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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十里红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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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光突然站出来,恭谨道:“臣支持陛下的决定!陛下是明君是仁君实乃我大罄百姓之福,陛下如此为国为民,百姓自是会体恤陛下的操劳,今日陛下只是随自己的意愿择一心悦之人常伴终生,乃人之常情并无不妥,况且皇嗣延续已不是问题,臣拥护陛下此举。”
瑞亲王,内阁几位辅臣,户部尚书等,纷纷站出来,“臣等拥护陛下立男后。”
众臣一看,掂量了轻重,纷纷依样画葫芦,如此下来,竟是整个殿上赞同声一片,方才那几位极力反对的,见到如此情景讪讪败下阵来,态度上不似方才那般坚定。
傅月白面色稍霁,唇角笑意浅浅,“既然诸位爱卿都赞同,不日朕便拟旨,钦天监择日举行大婚封后大典。”
宜儿一双乌眸笑盈盈的看着他俩,又捂嘴偷笑,楼玉珩与傅月白对视,弯了弯眸子,傅月白脸颊染上了淡淡薄红,目光灼灼,这一日他们都等了太久。
钦天监择了吉日,半月后帝后大婚,昭告天下,礼部着手操办,补前期六礼,是以时间紧任务重,再加上傅月白不喜太过奢华,一切程序从简,其实在他二人心中无所谓婚礼如何奢华,毕竟他们之前就已拜堂成过亲,此次大婚不过是走个流程,好顺理成章的封后。
大婚那日傅月白身着苏绣团花龙纹衮服,秀雅清隽,清眸流盼,唇边笑意轻挂,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亲送华舆出宫,前往将军府邸迎娶皇后。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楼玉珩身着华贵喜服丰神俊朗,温雅端方,在礼官的引导下登上华舆,在鞭炮和礼乐声中出了将军府,沿途禁卫军开路,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无数百姓守在道路两旁,想要看看大罄有史以来皇帝娶男后的盛况。
傅月白将立男后的决定昭告天下,他亲自写了一篇文,将各种缘由细细说来,情真意切,听闻者无不感同身受,非但没有反对,大多都被帝后之间的真情所感动,亦被陛下坦荡的胸襟气度折服。
其实皇帝要立何人为后这些对于老百姓的影响并不大,他们关心的无非是自己的生计,自己能否吃的饱穿的暖,国家是否安稳是否轻徭薄赋,大罄如今国泰民安当今陛下又是一位明君,百姓所求不过如此。
到了承天门,钟、鼓、石磬等耸然鸣响,楼玉珩下了华舆跪地听封,宣册官宣读封后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惟乾始必赖乎坤成健顺之功,以备外治,兼资于内职,光禄将军之子,教秉名门,庆贻勋阀,敬慎持躬人品贵重,性资敏慧,兹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
楼玉珩行礼接过皇后金册金印,从这一刻起,他便是真正的大罄皇后。
钟鼓齐鸣,三鸣鞭,楼玉珩复又登上华舆,穿过承天门进入内廷,一路上红毡铺御路,张贴门神、对联、挂红灯彩绸,一番喜气洋洋。
明德殿外傅月白站在高处,如清风明月,星辰莹光都落入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里,他就这么看着楼玉珩下了华舆,一步步向他走近,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就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吧,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可以名正言顺的相爱。
他俩来处不同,经历不同,不同路,不同感,同走一段爱恨摩擦纠纠扯扯,所幸殊途同归,今日终得同赏一处风景。
傅月白牵起他手,与他贴肩站着,接受百官跪拜之礼,随后皇帝与皇后一道告祀天、地、祖宗。
回宫后,傅月白要去前朝宴请文武百官,楼玉珩只能先入了洞房。
龙凤花烛呈祥,双喜宫灯高悬,婚床上绣花的红绸喜被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楼玉珩挥退宫人,独自坐了会,甚觉无聊,便想起好几日未见到宜儿了,一问宫人才知道宜儿随傅月白一道去前朝用膳了,楼玉珩觉得好笑又无奈,宜儿现在就跟傅月白的小尾巴一样,除了不能去上朝,其他时间傅月白走哪她跟到哪。
楼玉珩等了好久,等到自己都快睡着了,傅月白才抱着宜儿回来,楼玉珩迎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女儿,“喝了酒就别抱宜儿了。”
宜儿好几日未见到父亲,此刻抱着楼玉珩脖子就不撒手。
傅月白摇摇头,小声道:“未饮酒,高全将我的酒都换成水了。”
礼官提醒道:“陛下,该饮合卺酒了。”
宫人送上合卺酒,傅月白与楼玉珩各执一杯,两手交错勾缠,在礼官的注视下一起喝下,礼成,接下来就该入洞房了,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寝殿内除了他俩还有宜儿。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宜儿在诸多不便,于是楼玉珩就跟她商量,让她今晚自己睡,谁知道小丫头抱着傅月白的腿说什么都不走。
傅月白也不勉强孩子,就将宜儿留下了,傅月白躺在楼玉珩与宜儿中间,小丫头今晚精神好的很怎么哄都不睡,楼玉珩有些无奈道:“洞房花烛夜就盖着被子纯聊天?”
傅月白搂着宜儿哄睡,轻声道:“不然呢,又不是第一次洞房,你若困了就先睡。”
“那不行,我等宜儿先睡。”
傅月白看着这一大一小在这干耗着就想笑。
楼玉珩侧过身看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楼玉珩觉得今日的傅月白特别的好看,皓如凝脂,红唇如樱,总是在笑,楼玉珩许久都未见过他如此开心的笑了。
楼玉珩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丰润的两瓣唇,又埋头在他颈间嗅他芳馨满体。
傅月白推了推他,羞赧道:“宜儿还没睡呢。”
小丫头杏眸清亮,一点睡意没有,揪着傅月白胸口的衣料,睁着眼睛看他们,兴奋道:“宜儿不困。”
楼玉珩气恼道:“她这是在熬鹰呢。”
等了好半天宜儿没睡着,傅月白没抗住自己先睡着了,楼玉珩知道他今日忙了一天实在是辛苦。
如此到了半夜小丫头终于睡着了,剩下楼玉珩毫无睡意,他侧身看着身边这一大一小连睡觉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嘴角笑意浮现,忍不住在傅月白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傅月白浅眠被他扰醒,揉了揉眼睛看着楼玉珩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楼玉珩翘起头佯装生气道:“谁家新婚之夜啥也不干就干巴巴睡觉的?”
“宜儿在不方便。”傅月白伸手捏着他一缕头发解释道。
“你就宠着她吧,迟早被宠坏了。”
傅月白笑道:“我不仅宠她,也宠你。”
“宠我?没看出来,这才成亲头一日就受冷落,往后陛下怕是要......”
傅月白就笑,看他鼻挺唇薄,凌厉眉眼在看向自己时柔和深情,不禁伸手揽住楼玉珩脖子,贴上去堵了他的话。
楼玉珩被亲的一懵,回过神来,急切道:“我把宜儿抱到一旁去,她在这我施展不开。”
楼玉珩搂住他腰,咬了咬傅月白的唇,又埋首在他颈间,忽然道:“你身上都是宜儿的奶香味,甜甜的。”
傅月白没有回话,抬头捧住他脸就亲。
楼玉珩手肘撑床,稳稳抱住他腰背急不可耐的回吻,两人情到浓时准备进行下一步,宜儿突然大哭起来。
傅月白吓了一跳,赶紧推开楼玉珩,爬到床的另一侧抱起女儿。
宜儿自从上次被劫持后落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夜里睡觉总会突然惊醒放声大哭起来,每每都要傅月白搂着才能安眠。
新婚之夜楼玉珩最终没能如愿,抱着被子气愤的一夜无眠,到了天明时才恍恍惚惚睡着了,一睡睡到日上三竿,高全等一众宫人守在门外捏着袖子偷笑,还不得以为昨夜帝后是如何的恩爱。
永元帝在位时拔犀擢象,革新图治,一度将大罄推至新的清明盛世,然而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却是这位皇帝与男后的感情,永元帝一生只娶了这位男后,后宫连个妃也没有,帝后感情甚笃,琴瑟和鸣,婚后第三年得了一位小太子,听说还是陛下亲自生的,民间甚至还有他俩的剧本,讲的就是永元帝与大罄第一位男后两人相携白首的故事。
其实他们只是相守于某个长夜漫漫无心,从此山高水远,同舟共济,也要与彼此之间好好道个别。
暮落,秋雨绵绵。
(正文完)