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引》追逐阳光

29、试试

　　“鬼，”钟曦林不屑地道，“他是沉迷花丛拨不出来，不偷腥就难受，我见过的，有年在家过年，难得呆了几天，没出去鬼混，哼，在家坐立不安，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可能是想到生意上的事嘛，毕竟你爸的公司不在咱们本地。”
　　“那次过年家里还住了亲戚，他对我家亲戚也是那样说的，我信他个鬼，后面跟朋友去会所玩了几天，马上就正常了。”
　　“男人的通病。”丁嘉俊只好呵呵地陪笑。再怎么着，你爸比我爸要强得多，你爸只是喜欢偷腥而已，还顾着你这个家，顾着你这个儿子，我爸那个死变态，为了自己一时欢畅，抛妻弃子，杳无音讯，根本不管妻儿的死活。
　　“他生意确实是越做越顺，钱也越赚越多，但品味也越来越怪，招些大胸妹当秘书可以理解，包养蛇精脸也算正常，现在竟然……唉，说起来都难堪。”
　　“独身在外，也能理解。”丁嘉俊假模假样地道。
　　“你不知道的，他那些破事，搁谁都理解不了，”钟曦林沉吟片刻，继续道，“我爸他现在竟然荤素不忌，你能想象到么，他啊，现在又迷上了长得好看的小男生，天呐，造孽。”
　　“啊？”丁嘉俊一愣，“什么意思？”
　　“上次他回家，带了个年轻俊俏的小伙子，刚大学毕业的样子，我以为是他新招的助理。那天在外面吃坏了肚子，晚上下楼去找药，路过他房间时，听到里面……那个声音你应该也知道的，就是黄片里的那种。真是开了眼呐，你说说，哪有像他那样饥不择食的。”
　　“应该就是图个新鲜，有钱人都喜欢找些新奇乐子。”一听钟曦林这么说，丁嘉俊顿时心眼活络起来，脑海里立马有了长远布局。
　　“难不成练鸣清也是在蓝映轩身上找到了乐子？可到底有什么新奇的呢。”钟曦林喃喃地道。
　　“练鸣清可是活脱脱的小霸王啊，能让他安安静静沉下心来，肯定是被蓝映轩捏到了软肋和七寸，你可能没注意到，我跟他们一个班，嗳哟，他那个狗腿子德性，真是没眼看，不晓得对蓝映轩多好。还是老大厉害，一下子就点到了关键所在，练鸣清肯定就是在蓝映轩身上找到乐子了。”
　　“可是……两个男人怎么搞呀，我都没看过有那方面的小黄片。”
　　“这个……我也不知道呢，问何伦陆不仇他们应该也问不出来，大家都没那方面的经验呢。”
　　“我爸第二天早上那个神清气爽的样，感觉很有味道的样子，可两个男人，能有什么意思呢，真是不可理喻。”
　　“老大，要不你也试试？”丁嘉俊没作多想，顿时下起了决心。自己的好日子要靠自己去争取，指望老妈一年赚个十万百万不太可能，指望亲爸回心转意回归家庭更是不可能，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试试？怎么试？”钟曦林一愕。
　　四月份的期中考试，因为是全市联考，难度有些大，但让魏乾大跌眼镜的是，练鸣清在全校排到了146名，比上次排名超了40多位。
　　年级前十的排名中，战润秋依然第一，杨仲华依然第二，蓝映轩依然第三，后面名次的人员跟上次却有了较大变化，林博丞取代李牧野排在第四，李牧野却排到了第九，张樊缘杭超过二班的杨又夏排在第五，雷书涵这次被挤出了前十，排到了十二名，但魏梓青却成了黑马，从上次的十四名窜到了第八名，这样一来，前十的排名中，三班依然还是六个。
　　不但前十变了样，年级前五十都乱了一团糟，很多以前固定在前五十的，这次却被抛到老远，相反，有很多以往排在百名开外的，竟然有不少挤进了前五十。
　　在一片哀叹声中，练鸣清超40多位的排名就成了逆天之举，大家不要魏乾撺掇，都主动跑到他跟前取经。说是取经，但大家都比他排名在前，用求安慰倒是更妥帖。
　　“滚滚滚，老子不是你妈，没奶喂给你喝。”林博丞把脑袋往练鸣清胸前挤，作出一副婴儿状，被练鸣清嫌弃地一把推开。
　　“就是，你这次比我还排名在前呢，假惺惺哭什么穷。”李牧野跟着推了一把。
　　“练大帅哥是咱们班的福星，我沾沾福气不行啊。”林博丞一把挤开李牧野。
　　“我没那个能耐，要求福气，最好去庙里摸萧太保。”练鸣清没好气地道。
　　“练哥哥，你们在哪补的课呀，能不能捎上我呀。”雷书涵装可怜地道。
　　“你是林妹妹附体么，叫谁哥哥呢，瞧这语气，没个脑血栓五年，是捏不出这腔腔。”真伏华嘻笑着拍了雷书函一脑袋。
　　“他叫哥哥，有我什么事呀，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要附体也只附练大帅哥这样的，雷书涵这糙汉子就免了，黑张飞似的，想吐。”林博丞翘起个兰花指，弹了雷书涵一下。
　　“嗤，瞧这把人嘚瑟的，抢了一次李牧野的位置，连自个儿性别都忘了，”雷书涵大巴掌在林博丞屁股上拍了一把，“还对我搞起了人身攻击，别仗着长得帅就能胡作非为，小爷可不惯着。”
　　“练哥哥，我也想跟着一起补，求求啦，带上我呗，这次连真伏华都往前挪了三十多名，肯定是你们的补习老师有绝招。”王嘉玮跟着凑热闹。
　　“姓王的，我怎么听出门缝里瞧人的语气呢。”真伏华不满地推搡了一下王嘉玮。
　　“打住打住，你们再叽叽歪歪，我可要出绝招哈。”练鸣清被围得缺氧，试图恐吓一下。
　　“什么绝招？”魏梓青呵呵地问。
　　“喊老魏。”
　　“哟，这算什么绝招呀，我还以为你想裸奔，露出两块大胸肌吓吓我们呢。”林博丞嘻笑道。
　　“姓林的，我跟你不共戴天，过年是不是去了趟泰国呀，把下面那玩意留在那忘了带回来。”练鸣清气结地道。
　　“粗俗，咱是文明人。”蓝映轩忍不住爆笑。
　　“就是，你太粗俗了，不文明。”林博丞做戏做足，故意把脸贴向练鸣清，一副亲昵的样子。
　　“阿华，忍不了啦，操家伙，揍这丫的。”练鸣清暴起，把林博丞按在书桌上揉搓。
　　“啧啧啧，你瞧瞧那边，多温馨啊，老魏得感动得老涕纵横。”另一边的危怡雯笑着对身边的战润秋道。
　　“嗤，一群戏精。”战润秋莞尔一笑。
　　“没料到练老大还有这么温和的一面，我始终把他当瘟神一般远远敬着呢，”危怡雯调笑道，“瞧瞧现在这邻家大哥的姿态，你说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人格分不分裂不知道，你在刀尖上跳舞倒是真的，小心别被他听去了。”战润秋吓道。
　　“乱说，咱们练大公子虽是校霸出身，却是从不打女人的。”
　　“看你的书，再走神，小心我揍你。”
　　蓝欣萍从蓝映轩那听到喜讯后，乐得一整天合不拢嘴，张罗着又要家庭聚餐为儿子庆祝。
　　七八个月身孕的人，练鸣清哪会答应，折腾来折腾去，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便说在家聚一聚就行，名次前进了一些而已，不能太张扬了，又不是考上了重点大学。
　　“妈，就名次往前挪了一些而已，搞得这么有仪式感，等明年没考上什么好学校，人家得笑话死我。”说是家庭聚餐，可餐桌上却摆了一大盘鲤鱼跳龙门的雕塑，是用食材精雕细刻的，练鸣清感觉爸妈有些兴奋过了头，这才到哪呀，高考才能见真章。
　　“咱不跟别人横向比，就跟自己纵向比，每进一位都是了不起，听你们魏老师说了，两百位之内竞争激烈，要往前挪可不容易，你呀，已经给我和你爸长大脸了，出去谁不羡慕我呀。”蓝欣萍乐呵呵地道。
　　“可不，万叔张叔都给你买了礼物呢，给你放房间了。”练璨在儿子面前乐得见牙不见眼。
　　“不会吧，就这点事，你还拿出去跟万叔他们吹？我真服了你。”练鸣清无语地道。
　　“人到中年，不就盼着儿女有出息么，再怎么拿出去说都应该。”蓝宇笑道。
　　“那怎么没见舅舅跟人家炫耀映轩呢，都是稳居年级第三的，不比我值得显摆啊，也就我爸爱张扬。”
　　“谁说没炫耀，也就差在店门前给你表弟塑金身了。”蓝宇心道，你表弟成绩是不错，但性向特殊啊，别说炫耀，就是再优秀，也得尽量营造无视感。
　　“金身多费钱，就跟这盘子里的一样，拿胡萝卜雕一个呗。”蓝映轩指了指餐桌中间的鲤鱼跳龙门道。
　　“映轩比鸣清强多了，太厉害了，姑父给你买了礼物哈，托人从国外带来的，等下给你。”练璨道。
　　“一次全县联考而已，破费买什么礼物。”綦素丽客气地道。
　　“要的，也不是特地为这次考试买的，”练璨解释道，“就一块手表而已，鸣清早已有了，我觉得映轩也应该有，男孩子嘛，手里还是要点撑脸面的东西。”
　　“专门从国外带来的，好贵吧？”綦素丽心下道，都是还在读书的孩子，要撑什么脸面呐，你还真是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
　　“不贵不贵，和鸣清的一样，三十来万，先带着玩玩，等读大学再换。”
　　“还不贵啊，半套房子戴在手上呢，你啊，没底限的宠孩子，可要不得，他们还得以学业为重。”蓝宇感慨，不吃不喝，两三年我也怕是存不了你一个礼物的钱。
　　“哥放心吧，魏老师说了，照映轩和鸣清这个架式，不用担心考不上好大学。”蓝欣萍道。
　　“老魏还是太保守，说什么鸣清考二本没问题，这都年级150名之内了，还能考不上个重点呐，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练璨自信满满地道。
　　“嗳哟，我的亲爸呃，你能不能收敛点，可千万别在你朋友面前这么说哈，你儿子还要脸混下去呢。”练鸣清被他爸给弄得一头黑线。
　　“你都超过全年级四分之三的人了，考上重点哪是问题呀。”练璨坚信道。
　　“拜托，你以为我们学校是莆田一中啊，也不想想你儿子是个什么底子。”练鸣清听得直摇头。
　　“儿子没说错，下次给我注意点，咱们家里怎么庆祝怎么好，在外面还是要低调些。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那话是不是这么说的？”蓝欣萍伸手拉了拉准备反驳丈夫。
　　“对对对，还是妈厉害，说话水平高，来，我们大家走一个。”练鸣清举起杯子道。
　　魏乾本以为四月份的全市联考难度大，平均分大幅下滑，普遍马失前蹄的情况下练鸣清逆盘而上是因为难度刚好切到了练鸣清的点，不一定稳当，没想到5月份的测试练鸣清的名次竟然没掉下来，还比四月份的年级排名前进了6位，排在了140名。
　　不说练璨蓝欣萍夫妻俩咧嘴笑心飞扬，魏乾对练鸣清也算是彻底放了心，这孩子，终归是走到正途上来了，哪怕考不了好大学，也不会差到哪去，斗志上来了，前途肯定一片光明，再说他那家境，本就比人家少要奋斗几十年。
　　“老魏，这是咋的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魏乾垂头丧气的回到办公室，被同事们调侃起来。
　　“还不是班上孩子的学习问题，唉，愁啊。”魏乾叹气道。
　　“说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年级前五十，你三班占到了一半多的名额，还要在我们面前提学习，有没有点良心啊。”李家琦酸酸地道。无论自己怎么在班上打鸡血，可硬是比不过三班，前十的名额中，还只有杨又夏一根独苗苗。
　　“你们只看到了整体，我可得在意每个个体啊，”魏乾烦闷地道，“有个学生，成绩掉得太厉害了，我去家访，唉，他妈妈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话里话外倒埋怨我耽搁了她化妆时间，说要赶着上班。”
　　“碰到那样的家长你还操心个鬼，别管就是，又不是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王雅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