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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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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站在天台，俯瞰着下面的霓虹。
他半撑在护栏前，浅浅咬着烟蒂，一抹猩红明灭。
其实刚刚他并没有离开，眼看时季扶着裴应秋下楼，一路上温声细语万般仔细，虽说时季对谁都很暖，但这事放在裴应秋身上就不正常。
沈南星抿紧了唇线，突然有些难受。
倒不是因为谁和谁的感情，只是一想到三个人那么多年的友谊，以后可能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真的会感到害怕。
看看这座城市，人来人往，灯火辉煌，似乎每个人都在奔波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宿，可是，他的归宿又在哪儿，会是谁？
沈南星心里很清楚，这个人不会是裴应秋，也不会是时季。
小时候，常听妈妈说，人活一世，总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才能在时季和裴应秋当中周旋那么多年。
要说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似乎也不太现实，但除了好朋友这层关系外，便不可能再多了。
所以他想通了，如果时季和裴应秋真的选择了彼此，这也是他们的决定，自己无权干涉。
他曾以为自己的世界会因为失去他们而崩塌，但现在他明白了，每个人的幸福都是自己选择的，而他，也应该为自己的幸福负责。
终有一天，他也可以脱离时季和裴应秋的庇护，堂堂正正地站在那个喜欢的人面前，说一句：“我喜欢你。”
风带走了最后一口烟，也随之带走了心中的烦恼。
就在这时，他转过身，突然瞧见夏锦书双手搭在胸前挑眉看着他。
沈南星连忙用时季的外套挡着脸想从旁边绕过去，但显然已经晚了。
夏锦书挡在沈南星跟前，笑了下说：“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沈南星心里早已竖起了中指，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个和善的笑容，“怎么会，毕竟我也是一班的，对同学们都有感情。”
“可得了吧，那些凡夫俗子哪入得了你的眼，我刚刚看见你那两个情敌一块儿上车了，瞧着关系不一般啊。”
“啥玩意儿？！”沈南星连装都忘装了，一脸诧愕地看着她。
这下完了，连夏锦书都能看出来，季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半晌，夏锦书笑了一声，“我就这么一说，你紧张什么。”
这是震惊不是紧张谢谢。
沈南星的面色还如同方才那般尴尬而又不失礼貌，脚下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他可不想惹火烧身，尤其是惹到姓夏的。
“你身上那衣服是时季的吧，他挺能耐啊，怀里抱一个这里哄一个，你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南星打断了她。
夏锦书自觉无聊，便也不再阴阳了，直言道：“你就不意外吗？”
“我，需要意外什么？”
“时季居然是gay啊！”
沈南星：“……”
“哇哦，他居然是gay诶。”沈南星机械地拍了拍手，“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不过你也别太开心，就算时季喜欢男的，也不会喜欢你。”
沈南星：“所以夏小姐专门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人怎么能无聊成这样。
夏锦书摊了摊手，“只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想劝你别陷太深而已，当然，如果你想报复他们，我也可以帮忙哦。”
呵，果然。
“夏小姐的善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不管千秋待我不错，我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至于夏小姐刚刚说的时季喜不喜欢我，我想夏小姐大概误会什么了，我和他只是朋友，不管季哥喜欢谁，我都会祝福他的，再见。”
“沈南星，你别不识好歹！”
听身后的谩骂声逐渐消失，沈南星才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遂给时季发了条消息：
【季哥，你好好照顾裴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衣服洗好之后我会让助理送过来的，还有就是……】
【你们的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守口如瓶gif.】
时季看着聊天界面陷入了沉思：啥事儿啊？
“裴应秋，你还抱着那石墩子干嘛，赶紧上楼了，到家了嘿！”他伸手想要去将裴应秋拉起来。
但裴应秋却像条八爪鱼一样抱着石墩子死活不撒手。
“这抱枕今天有点硌人，但还挺舒服的。”
“舒服也没用，你要乐意抱自己买个扔家里，这个不行。”
“我就要这个，刷卡！”裴应秋气呼呼地掏出钱包拍在时季脸上，给时季整笑了，干脆直接给他拦腰抱起一路扛到电梯里。
裴应秋眨眨眼：“这趟航班好快。”
“废话，要不跑快点，被哪个狗仔拍到我丢不丢人。”
好不容易给人弄进屋，时季拍了拍裴应秋的脸笑道：“裴应秋，别说你喝醉了倒没那么招人讨厌了。”
裴应秋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你好烦……我都说了我没醉！”
“那这是几？”时季蹲下扶住裴应秋的肩，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裴应秋眯着眼，身体有些失重，他一手握住时季的一根指头，抬眸冷笑道：“哼，考小孩儿呢，一加一等于……十三。”
时季抽回手，“裴总你还是睡觉吧。”
裴应秋使劲摇头，“不行，我哥说作业没写完不能睡。”
“夏大哥以前这么凶的吗，看不出来啊，要不我给你讲个小野马的故事，然后你赶紧睡？”
裴应秋突然抬头，“小野猫？哪有性感小野猫，呕——”
时季：“cao，裴应秋！老子新买的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时季总算是给他哄睡了，终于成功度过了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
次日清晨，朝霞满天，轻轻吻过门窗，告别了逝去的夜。
裴应秋一手撑着床，努力坐了起来，习惯性地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水还是热的，应该才刚烧好不久。
但裴应秋没有喝热水的习惯，他只是呆呆地盯着杯口，试图集中注意力，开始回忆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得时季走了之后蒋艺就带人给他轮流敬酒，碍于老同学的情面，自己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后来身体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就到厕所找去时季，再后来……
再后来怎么样了？
该死，自己不会酒后乱性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吧！
“靠！”裴应秋猛地放下水杯，几滴水飞溅到了桌上，他用力推开门，对面的卧室是空的，床铺被收拾得十分干净，丝毫看不出有睡过的痕迹。
但时季的手机还放在床头柜上，那个丑陋的娃娃头手机壳正对着天花板，某个角度像是在对他翻白眼，裴应秋不知怎的也学着它撇了下嘴，从而放慢了出去的脚步。
此时时季正在餐厅弓着身子摆盘。
只见他紧闭双唇，神情十分专注，似乎每一粒葱花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莫名其妙的仪式感让这顿简单的煎饼果子套餐都高级起来了。
裴应秋有些无语，心想这是哪来的极品。
他啧了一声道：“那颗葱生前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折磨他？”
时季扬起笑容，却没看他，继续把豆浆倒进玻璃杯里，一边说：“你懂什么，生活需要仪式感。”
“矫情。”
“这叫精致OK？”
时季当然也不想这么折腾，但他怕裴应秋回忆起昨晚的事，会杀了自己灭口。
这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都伺候到这份上了，裴应秋还好意思动手吗。
好在裴应秋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呆，什么也没说。
时季给他倒了杯豆浆，又夹了一个生煎，裴应秋摇摇头，把盘子推回到时季跟前，说：“我一般不吃早餐。”
时季：“医生说长期不吃早餐容易引起胃病。”
这话说完，时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正在剥鸡蛋的手，从容一笑道：“你知道吗，研究表明，每天坚持吃一个鸡蛋的人，比没吃鸡蛋的人，要多吃一个鸡蛋。”
裴应秋想开口，被时季拦下了，“又有研究表明，很多霸总都有胃病，就是因为不吃早餐导致的，不过没关系，等你疼得起不来床的时候，我会帮你叫私人医生的。”
“你这种多半是吃撑了导致的。”裴应秋说着侧过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看见我手机了吗？”
“在玄关抽屉里，你昨晚非要给我表演一个口吞大宝剑，我怕你真把手机吃了就顺手塞到了屉里。”
听之，手上的筷子差点没拿稳，裴应秋脸上虽然表面强装镇定，但心里徒然一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编，接着编，我酒品好得很，就不可能会干这事。”
“噗嗤，裴总，你酒品好，这真是我近一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对了还有，我昨天那套西服八万四，这钱你可得赔我，不然我就把你吞大宝剑的视频传到wb上。”
“你说什么？”
“没什么，逗你的。”
恶作剧完，时季心满意足地开始低头啃煎饼。
裴应秋瞪了一眼后骂道：“有病。”而后气呼呼地走出餐厅，忙着去取自己的手机。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还是得交代秘书别忘了去拿合同，顺便再看看公司新签那几个艺人的市场评价。
然而刚打开手机，屏幕上就显示了一大串未知来电，裴应秋心想这肯定出事了，正要打电话给秘书许添，却见许添凌晨四点给他发的消息：
【裴总，你看微博热搜了吗？】
【裴总，一会儿要是有记者打电话来千万别接，我们刚跟时季的经纪人对接上，双方一起想想对策】
【裴总，您给我句准话啊】
【裴总——】
热搜？时季？
什么鬼？
裴应秋不禁偏头看了眼餐厅里大快朵颐的时季，一时想不到自己跟这货能因为什么事上热搜。
之前因为时季抢千秋的资源，两人倒是没少被营销号拿去做文章，但这种小打小闹应该还不至于闹到时季经纪人面前吧。
裴应秋打开微博。
这一刻，他彻底愣住了。
大脑似乎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自己指挥的能力，嗡嗡作响。
＃裴应秋 时季＃[爆]
＃千秋总裁与一知名演员于厕所门口当众热吻＃[热]
＃养猪指南＃[新]
这几个词条陌生中又透着些许的离奇，裴应秋怎么也无法将它们联系到一起。
点开，原来是昨晚那个错位的姿势。
因为那张图片的影响，他现在都不敢抬头去看时季。
裴应秋一手扶着额头，试探的问了句：“那个，你好像上热搜了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