好几个钱袋，甚至还有玉佩等物。

　　想来应该是小偷有意藏在此处，不过小偷倒霉，遇上时雨浓这个狗鼻子，藏多深她都能找到……

　　好在时雨浓不贪，她就抓了两把碎银子，其余的继续埋进去。

　　方歇听完她的经历，直呼她运气好啊，他一边把碎银子装进小布包，一边遗憾道：“当时如果换成我，肯定要把值钱的全部拿走，小偷又不是啥好东西，还给她留什么呢？”

　　时雨浓摇头道：“我看那人行事飘忽，像是要倒大霉的样子，万一真被人认出逮住了，起码她还有东西可以赔偿，不至于因此丧命。”

　　当然更大的问题还是在于这些银子本就是不义之财，取之无度必招祸患。

　　尤其如今被天上那东西盯得正紧，若是靠走旁门左道得了太多好处，难保不会惹来更大的针对，所以即便天降横财，时雨浓也只能取一些碎银作为应急之用。

　　方歇也附议说有道理，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自然背不起，何况在他看来能白得了这么多银子已经属于撞大运了，他把银子装好掂了下分量，喜笑颜开道：“嘿嘿，这得有半斤吧，估计足够咱们下南方用了。”

　　能帮上忙时雨浓心里也轻松不少，但转念想到担保人，又止不住丧气起来。

　　听得她的焦虑，方歇大手一挥向她保证：“没事儿，这里找不到担保人，咱们就走呗，我相信路上总能遇上个把靠谱的人，到时候再拜托别人帮咱们担保嘛。”

　　“嗯，你说得对，走一步算一步吧。”

　　“来来来，我把你包起来，咱们还和之前一样，我背着你走。”

　　“啊？上次我是生病没办法，这次还包啊？”

　　方歇笑道：“不包哪行啊？你又不抗冻，我背着你起码还能走得快一些。”

　　时雨浓打心底不愿意，一是不想给他增加负担，二是走路多少也能锻炼一下腿脚，最后她还是坚持要自己走路。

　　俩人退房离开豆腐巷，时雨浓很快就看到一个好东西。

　　街上居然有马拉雪橇

　　她赶紧拉着方歇跟过去，刚巧赶雪橇的妇人要停下买点儿年货，两拨人在店门口相遇。

　　一问之下打听到北城就有卖这个的，时雨浓觉得这个东西是真好，“哪怕买不起马，咱买个爬犁把东西放上头拉着走，人也省不少力气。何况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雪橇肯定好用啊。”

　　方歇有些担心，怕这东西价格太贵。

　　结果到了北城卖爬犁的作坊一问，才知道竹底雪橇二十铜币就能拿下，方歇大感无语、这玩意儿好歹也是一种拉货的工具，跟他所料想的价格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如时雨浓所料，东西放上去用绳子一拉雪橇就走，甚至时雨浓不想走了还能偷懒坐在上头。

　　出城时，守兵倒是没过问，因为入城基本都检查过，没特殊情况用不着过多检查，冬天这么冷人家守兵也不愿多管闲事。

　　……

　　……

　　“小满~”

　　“小狼~”

　　新名字俩人目前还不适应，赶路无聊方歇就调戏一下自家媳妇儿，时雨浓也乐得回应他。

　　“小满冷不冷啊？”

　　“我不冷啊~小狼冷不冷？”

　　时雨浓用棉被裹得跟个大粽子似的，外面还有方歇一路拾来的柴草围着，风雪根本吹不透，她当然不冷。

　　方歇边走边笑说：“小狼也不冷。”

　　本来他这具身体就不怎么怕冷，加上媳妇儿先前给他拍通穴位，身体状态简直不要太好，一路疾行半点儿都不带喘的。

　　走到天擦黑，方歇找了个背雪的坑凹，用捡来的柴草生火烤饼，上回准备不足只能吃雪解渴，这次出城前方歇可谓做足了准备。

　　专门买了水囊和瓦甑生火照明和柴刀，另外因为有雪橇可以多装点儿东西，他还买了几卷草席以备不时之需。

　　雪夜露宿能冻死人，必须搭窝棚。

　　把篝火搭出后，方歇让时雨浓看着点儿火，预防火把地面解冻后篝火垮掉。

　　他自己则拿着柴刀去附近林子里砍了很多柏树枝丫，扛三趟才搬完。

　　之后就剔出适合搭建帐篷的粗枝做帐骨，等三角窝棚基础搭好，再用草席封裹住三面，外面用柏叶厚厚封上再借用纸条错位別好。

　　帐篷里面用干草铺厚厚的，再用草席铺垫，目测睡俩人应该没问题，他就把被褥都推进去铺好，最后用柴草简单编了个厚实的“门”、用的时候把入口堵上，不用的时候拿开即可。

　　虽然这个窝棚挡不住野兽，但挡下风雪应该没问题。

　　方歇忙完，一边清理周身的枝叶一边拿雪搓手，方才他就注意到媳妇儿正在煮东西，想来应该是在煮红薯，凑近一看瓦甑里翻滚着红薯和杂粮米。

　　他蹲过去跟媳妇儿贴贴，“哎呀，小满还会做饭呐？”

　　时雨浓好笑道：“小狼要铺窝，小满帮不上忙就给做个饭呗。”要她炒菜那确实是在为难她，但把东西煮熟她还是可以应付一下。

　　最后方歇让把剩下的咸菜炒肉拨一半进去，煮出来的一锅薯粥有滋有味，俩人剩下半锅，等放凉了再用油纸包起来，明早热一下就能凑合一顿。

　　不用瓦甑装剩饭是方歇提出来的，因为童养夫就有陶制炊器在户外被冻爆的经历，现在这个瓦甑跟雪橇同价，这一路都得靠它煮水煮饭，自然是得爱惜一些，甚至方歇把瓦甑处理干净后还用干草包起来放到窝棚里。

　　夜晚的野外是真的很冷，哪怕窝棚也比户外好多少。

　　方歇先脱外套进被窝给“暖床”，等被窝里热乎以后时雨浓再脱衣服进去，时雨浓的棉袍软和就拿来当枕头，他外套搭在被子上面前能抵挡窝棚里的寒气。

　　这晚方歇居然梦到媳妇儿被冻死了，吓得他惊醒过来，万幸怀里媳妇儿体温还算正常，睡得也还算安稳……

　　早上方歇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媳妇儿没冻感冒这才放下心。之后方歇把她衣服捂热之后才叫她起来穿衣服，从窝棚里爬出来，天终于放晴。

　　方歇一边生火一边告诫自己：“今晚肯定得找地方落脚，可千万不能再露宿野外……”

　　时雨浓后脚钻出来，疑惑道：“方歇你在嘀咕什么呢？”

　　方歇担忧道：“我在想，咱们要不还是等到春天再去南方吧，冬天赶路万一再给你冻病了可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事儿嘛。”昨天她还有点儿流鼻涕，今天起来感觉已经好多了，“咱们尽量还是走远点儿，以防万一嘛，你懂得。”

　　方歇点头，这几天过得太轻松导致他忘了，他们逃出来的初衷正是要防着那位县主加害，人家随时都可能发现她们跑路，万一找过来那就麻烦了。

　　所以这天赶路方歇走得飞快。

　　终于是在天黑前赶到了另一座县城，双城县。

　　但是此时城门已经关闭，没办法方歇只能让时雨浓先看着雪橇，他去附近转转看是否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这一找还真让他找到了城外不远处的破庙。

　　因为破庙四处透风，方歇只能用被子包着时雨浓烤火，如此对付一宿。

　　等到天蒙蒙亮两人就去城门口排队，方歇还是用上回进寒河县的说辞，不过这次收的进城费要贵一些，一个人就五枚铜钱，好在交过钱就能进去。

　　进了城之后才明白，难怪这座县城叫双城，规模可比寒河县大太多了，而且城中的人也多，他领着时雨浓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名为穷巷的地方。

　　好在这里也有鸡毛舍，花费跟寒河县是一样的，就是住的房子要小一半，下床走两步就是便桶，老物件味儿挺冲刷好几遍都不管用，只能拿到屋外去等用的时候再提进屋。

　　时雨浓铺好被窝就把脚后跟抵在火墙上，说：“唔……还是炕暖和，方歇你也来烤火呀。”

　　方歇赶紧拒绝了她。

　　她是一路坐雪橇过来的，一双脚白嫩嫩的一点儿汗都没出，不像他赶了两天路，前晚睡窝棚的时候人家没好意思说他，但不代表他没闻到……

　　方歇去打了热水来，洗干净脚这才上炕，陪着时雨浓烤了会儿火。

　　其实他不冷，主打的就是一个参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