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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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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的活很好安排,不需要身份证,不需要健康证,当下看人不错,就可以行动,看高恪外表,高而精壮,轮廓硬朗,皮肤紧绷古铜色,一眼靠谱,就眼珠中的清澈藏不住,工人们追问他多少岁,得知成年了才敢细聊。
巷子里这片墙是地方文旅局要做涂鸦,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中秋,趁节日来临,竖立特色,好带动旅游发展,所以工人们才半夜加班,个个哈欠连天。
墙很长,深不可见,领导吩咐工头可以招聘临时小工,前提是高恪先做一个晚上,看看动手能力再说,凌晨四点结束糊墙工作,师傅们让高恪后两天都来,得到认可,高恪抹去额头汗水,再苦再累也值得,或许接着黎明上工,他还能承受。
精疲力尽后,高恪迅速跑回医院,趴在外爷床边补了两小时的觉,第二天他早早醒来,给外爷按摩,喂食,擦屎擦尿,以上一系列事情完成,吃早饭的欲望也没了,高恪随意洗脸,口里咕水,匆匆赶去奶茶店上班,他一直没来得及看手机,七点半到店,需要打卡点到,这才发现韦楚河昨夜发来的消息。
穿蒙古袍子来上班?听起来有些怪,吸引客人来消费,越想越不正经,再来,高恪压根没有精气神,没有时间花在外表打扮上,蒙古的袍子想要穿得好看,最重要是一股气。
这件事还是拒绝,可韦楚河的开价条件,实在诱人,高恪没办法拒绝,做店长,不是他的追求,但他需要钱。
韦楚河九点半到店,他们在二楼的仓库碰面,楼下打奶盖的练乳用光了,需要补货,高恪上仓库拿货,而韦楚河特地问的店员,高恪在哪里。
仓库位于后厨阁楼上,楼梯很窄,妹子们都觉得逼仄,更何况191的高恪,他见韦楚河上楼,连忙退后一步,回到仓库中心,抱着整箱炼乳。
两人都有话说,但谁都不先开口,仓库安静得出奇,甚至能听见楼下前台人员的点单声,等韦楚河被仓库灰尘呛了鼻,轻咳一声,高恪竟然先按耐不住,把心里话丢出来,“你说的五千工资,是真的吗?”
高恪一直都是有上进心的人,只是生活给他上进的机会不多,韦楚河提出的要求很难得,他不主动抓住,还要对方逼着他抓?高恪单手扛炼乳箱,另外一只手去掏手机,他想给韦楚河看聊天记录,证明涨工资不是他个人的臆想。
韦楚河见势去瞧高恪给自己的备注,‘楚哥’,还挺亲切,他满意,他瞬间眉笑眼开,“你都不回我,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高恪话里带哈欠,“昨晚太累。”
“找到了兼职?”韦楚河单手架在门边,堵住楼梯口,那是唯一走出仓库的路,他不等高恪回答,继续问,“是什么工作呀!”
关心的太过,让高恪很不舒服,但毕竟是好老板,高恪觉得不要太跟人见外,大大方方说,“糊水泥。”
韦楚河听愣住,一会又乐呵呵大笑,“你还有这个技能?看不出来啊,这么厉害!”
临时学的,高恪又觉得没必要说,韦楚河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高恪的兼职内容是什么,也不是这份兼职能给高恪带来多少收益,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高恪的大长腿,可千万不能跑了,跑了,还有谁来穿蒙古袍。
重点,终于被韦楚河再次提起,他双手环胸,慵懒靠墙,“你的蒙古袍,长什么样的呢?”
高恪,“蓝色。”
蒙古袍的形制,花纹,细节很复杂,高恪没法用嘴表达,他皱眉说,“明天我带来,只是…”
难得见高恪说个会转弯的句子,韦楚河耳朵竖得高高,期待着,瞪大双眼,“什么?”
高恪指了指自己脸蛋,额头,太阳穴,整个鼻梁,人中下巴,都长满了斑点,他怕他的‘烂’皮肤会吓着客人,他接受韦楚河的提议并不是对外貌自信,只是冲着钱,并且深深抱着会失败的想法,给店里提高收益不一定,而降低收益,损失品牌口碑是他无法承受的,他要提前告知老板韦楚河。
韦楚河能做老板是有原因的,执行力巨强,当高恪同意之后,他立刻安排高恪去隔壁理发店做造型。
下仓库楼梯时,他走在前头,仰头对高恪笑,“戴口罩呗!再说我们市本来就是靠旅游出名的,非常包容,少数民族耶,有点特色更符合大家的刻板印象,你放心,我是老板,出了什么问题,我全权负责。”
有了韦楚河这番话,高恪放心跟着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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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店,坐在软皮沙发椅上,包括洗完头,吹头发,高恪神情一直是茫然的,他像一只任人割宰的焦黄头发的大羔羊,理发师利澳形容的,利澳还说韦楚河是熊系,从素人聊到娱乐圈明星,他分类各种人类的动物风格,最后话题又回到高恪身上,他贴心告诉高恪要多吃肉和芝麻,才能让头发长得油光锃亮。
自从离开蒙古,他小半个月没有吃过肉,一听到肉,只觉得胃疼,空的,肚子响,韦楚河听见了声,给高恪和利澳各点一份水果和炸鸡,做头发需要蛮长时间,高恪吃完闭眼休息,这几个小时,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活着轻松。
一上午过去,最后的成果,三人都很满意,染黑的美式前刺,让高恪本就挺拔的鼻梁更突出,没有遮遮掩掩的刘海后,整个面部流畅起来,颧骨在视觉上也弱化很多,不那么显凶,但身姿还是霸道的。
“好看!帅的!”韦楚河比利澳抢先一步拍手叫好,利澳紧随其后拿出一块粉饼,扯高恪坐下,粉扑就要亲到高恪脸,高恪不懂那坨海绵是什么,下意识躲开,利澳哎呀一声喊他不要躲,可他继续躲。
“我给你遮瑕呢!你脸上这堆麻子我实在受不了,衬得我做的造型都不亮眼!”
真正亮眼的是高恪整体的锋利气质,脸上斑确实拖了些后腿。
但没必要,还化妆?高恪不喜欢胭脂水粉味,手交叉挡在脸前,“不要。”
从手臂缝隙里,高恪朝韦楚河投去求助目光,韦楚河是好人,高恪不愿的,他不强迫,粉扑被韦楚河抢走,“这种事还是算了,高恪你带口罩就好。”
不过他转头又说,“让我仔细看看你这皮肤?有点好奇。”
他朝高恪贴近,好看的鼻子像个艺术品,雕得格外笔挺,而他身上的香水味一直刺激着这鼻子,高恪忍不住打喷嚏,一两滴鼻水溅上韦楚河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高恪立刻扬起手腕想去擦脏,可最让高恪最难堪的是,他扬起来的手,被韦楚河躲掉。
韦楚河直起身,什么也没说,往卫生间去,水龙头逐渐出声,韦楚河说,“没事,这样吧高恪,我放你假,你去拿蒙古袍来,今天下午就穿上试试。”
行吧,一点鼻水而已,他冲洗干净就行,高恪回到无所谓的态度,离开。
卫生间里,韦楚河盯着水池出神,利澳催促他,“人都走了,你还要在里头呆多久!”
结果门被韦楚河踹出震动,利澳再也不敢烦他。
世界安静后,韦楚河小心翼翼抬头,他望镜子,仔细观摩,他左边嘴角的位置痒溜溜,吊着一颗鼻水珠,高恪的,他激动,心火烧,喉结滚热,他慢慢伸出指尖,还好有留指甲的习惯,鼻水被碰下,盛在指甲和指腹之间,他望着指头,眼神放光,光会折射鼻水珠光,淡淡透明,好像在蒸发,他迅速把带有鼻水珠的指头捅进右鼻孔,疯狂吸嗅,然后他脸颊,脖子,甚至瞳孔,都泛游出波光粼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