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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朱小姐?幕后黑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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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许尸斑,恐怕已经死亡将近五六个时辰。”
“什么?那今早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是谁?”
惊诧开口的是桂花婆婆,她虽然有沟通鬼神的本事但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死人哪能还能这样动弹?!
“阿弥陀佛,应是邪祟从中作梗。”
一直做沉稳和静状的度尘捻着佛珠道。
“不错不错哈。”
疯疯癫癫的龚琼没有主见的附和,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刚死了一个同门师侄。
“几位大师,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不能就死在这里啊!”
罗维生顿时有些语无伦次,眼中满是慌乱。
闻诺与桂花婆婆三人对视些许,最终还是由他斟酌道:“这,罗大人,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实在看不出那邪祟真身究竟在何处。”
“那要你们有何用?!解决不了邪祟,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出罗府!”
罗维生一顿歇斯底里,却忘了现在罗府中人没一个能出得了罗府。
闻诺不禁皱眉,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以往旁人面对他们都是毕恭毕敬,哪有罗维生这样不顾后果的羞辱!属于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当真是不知好歹!亏得还是个员外!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在众人耳侧,平地惊起波澜。
“罗夫人,人都已经来齐,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闻诺等人回望廊柱旁的岑浩雪与九郎,只见原本应缠绵病榻的罗小姐从长廊的另一侧走来。
借着丫鬟们的搀扶来到众人面前,病弱嘶哑地呼喊:“爹!娘!”
“莲儿,你怎得出来了?你们还不赶紧扶小姐回房间休息!”
罗维生立马凑上前关怀罗姝莲,呵斥丫鬟们将她扶回房间。
“不,不用,爹,我想出来看看。”
罗姝莲好脾气地劝住罗维生,还温声让丫鬟们勿要管她去一旁歇息,看着好不善解人意。
可刚才众人才听过小蝶对罗姝莲的披露,脸色不由有些怪异,实在不好说她这是伪装还是真情流露。
明明自己已经虚弱无比,这样擅自下床症状岂不是会更加严重?
“娘!”
没得到蒋月柔回应的罗姝莲用微弱的气音呼喊着。
此刻蒋月柔却没有回应她,反而一脸不解地看向骤然出声的岑浩雪。
“顾雪大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蒋月柔微微勾唇,重又恢复恬静温婉的模样。
闻诺点点手上的拂尘,双眼微眯。
这顾雪不是在说修习什么功法吗,贸然开口不怕修行减退,功亏一篑?
他同其他奇人不由看向一旁的九郎。
九郎面对其他人的无声询问,只是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
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他心中亦是不解。
师兄为何突然能出声了,莫非他的后遗症已经过了期限?可嗓音与往日相比显得有些不同,不过他也说不清其中的差别,或许还要等一切结束后询问师兄才行。
没有得到回应的罗姝莲还想开口,罗维生却摆摆手让丫鬟把她扶到廊亭下休息,自己来到蒋月柔身旁,勉强维持风度地对着岑浩雪道:“顾雪大师,我想这一切应该与我的妻子没什么关系罢?”
岑浩雪轻轻哼笑,语气有些戏谑又有些冰冷:“我没有跟你说话,罗大人。”
“这个问题应该由你的妻子来回答,而不是由你代劳。”
“笑话!柔儿是我发妻,我岂能不护着她?顾雪,我敬你是大师才给你几分薄面,可这不代表你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本官的妻子!”
罗维生一脸不悦地驳斥岑浩雪,说话间似乎有要动手的架势。
九郎一步上前拦在岑浩雪身前,目光直接喝退逼近的罗维生。
罗维生被九郎的眼神震慑住,僵了半天讪讪地收回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色厉内荏地找补:“总之,我希望顾大师下次开口最好注意,不是谁都有我这般好脾气。”
桂花婆婆一脸憋笑,闻诺等人也是不自觉地偏头,觉得罗维生这番说辞实在是有些……怎么说呢,太微妙了。
守着的下人倒是一脸平静,似乎对罗维生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
“哦?”
岑浩雪微微挑眉,含笑回应:“那我似乎还要感谢罗大人的慷慨了?”
“不过我们还是说正事罢。”
岑浩雪语气转瞬一冷,无形的视线扫过罗维生后继续朝着蒋月柔悠悠道:“罗夫——哦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朱小姐才是?”
蒋月柔始终温婉的脸似是闪过寒色,捏着手帕的手无声握紧,然而她出声仍是得体优雅:“顾雪大师之话实在叫我疑惑,本夫人的娘家乃是姓蒋、夫家姓罗,什么朱小姐真是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罗维生还想开口就被九郎无声吓退,其余人则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现在的情况。
“朱小姐真是谨慎,你今天演这一出不就是为了打消我和九……弟弟的疑虑吗?”岑浩雪侧头,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性,“可惜的是,一开始你的伪装就被我看穿了呢~”
听到此的九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岑浩雪,目中满是疑惑,今日的师兄与以往怎么大相径庭?这说话风格一点也不像原本的岑浩雪!
没等他弄清个中缘由,岑浩雪再度出声,这次却让蒋月柔维持不住端庄的姿态:“朱小姐,筹谋二十多年就是为了向一个男人复仇,你不觉得可悲吗?”
蒋月柔平静的面具崩毁碎裂,危险地眯起双眼质问:“你怎么会知道?你懂什么?我——”
话未说完她突然间意识到她已经暴露了自己,再看众人惊诧不解的目光,她索性恢复平静,只是这次她不再端庄反而令人不寒而栗。
“你不应该知道的,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而你昨晚只出过一次房间。”
“非也,朱小姐。”
蒋月柔这次没再反驳岑浩雪对她的称谓,显然她已经默认了自己就是朱小姐。
罗维生一脸震惊,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承认了自己姓朱,而今似乎府上所有怪事都与她有关,可莲儿也是她的女儿吗?!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罗维生想开口质问,闻诺和桂花婆婆一人架住一边,又堵住他的嘴免得妨碍他们了解真相。
“真相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而是蛛丝马迹拼凑出来的,朱小姐,一切都是从你开始的不是吗?”
“从你来到朱衣镇,原本布衣的罗维生一跃成为富贾,还捐官得了个员外之职;再者富极一时的李杨两家一夜之间衰败,家财全被纳入罗家和王家。”
“王家大公子的死似乎另有隐情;所谓的爱女只是假象;这富贵气派的罗府为何偏偏要修建在朱衣镇的中心呢?”
听到这里,其余四位奇人陷入沉思,这其中确实有不少古怪,只不过他们急于处理罗府怪事没有过多调查朱衣镇的情况,后来更是直接被困在罗府出都出不去,整日毫无进展。
蒋月柔听着听着展颜一笑,靓丽的脸发出令人胆寒的警告:“你和你弟弟果然不简单,若你们就此离去,我可以放过你们。”
“朱小姐,你想做什么我和家弟并不会阻拦,只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朱小姐。”
蒋月柔沉思片刻,答应地很是爽快:“可以。”
“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那是自然。”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姓?”
岑浩雪轻笑,不急不忙地回道:“朱小姐的兄长是来宾楼的朱老板吧?”
“昨日进府前我见到他在偏门与你谈话,虽然没能知道府中是何人,但只这一点就已足够。”
“但你不可能看到。”
蒋月柔脸庞微肃,那日周遭只有她和朱老三两人,隔着几条巷子和瓦墙怎么可能看到那时的景象。
岑浩雪却是指了指蒋月柔又指指自己。
“并非没有可能,朱小姐。”
“你能将魂魄附于死亡之人逗留人世二十余年,区区数里景象对于修行者而言也只看有心还是无心罢了。”
蒋月柔倏然陷入沉默,岑浩雪看似回答了她的问题,却也道出了她另一个秘密。
虽然感觉被糊弄了,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纵然不是君子也要言行一致才行。
想到此,蒋月柔大方微笑,举止尽显气度:“好,那现在顾雪大师请问罢。”
“那么是第一个问题,昨夜你前来试探理应清楚我和顾九的实力,今日安排的这一出似乎与你预想的有些出入?”
“呵,你果然不简单,不错,今日我安排的人选其实并不是李小蝶,而是与她要好的丫鬟玉娘。”
“杨止微昨夜就已暴毙,今日都是你在操控他?”
“确实如此,昨夜试探过你二人之后,我深觉你们难以对付,索性杀了杨止微演一出戏,或许可以打消你们的怀疑。”
蒋月柔斜眼一瞥不远处杨止微的尸身,淡淡嘲讽:“杨止微本事不大,人却有趣地很,他算得上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只是男子的身体实在难以适应,总会不自觉透露出端倪。”
所以杨止微那奇怪的步伐其实是因为蒋月柔不太适应才走得不男不女?还有不自觉绞手的动作。
“至于李小蝶,某种程度也算在我意料之中吧,只不过她实在愚蠢,本身的品性不提也罢。”
“似乎你口中的她和你还有她口中的你和她不太一样?”
蒋月柔敛眸与岑浩雪一同走到枯井旁,她眼神略有悲悯却更多的是冷漠。
“她有些话说的确实不错,但细究却是真假掺半,可笑得很。”
“她控诉罗姝莲品行不端、性格伪善,自己同样是半斤八两。”
“昨夜我交予玉娘一根银簪,若今日顺利雷指向的应该是她,为何会是小蝶呢?自然是她抢走了那根银簪。”
“她本来就是善于抢夺巧言令色之人,说实话今日我并没有抱多大期望,她的出现其实也根本无伤大雅。”
蒋月柔理理眉鬓,将手中捏着的绣帕轻飘飘地扔了出去,恰好盖在了李小蝶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